第0372章
陆可的记载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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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从哪里开始找起?”拿着煤油灯,从大房间的门走到大厅后,我问王伯。
我们身上带着在兵刃房挑出的护身剑什。
“地窖。佟夫人毕竟和来陌相好,说不定是去找他了。”王伯快步走着。
…………
“来陌是凶手吗?”
“不知道。但那家伙实在可疑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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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柴房的木梯道进入地窖。
刺耳的脚步声在狭窄的木梯间荡来。
四个角落的白灯笼有两盏已油尽火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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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点油吧!太暗倒是对我们不利。”
“凶手不会在黑暗中也看得见吧?”
“只得期望不是这样了。”
我对王伯的说法觉得一丝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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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窖依旧寒冷。
这里的墙壁和楼上不同,没有任何饰物,看起来非常荒凉。
这里只有寂静。
我们沿墙边走道往前,推开黑木门,进入了甬道。
向前方甬道转弯后,可看见两扇门。
———来陌就被关在左边那间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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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木门已拴上门闩,还有铁链和挂锁。
我跟着王伯从门上小窗户往里看,
———来陌就在这间屋子的最里面,背靠墙壁正在大睡,神情相当疲惫。
脸颊红肿,眼圈乌青。那都是被王伯拳砸造成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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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吓了一跳,以为他亡身了。
但仔细一看,他的心口还微微地起伏。
“佟夫人不在这里。”我回头对王伯小声说。
“到底跑到哪里了?”王伯一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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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左右张望,无奈地叹口气说:“来都来了,就在这里找找看吧!!”
这里总共两个房间我们很快就找遍了各处。
每个地方都静得出奇,看不到任何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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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夫人可能不在地窖吧?”我不耐烦地说。我身上的伤口开始疼痛,外加上多日来的疲累,头觉得很沉重。
“如果不在这里,佟夫人现在可能遇害了。”王伯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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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右边望去———
“对了,雷生兄台的尸首还在那里,该怎么办?”
那间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墙上煤油灯已灭,如今正被浓浓黑暗遮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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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话,我希望在十里城侍卫来之前,都不要移动尸首。雷戈大管家或许不能谅解,但在仵作验尸前,现场应该得保持原样。”
我们朝那里走去。
…………
我们前往那个房间,走进被撞坏的门,用两盏煤油灯照亮漆黑的房内。
看向里面。
我总觉得有深深的黑暗盘踞其中,但房内的情形———包括尸首和红泊———就和我们最后离开时一模一样。
…………
“应该没问题。”王伯环视一下房内后说。
“我们出去吧!”我觉得不大舒坦。虽然尸首已被榻被盖住,但仍看得见地上的黑色红渍。
…………
“嗯。”王伯转身走向出口。
“怎么办?要上去一楼吗?”
“这个嘛………”王伯喃喃,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甬道,“在上去之前,还是再查探一下好了。你———大地窖,我去找找看这里还有没有旁的隐藏房间。”
“………我记得古子之前好像说过灯油放在木梯道下方的架子那里,你可以顺带拿一点过来。”
“知道了。”
…………
我看着王伯转身走后,便走过甬道,将手放在黑木门上———推开。
这扇门和柴木门一样? 都是一扇坚固的木门。
门上铰链干干作响? 但很轻易就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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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坛古井上酒摆在木架上。
木架在木梯道正下方,且与木梯道平行? 我没法子看到上面究竟有几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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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夫人?”我将煤油灯举到头上? 出声问———
当然,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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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右侧墙壁蹑手蹑脚地往前走。
这里冷到连我呼出的气都会化为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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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一、两坛贴着老旧标签的古井上酒拿下来看看? 但都没什么异常之处。
不见灯油。
这里空无一人。
我绕到右侧墙壁的空白石画板旁,想推开看看“虎窟”里的情形。
我将手指放在石画板的小坑上———稍稍一推———石画板当即动了。
向里面暼了一眼后。
我便将石画板放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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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地窖里察看了一会儿后? 我上到一楼厨房? 准备寻点灯油。
将将从柴房进到厨房,然而———
耳边突然听到有东西破空而来。
我手中的煤油灯同时也被击落,掉在地上的煤油灯在瞬间熊熊燃烧了起来,却转瞬便熄灭。
就在同一时间? 我的肚子被某人用力踢了一脚? 脸上也沉沉挨了一拳。
我一阵无力,身体直接往后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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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来不及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我听见酒坛撞击、碎裂的巨响。
身前的酒架子倒下,撞到我的肩膀。
———这是凶手干的好事。
一阵剧痛令我再次倒在地上,而一坛坛的古井上酒就这么砸落在我身上。
幸好酒架的上端抵到墙壁,而斜斜地停住? 没有整个倒下砸在我身上。
…………
突如其来的袭击、剧痛,以及无尽的黑暗让我陷入恐慌。
我的头像炸了似地? 恐惧的无法做任何判断。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大叫,只是拼了命地想从架子缝隙中爬出去。
就在我沿着墙壁朝厨房门口前进时? 原本固定在这面墙上的酒架也倒了下来。
整个酒架砸在我身上,诸多酒坛不断从酒架上滑落? 砸向我的头和背上。
我只是一个劲儿往前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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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拨开碎酒坛? 淌出的古井上酒浸湿了地板。
总之? 我向着自窗外飞入的微弱月光,奋力地往门口爬。
…………
然而,险境转瞬而来………
突然间,有人朝我右肩膀用力踢了一脚。
难忍的痛楚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那个人用双手掐住我的脖子,让我的头去撞地。
我用双手撑住地板,亡命抵抗。
对方的气力非常大,由于四下一片漆黑,我心中的恐惧也随之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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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击我的人开始紧勒我的脖子。
虽然看不到袭击我的人是谁,但我可以觉出他的身形应该很高大,至少不是之前袭击我的矮小老人。
这人的双手使尽气力,我能觉到这个人对我的憎怨和害意。
———来人!!
…………
我无法呼吸。
我的脸火烫。完全无法出声。
我拼命挣扎,摇晃身体,奋力将手伸到对方的手下面,想让对方的手从我的脖子上松开,却无济于事。
我的眼前闪烁着光芒,眼中满是泪水。
…………
袭击之人下手非常果决毒辣,连我颈部的骨头都发出了声音。
………我的神志越来越远………周遭一切………越来越模糊不清。
………好难过………我不………我亡了么………怎么会………骗人………住手………好痛苦………不能呼吸………我不行了………我的身体再没有半点气力了………
我已快放弃了………
…………
然而———
在我濒临亡身的那一瞬间,有人来救我了!!
…………
“谁?喂———你在干什么?”
在那充满亡寂气息的黑暗尽头,传来某人一阵怒斥。
———原本紧勒住我脖子的手忽然放松。
得救了!!
我沉出一大口气。
…………
我眼泛泪光,一边扶着脖子,一边大肆呼吸。
我的头好昏,脸上好痛,脉搏在清晰地咚咚作响。
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
“住手!!你、你干什么?”
等我回过神来,只听见某人发出了一声哀嚎。
…………
我听见两个东西互相撞击的声音。
我翻过身,用满是泪水的眼睛望向门口。
眼前的景象是模糊不清的。
走道尽头墙上的煤油灯微微照亮门口。
方形房门在黑暗中朦胧浮现。
在门的前面,有两个巨大的黑影缠斗成一团。
那景象看来很遥远,实则近在身边。
…………
那场争斗似乎持续了很久,但那只是我的错觉。
最终,那人拿起酒坛或是棍棒之类的东西,砸向另一人。
———那家伙大抵是刚才袭击我的人。
…………
“来人啊!出人命啊———来人啊!!”
我用一只手按着疼痛的脖子,奋力放声大叫,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但我仍全力呼救。
…………
那个人———我想应该就是袭击我的人———最终沉沉一击。
我听见类似瓷瓶破碎的声音。
地上的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袭击之人将手中物什一扔,随即站了起来。
…………
“———站、站住!!”
我用尽全身气力攀附在墙上,椎心的痛楚窜遍全身,我的眼睛看不清楚,脖子上像是有火在烧。
往前跨出的那一只脚当即瘫了下去,于是我横倒在地,倒转一圈,撞到背部。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名袭击之人。
所有事情都是在一瞬间发生,但在我眼里却是无比鲜明。
那家伙对倒在地上的我瞥了一眼,转身朝走道迅速的跑走。
———在上下颠倒的景象之中,那家伙是往右边逃走的。
…………
我的身体撞到地上那人,停止了倒转。
“站住!!你要去哪里?’
我大声喊叫,哀嚎,再度试着站起。
我的头脑一片混沌,步履蹒跚地前进,终于又在门口倒下。
我探出头,望向走道。
袭击之人往左边逃逸。往走道尽头———铁甲人像的方向………
…………
走道尽头那边一片漆黑,那家伙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但远去的脚步声仍很清晰。
“谁?什么人?站住啊!!”
我抓住门,站了起来,拖着疼痛无比的脚,不顾一切地追向那家伙。
我愤怒不已,忘了对方可能会再度袭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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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有人吗?”
我充满痛苦的声音,深深回荡在自己的脑袋里。
“———怎么了?陆可”
当我抵达走道尽头的瞬间。
———王伯便从旁侧的柴房跑了过来。他原本在地窖查探隐藏房间,应该是听到声音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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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王伯手里的煤油灯让我觉得非常刺眼。
“是那家伙,我被那家伙袭击了!是凶手,凶手往这边逃了!!”
听着我大势的喊叫,王伯立刻明白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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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是马三!
很快,煤油灯发出的红色火光便从后方传来。从大房间过来的他们正好在这里遇到我们。
马三后面是古子。
…………
“喂———刚刚有没有人从这里逃出去?”王伯发狂似地怒吼。
马三和古子看着我们的眼里满是诧讶。
“你怎么了?陆可!”马三大动地问。
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
“这不重要,陆可又被袭击了!那家伙逃走了………”王伯怒气冲冲地大声说,并将我交给古子。
“你在说什么?我们刚才在大房间时,根本没听见有人跑动啊!马三大动地摇头。
“怎么可能?!”
“不。是真的,王伯。”古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
“那就怪了!!”王伯焦急地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那家伙明明从厨房逃出去了,难道凶手会飞天穿墙不成?”
“可恶!”王伯咒骂一声,接着便往楼上跑去,将挂在木梯转角墙壁上的空白画板用力扯下。
当然,空白画板后面只是石墙。
他用剑柄敲击石墙表面,确认有没有会动的石头,但这种行为自一开始就是白费气力。
…………
王伯回到我们身边,眼中满是愤怒的火焰,铁青着脸怒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无法回答。
我被古子扶着,头很晕,脖子和身上其他地方的伤也相当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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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消失了———”王伯全身满是怒气和不甘,大吼,“又被凶手逃走了!那家伙,到底躲在哪里?”
…………
从厨房往左直到走道尽头,大抵只有一丈远,一眼就能看到头。
———走道的尽头是一面石墙。
完全没有能藏身的地方。
王伯当时在柴房下方的地窖。
而马三和古子则是从大房间过来。
…………
也就是说,凶手在这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那家伙可以穿墙而过吗?
我觉得一阵茫然,脑袋一片空白。
…………
“陆可。你是说,袭击你的人在这条走道上突然消失?”马三的语气带点愤怒和半信半疑。
“只有这个可能!”我厉说。
…………
“怎么可能,你自己看看———这条走道的尽头是一面墙,而王伯从柴房出来,我们又从大房间赶来,不是吗?如果凶手被你追出来,不就等于瓮中之鳖?”
“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心想,会不会是墙壁或地板上有类似暗门的机关。
当然,之后我们实际查探发现,那发霉的墙上根本没有什么暗门。
…………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马三以斥问的口气说。
“我在厨房找灯油时遭到袭击。后来又有别人进来,袭击我的人就慌慌张张地逃走了。如果当时没有那个人,我现在早就遇害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后回答。
“厨房旁有一间柴房,凶手会不会跑进那里?你当时神志不清,或许是你看错了。”
“不是的!”
…………
“———遭了!”马三突然诧讶地大喊,“糟了!莫四呢?”
“莫四兄台?”
“对啊!他说想喝酒提提神,早我们一步来到厨房。”
“那———”我哑口无言。
…………
所以人都脸色发白。
我们急忙折回厨房,但当我们抵达时………
“———等等。”马三伸手挡住大家,“这里的尽头是石墙,右手边是柴房,对吧?”
“不错。”王伯低声回答,“当时我就是在柴房下的地窖查探。”
“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如果陆可所言属实,那么凶手可能躲藏的地方就是这间柴房了。让我看一下!!”
…………
马三将王伯推开,推开柴房的木门。
这间柴房很小,除了地窖入口,近乎空无一物。
…………
“这里连一只小猫都藏不了吧………”王伯愤怒地说,“好了,走吧!”
我们回头往厨房而去———我们担心的情况成真了。
…………
厨房里的东西因刚才的争斗而散落一地。酒架子倒在墙上,数不清的酒坛掉落在地,四处都是碎片,酒溢满一地———
莫四仰躺在门口,头部朝着厨房内里,身体呈“大”字形,早已气绝多时。
…………
我的双脚不停颤抖,一阵不适涌上,让我想吐。
我的目光无法离开莫四的脸………
一动也不动。莫四已经完全不动,也不会言语了。
…………
莫四没有呼吸………他是代我而亡的。
原本遇害的应该是我………他是为了救我才代我而亡的。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他非亡不可?
天来!!
我的眼睛淌下泪珠,思绪则被冻结。
…………
…………
我们回到大房间。
在这段时间,王伯去更衣,顺便帮我拿一套新衣过来。
我身上的衣服已是破破烂烂的了,同时也被古井上酒浸湿。
我忍住痛楚,勉力换好衣衫。
然而,我整个还是麻木的。
莫四的遇害,令我哀恸不已,无法思考。
…………
目前发生的惨案已有三桩。
地窖房间里那具身份不明的尸首。
同样地,面目全非的雷生。
厨房门口———遇害的莫四。
…………
在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就有这么多人遇害,而且佟夫人的行踪目前依旧是个谜。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完全一头雾水。
…………
这座狼王坊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有什么妖怪,在这座狼王坊里吗?
难道有什么会夺人命的可怕怪兽在这里?
难道这座狼王坊里栖息某种人不可知的神秘怪物?
…………
地窖房间里的尸首,为什么会突然不见?
雷生,为什么会在一间上锁的密室里?
在那条无路可逃的走道———凭空消失的凶手究竟到哪里去了?
这些令人费解的谜团,谜底到底是什么?
要怎么样才能将这些不可能全都化为可能呢?
…………
我不知道。
我完全不明白,甚至无法想像。
这是一场噩梦,这正是所谓的噩梦!!
这是幻觉,可怕的幻影………
这全是假的………不!
………啊,要怎么样才能逃离这个地方?
要怎么样才能活着离开这里?
我到底能做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该来这里的。
…………
在泥泽里的我们,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
…………
“陆可。”
………谁人的声音。
“陆可。”
我睁开眼睛。
我坐在大房间———木桌旁的椅子上,抬起头来。
王伯木然的望着我。
“脖子的纱布还好吧?会不会太紧?”
“不、不会。没事。挺好。”我用手碰了碰脖子说。
…………
“脖子上的瘀痕很严重,幸好骨头没什么大碍。”
“我知道了。多谢。”我谢说。
…………
大房间内弥漫着沉重而悲苦的气氛。
我看了看窗外———西山落日,已经快酉时了。
由于发生太多事,我对时间也变得迟钝了。
现在应该是吃晚饭的时间,却没有人提起。
…………
“看来大家都到齐了。”
带着沉重表情的雷戈大管家,转头往大房间的门望去。
就在同一时间,耳边传来了脚步声,三个人带着疲惫的神情走了进来。
———那是王伯、马三以及古子。
…………
“怎么样?”我迫不及待地问。
马三和王伯在各自的位子上坐下。
古子径直走过。
回答我的是马三。
“厨房外的走道没有异常。地板、墙壁,全是石头堆砌而成的,没有密道或暗门。位在旁侧的柴房也没有可疑之处。我们仔细查看过墙壁,完全没有收获。”
“也就是说———”王伯一边看向窗外,一边说,“你和我遇到的,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不,应该说是怪物的妖术。先袭击你、然后害了莫四的凶手,好像真的在一瞬间就消失于空。”
…………
这番话并不能带给我什么安合,事情依然无法解决。
“你们怎么处理莫四兄台的尸首?”
“我们将他的尸首和雷生的尸首,一起放在来陌隔壁的另一间地窖房里。”
“可是,在十里城仵作来进行验尸之前,不是———”
…………
“不。还是搬到一起比较好。”
“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
“观察莫四的尸首后,我发现凶手的几个特征。第一,凶手气力很大———很可能是男子。还有,莫四的伤口大多集中在左头部和脸部,凶手应该是右撇子。”
根据我以前受的伤,也大抵推敲出同样的事实。
只是这个发现可能没什么大用。
…………
“找到佟夫人了吗?”
“我们寻遍地窖所有房间,都没找到。”
“来陌呢?”
“他是醒着的。我告诉他莫四的亡讯后,他还发抖呢。”
“他被锁在地窖的房间里,不可能是加害莫四的凶手吧!”
“是啊!!”王伯明显对这个事实相当不满。
…………
“听说那桩事件发生之时,雷戈大管家和下人———大丰都在这个大房间里。”我往雷戈大管家的方向望去。
大管家像个旁观之人,静静地看着我们。
“是又怎么样?”王伯咬牙切齿地说,“当时我在地窖,你在厨房,马三和古子则是一起从大房间里跑过来。这些我都知道。”
…………
“我在理清这桩事件。”我的语气也含有怒意,“已经出现了一名遇害人,我也差点送命!”
“你说袭击你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那么大管家夫人和雷来就能剔除在外。”
“是的。”
“想害你的人到底是什么特征?一下子说是矮子,一下子又说是高大的人。说对方的气力很大,却又是个年迈的老人?这叫我怎么相信?”王伯大动地说。
遇害人接连不断地出现已让他有些不得自持。
…………
“凶手不在我们之中。一定是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人物,那家伙躲在这座狼王坊里,虎视眈眈地想将我们灭尽!!”我的心绪也和王伯一样大动。
“这我知道!”
“莫吵了。”马三掺和了进来,“要你们冷静下来可能很难,不过你们应该要尽量沉着些许。”
“知道了。”王伯心不甘情不愿地答说。
…………
“陆可。”马三看来相当难以启齿,“你当时被凶手勒住了脖子,神志并不清楚,判断可能也不是很准确。你有没有可能看错凶手逃走的方向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觉得很生气,寻衅地反问。
“总而言之。凶手从厨房逃走之后,会不会并非顺着走道往左侧逃走,而是往右侧的大厅或是上楼逃走呢?如果是这样,我们和王伯没碰到凶手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请不要说笑。我总不可能将左右弄混吧,厨房门口又没有镜子!!”
“当然。我只是为了稳妥起见才问一下。”马三委婉地说。
我们之间甬动着不愉快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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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可以说句话吗?”古子突然出声。
“什么?”马三回头问。
“小少爷(雷来)曾说,人眼睛看到的景象,本初实是上下颠倒的。那是小少爷从一本书上的实例看来的………”
“曾有人仿照人眼作了一面圆‘镜子’,得到的景象是上下颠倒的………”
“………那么。陆可突然遭到凶手袭击头部撞到墙壁或地板。可能天旋地转、不明上下。也就是说,他眼睛看到的东西,有可能是左右相反的。”
“这是有根据的吗?”
“是的……这个………不过………到底是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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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说,陆可?”马三问。
“这个………”我也不知该如何判断。
“各位,差不多该让下人们准备晚饭了。”雷戈大管家轻轻干咳了几声,提议说,“虽然这种情形之下,各位可能没什么胃口,但我认为,就是在这种时候,才应该要让肚子里有点东西。”
“我赞同。”马三立刻点头。
雷戈大管家转头吩咐古子一声。
古子随即离开大房间,到厨房保护准备饭菜的下人。
…………
“对了,对于现在的情形,您有什么对策吗?”大管家转着马三先生,沉静地问。
“总之,当先就是想法子让大家离开这座狼王坊。”马三厉声说,“一直待在这里可能会正中凶手下怀。如果那家伙真的想灭尽我们所有人,我们根本就无路可逃。”
“有什么具体的法子?”
“‘虎窟’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走大院门是不可能的,如果要从大院门离开,至少得砸开两道铁门。但‘虎窟’的铁门只有一道………而且又是以原本的土窟为基础,加以石头堆砌出来的密道,应该比狼王坊内的石墙容易砸开。”
“原来如此。”
…………
“王伯,”马三看着他说,“就如今天早上决定的,我们分队轮着撬开‘虎窟’的铁门吧………”
“好,就这么办。”原本深深靠在椅背上的王伯挺直身子说,“不过,人手不足是个问题。现在少了莫四,陆可可能也帮不上忙。”
“我可以!!”我说。
…………
“不要逞能了,陆可。你今天就好好休息。我们和凶手的斗争,现在才刚开始。你要养足体力才行。”王伯的语气竟意外地合然。
“是啊!陆大讼师。”大管家一脸肃然说,“我须得向你言歉。我一开始就应该听你的忠告,这样雷生不但不会有事,你的同伴也不会遭遇到这些灾难了。真的非常对不住。”
“无妨。事到如今,一直哀叹过去也无济于事。”虽然这么说,我的内心实是有点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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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可。”马三朗朗的说,“我明白你得愤怒,但你现在必须隐忍下来。”
“我知道了。”
“王伯,你找个人跟你去‘虎窟’。一个时辰后换班———能向你借一下人吗,大管家?”
“没问题。有什么亊,请尽量交代古子。我也会帮忙的。”雷戈大管家认真地说。
“谢谢。”马三深深一躬。
“要不要继续找佟夫人?”我问。
众人像被浇了盆冷水似地回过神来。
…………
“算了吧,如果佟夫人还活着,会自己出现的。”王伯静静摇了摇头。
“如果她已经遇害了呢?”我用沙哑的声音问。
王伯用他的大手搓自己的脸,“那尸首自然就会被发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