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7章
陆可的记载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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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漂亮!!”佟夫人大动莫名地说。
———突然,一个非常大的萤石出现在我们眼前。
但因太过阴暗,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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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散发的光芒和这光芒造成的复杂阴影,令女娲洞变成幻象中的景致。
四周的岩壁全被各种大小不一的石笋遮掩。
隐黑地表交织着白色的花纹。
就像缠绕着大蛇或大蚯蚓,无数石笋以一种复杂奇怪的形状自顶端垂下。
此外,处处都有从顶端滴下的水累积而成的小水洼。
无数的筒状石笋就从其中冒出来,和上方石笋相连,形成大大小小的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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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看着这片玄奇的景象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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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美呀。”马三先生赞叹说。“真是了不起。这里的珍奇,还有这里的规模,简直世所未见!!”
古子将煤油灯高举到头上,让光照亮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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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有点像广场的地方,我们称它‘虎之窟’,位在整个女娲洞正中。目前我们所知的洞窟共有三十三个,有进去探查过的只有七个。”
“古子,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吗?”马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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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我本来就准备休息了。那么,各位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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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将茶水和点心拿出来了。”莫四随即掀开手上的竹篮子的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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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兴致昂然地观察这个洞窟。
看起来很累的王伯找了块干石头坐在上面。
时间大抵刚过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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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丰从竹篮子里拿出蔷薇糕,发给想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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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石笋要长成这样,一定花了好几百年吧!!”马三抬头望着场中巨大的石笋,叹说。
“为什么,马三先生?”佟夫人走到他旁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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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在地下水丰富的石灰岩地,会因地下水的溶蚀生出大大小小的洞窟。从顶端滴下的孔石不断堆积就形成石笋,或是滴到地面的孔石不断往上积累,也会形成石笋。”
“………但这些都得花上相当长的岁月才能完成———不,应该说,这个女娲洞至今仍在继续形成石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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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能随便破坏这个像竹笋子———是叫石笋吗———的东西了?”
“这是当然。说起来很令人震诧,这些石笋可是花了比我们现在的年龄还要多上好几倍,甚至好几十倍的年头,才形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原来如此,真的不可思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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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他们的对话,走近正在给煤油灯添油的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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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吗,陆可先生?”古子转头问。
“古老伯,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先回狼王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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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了吗?”面无表情的下人———古子慢慢站起来,仔细打量我后问。
“我昨天受伤的地方有点痛,而且又觉得很冷,弄不好是染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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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有点不大方便,能不能请您稍微忍耐一下?”
“真的对不住? 其实我从刚才起就一直觉得很不舒然了………我可以自己回狼王坊里? 这样也不会破坏其他人的兴致。我回去坊里躺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古子侧着脸思考? 然后转过头? 目光落在一旁,“但是先生不知道回坊里的路? 必须要我或大丰和你一起回去才行。”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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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就请大丰和你一起回去吧!!”
“不好意思,那就麻烦你了。”我稍微皱起眉? 作出伤口很疼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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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千万别这么说。”古子四处搜寻那位身材高瘦的下人,同时说,“只是,这时间的狼王坊大门说不定是关起来的。可能要麻烦你从‘虎窟’进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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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大丰应该知道地道位置吧?”
“是的? 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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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莫四和马三说明了原委? 古子则吩咐大丰陪我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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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肃然的大丰领着我一起离开了洞窟,回到在溪流上方的入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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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大丰。”我坐在一块石头上,向他说了个歉。
但他依然面无表情,“没关系。请你稍微休息一下吧———陆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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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丰走在前? 引着去狼王坊的路。
我迈步跟着,头上的伤此时真的开始痛了起来。
另外? 我也因欺骗了大家而觉得心中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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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默然不语,只是走。
在抵达狼王坊前好好休息一下。
反正大丰也不多话? 我又不知道该和他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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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一个和之前不同的地方———一条狭窄山路的尽头。
周围满是高大的草木,我完全不知道地道的入口在哪? 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小路能通往地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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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往这边走。”
大丰二话不说地拨开枝叶茂密的树木? 直往冷杉林子前进。
我赶忙追上他。
林子里还残留着早晨的雾气? 偶有几滴叶上雾———化水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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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
我们来到一处灌木丛,有如坟墓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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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可先生,这里就是‘虎窟’的入口。”
那是一拱形的厚重铁门,仿佛埋在地下的大石。
或许真是搬走石头后再制成铁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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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丰将手放在铁门上,我也跟着帮忙,虽然没有上锁,但这对一个人来说还是太重。
虎窟里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条只得容纳单人通行的狭窄小道不断往内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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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丰将带来的煤油灯点燃,率先走进洞窟。
我则追随在后。
我们的身体转瞬间就被无边黑暗吞噬。
这正是恶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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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的墙面以石头堆砌而成。
当年建造时,可能是将墙面挖开,然后以大石堆叠,不让它崩塌。
墙上长满青苔,也覆满尘土,发霉得非常严重。
风气很凉,还带点土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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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到狼王坊里有多远,大丰?”我向走在前面———手持煤油灯的大丰问。
“大概有两、三里地吧!我不大清楚。”他轻描淡写地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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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的火光将地道的壁面染红,他的影子往我这里延伸,而我的影子则往后方倒去。
我们的脚步声在地道里产生了微弱的回音。
地道有几步往上的斜坡,偶尔也有石阶。
我们在途中转了好几个弯,最后根本不知道自己正朝哪个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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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条地道会连接到狼王坊的地窖,是吗?”我对默默往前走的大丰背影问。
“是的。这条地道的出口就在地窖的木梯旁。大概在狼王坊———柴房门口正下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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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的末段是一道非常陡的木梯。
我走得有点匀不过气,又转了好几个大弯后,接下来是持续很长的一段平路。
路的尽头是一面墙,墙上有一个小出口,高度大概一人上下。
但出口的另一端被一块很大的石板给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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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就是地窖。”大丰对我说,同时将双手放在石板上。
仔细一看。
———原来石板边缘有可以放手指的凹槽。
我走上前帮他慢慢将石板往左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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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过出口,回到了狼王坊地窖。
在那里等待我们的,是土霉的风气和阴暗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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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被石壁包围的方形房间,石壁看起来很新,应该是不久前砌的墙。
地面是土坯。屋顶很低。
小梯道旁边摆放着一个放物什用的木架子,堆放着几个没用的木桶。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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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里看那块挡住门口、作为暗门的石板。
———其实不过是一幅老旧的空白画板,上面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就像寻常的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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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怕人。”我帮大丰将暗门推回原处,喃喃地说。
走出这间小房间后,木梯就在一旁。
大丰以手中的煤油灯,点燃离我们最近的墙上的白灯笼。
火焰慢慢变大,周遭也变得明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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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梯上方应该是柴房,厨房在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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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静得怕人。
虽然这座狼王坊本来就很像墓地,但未免也太安静了。
完全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其他下人———掌厨的旦个———在一楼厨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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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大丰。那我就上二楼,回房睡觉了。”
“好的,请您好好休息。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请雷声先生帮您诊断一下。”
“好,如果有需要,我会再麻烦你的。我先躺一会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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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丰一起上了木梯。
就在快爬到一楼时,大丰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停在木梯上东观西望。
接着仿佛看见墙壁上有什么似地猛然回头,直盯着墙壁上的空白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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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错愕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但大丰绷着一张脸,没有回答,只是回头往下,穿过我身边,一直走到走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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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丰………”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将我弄得疑惑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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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他专心地望着阴暗且寂静的地窖,逐一点燃四个边角垂下的白灯笼。
然后走到摆在西面———最里处的铁甲人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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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的声音没来由地颤抖。
“………陆可先生,请您等一下。”
他丢下这句话后,便独自走到推开铁甲人像身后的黑色木门(我有些诧讶,那个木门很隐蔽,外加四周阴暗,我之前完全没发现)。
后来,大丰走了进去。
忽然之间就看不到他手上的煤油灯散发出的火光了。
———偌大的地窖,只留我和铁甲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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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充斥了一切。
墙上白灯笼的火光不时摇曳。
我觉得非常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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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站在小木梯的架子旁,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应该去追上大丰?
还是回到自己房间?
又或是去叫谁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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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丰在黑暗中到底看见了什么?
他一开始看的空白画板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呀………
不过,这里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完全没有人的气息。
雷戈大管家夫妇和雷生、雷来他们呢?
到他们各自的房间去看看,不知道找不找得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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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
一阵微弱的声音从大丰刚刚走进的木门那里传来。
听不分明。
我不禁汗毛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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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在一瞬间就做了决定。
我转过头,望向那个角落里的黑色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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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跑。
我听见一阵微弱但实在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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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叫道,但是无人回应。
我立刻往脚步声的方向追去,飞快地推开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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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不是“房间”,而是“甬道”。
———只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甬道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里面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臭味。
在前方约一丈远的地方,走道朝右边摆了个大弯。
那里悬置着一盏点燃的白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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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弯道处一个黑影闪过。
———那是某个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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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我本能地追了上去。
在我看清楚之前,弯道处的黑影就消失在黑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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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进黑门,这甬道很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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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甬道上的白灯笼,然后凭借火光朝黑影逃走的方向,慢慢往甬道深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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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侧耳倾听。四周万籁俱寂,只有我自己的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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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会,前面出现一堵和周遭完全一样的土墙。
墙上有一黑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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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坊地窖的最里面还有房间?
————该不会在这里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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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寒意滑过背脊,提着白灯笼的手不停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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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推开黑柴门,低头走进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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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的墙上挂着用来锁住凶犯的铁链,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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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查探房内的情况,却太暗,什么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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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提着白灯笼的手先伸进去,红色的火火微微照亮了房内———
噢,天来,怎会有这种事?
房里有一个令人不敢置信的东西………
在那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
那里倒着一个令人非常不适的东西。一个令人作呕的东西。
———那是一具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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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身着褐衣的尸首,面朝下地倒在土地上。
———尸首的头被一灰布袋蒙着。
…………
尸首的脚朝向房间内里,肩膀则朝向门口。
一把染红的铁钉耙就落在尸首旁边。
…………
我被恐惧冻结,全身气力尽失,神志越飘越远。
我想大喊,喉咙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我的脚仿佛成了木头,完全动弹不得。
…………
我吞了一口口水,慢慢走过去。
我在做什么就连我自己都不大清楚,仿佛梦游般一步步地向前走到尸首身边。
…………
是谁?
这具尸首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头上蒙着灰布袋,我无法判断。
这个人的身量适中,不胖不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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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似乎凝固了。
我战战兢兢地伸出手碰了一下。果然已经冰冷了。
距离这个人遇害的时间似乎已经很久了………他是在多久之前遇害的?
更重要的是。
———这个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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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抑恐惧,握了握他的右手。刺骨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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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是今天遇害的,可能是昨天或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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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仵作,也不能准确判断,但我能推测。
———人并不是今天遇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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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有许多皱纹。从这一点来看,亡者应该是一位老人。
但也有可能是亡很久了,尸首才会出现这种现象。
…………
从身量来看,比较有可能的只有来陌或雷生,但我才刚和来陌分开。
那么,会是雷生吗?
不过,从诸多皱纹看来,雷生又没那么老………
我无法判断这具尸首的身份…………
———我往后退。
这样的事,究竟是谁人做的?
是谁人让亡者受到这么悲惨的遭遇?
凶手是谁人?
啊,我真笨!
当然是人冥(凶手)了………
能做出这么可怕的事的,就只有那家伙了。
是人冥害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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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找到人冥(凶手)。
一定要赶快找出来才行。
如果不快一点,一定又会出现其他遇害人………
可是,人冥(凶手)为什么要给亡者蒙上一个灰布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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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家伙现在到底在哪里?
…………
亡者究竟是谁人?
这具尸首是什么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懂。
停———
不要再害人了!!
天哪!!
…………
我的脚不停发抖,并觉得不寒而栗,全身起着小疙瘩。
我很害怕,这一切都令我害怕。
我觉得越来越不适,肚里的东西几乎快涌上喉头了。我无法再忍耐了。
…………
我慢慢后退,我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狞成了一团。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叫人来。我要让大家来看看这具尸首。
…………
我发现某种气息。
———有什么东西在我后面。
但我发现得太晚了!!
…………
有个物什从背后挥向我的脚。
我被类似于棍棒的物什打了一下。
无比的剧痛让我往前倒下,白灯笼从我手中飞出去。
我径直回头,对方再度袭来。
我伸出左手护着脸。
对方用棍棒之类的物什挥打我。
我侧过身,蜷曲起来。兵器打在我肩上,一阵仿若火烧的痛楚窜起。
…………
“住手!!”
我拼命抵抗,不断踢着双脚,想将对方踹开。
同时我也奋力将上半身撑起,想抓住这个不断挥打我的人。
我的右手抓到了类似衣衫或是布的物什。
对方吓了一跳。
…………
就在这时,掉落地上的白灯笼在将熄之前忽然变大了一点。
一瞬间,我隐约看到对方的侧脸。
———是一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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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非常老的老人。他的脸上有一蒙布,额头青黑干裂,长满无数的皱纹。
我没能看到他的整张脸,但我看到这双眼睛时,只觉得深深的恐惧。
我不由得大叫出声———不,对方似乎也用沙哑得声音放声大叫。
但我没机会判断是否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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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一刻,我就陷入深深的黑暗中。
我的头部遭到猛烈的重击。
当我发现这一点时,也失去了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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