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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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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瑞铭向杨菁等人拱拱手,转身看向顾花语,“顾小姐,知道你就是嫣然,我是高兴极了。母亲知道你还活着,也很高兴。
    昨晚我们还在祠堂里上了香,告诉大伯、大伯娘及花家列祖列宗,告诉他们嫣然你回来了。
    今日我出门时,母亲反复嘱咐我,要我一定将你接回去认祖归宗,等母亲的腿脚好了,咱们一起回江南老宅祭祖。”
    顾花语看着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花瑞铭,微微欠身道,“谢谢统领大人,谢柳老夫人,你们有心了。
    我回京后,就到永春路的老宅去上过香,祭拜过父亲母亲了。西大街的花府,我就不去了。
    一来,皇上赐给我的郡主府,是在永春路的老宅上重建的,明年就可以搬进去,搬来搬去的也麻烦。
    二来,将我养大的阿爹阿娘,还有陪我一起长大的顾家兄弟姐妹也随我一道来了京城。
    我不能将他们搁在一旁,自己去花府做大小姐。
    再有,如今外祖母,舅母,表兄与我住在一处,拖家带口的去花府,也不实际,对吧?”
    花瑞铭没想到顾花语会拒绝他,一时没了主意,眼里的殷切跟着黯淡下去。
    昨晚他与母亲商议后,一致决定将顾花语接回花府。
    他知道,母亲之所以愿意接顾花语回去,是因为顾花语是位姑娘,还是即将笈笄姑娘。
    柳氏想着将顾花语接回去养个一年半载,再找人为顾花语寻门亲,将其打发出去。
    在京城世家的圈子里,柳氏为郡主周成了终身大事,她可是里子面子都赚足了。
    而花瑞铭在樊楼见了顾花语,便起了据为己有的念头,得知顾花语就是花嫣然,直叹老天爷助他。
    花瑞铭想着,他若将顾花语接回去,便可以近水楼台。
    以他多年流连花楼的经验,他不信自己不能将顾花语弄到手。
    至于伦理,他和她,又不是真的堂兄妹,他们之间,没有半点血亲。
    母子二人各怀心机,目的到是出其一致。
    二人都未想过,顾花语会拒绝回花府。
    在花瑞铭与柳氏看来,顾花语会很乐意回花府,因为即便顾花语被封为郡主,在京城依然是无依无靠。
    他们主动接她回花府,以花家作她的依仗,顾花语应该会感激涕零,、。
    他万万没想到,顾花语竟然拒绝回去……
    花瑞铭片刻慌乱后,快速的替顾花语分析利弊。赔着笑道:“嫣然真是咱们花家人,重情重义。
    不过,嫣然该好好想想我的提议,不用急着拒绝。
    回花府,对你更有利。至于你的养父母及平老夫人他们,可以一起去花府的。不过是多养些人而已,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
    顾花语听了花瑞铭的话,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不耐烦的说道:“谢谢花统领的好意。
    我想,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
    我跟阿爹阿娘,外祖母他们住一起,不会回花府。
    花统领管着偌大的龙影卫,一定很忙吧。花统领请回吧。”
    顾花语下逐客令,让花瑞铭有些下不了台,心里骂顾花语不识好歹,嘴上说道:“嫣然,我是你兄长,我都是为你好。”
    顾花语似笑非笑的回道:“对不起,我的父母亲只生了我一个,我不曾有兄长,花统领可别乱认亲。”
    顾花语之前的话,让花瑞铭感到疏离。这句话,让花瑞铭感到顾花语的敌意。
    花瑞铭有些莫名的看着顾花语,他不明白。自己好心好意的来接顾花语回花府,顾花语不领情就罢了,为何对他有敌意?
    “嫣然,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花瑞铭不解的问道。
    顾花语不想多说,只淡淡的回道:“咱们之间没什么误会,我说的是事实。花统领请吧。”
    说完,顾花语扬声叫道:“汪姑,送客!”
    汪琴进来,朝花瑞铭欠身道:“花统领,请!”
    花瑞铭叹口气,不甘的说道:“嫣然,我一番好意,你好好想想。”
    花瑞铭边往外走边回头看向顾花语。
    顾花语不再理花瑞铭,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口茶,平息一下心里翻涌而上的恶心。
    平氏看着走远的花瑞铭,说道:“柳氏一手算盘打得不错,把别人都傻子了。”
    施亚梅撇了撇嘴,“自以为是的东西,蠢得要死,还以为自己聪明呢。”
    平氏看向顾花语,提醒道:“嫣然,今日花瑞铭未将你接回去,改日柳氏可能会亲自登门。柳氏这人,心机重,你要当心她。”
    顾花语欠身说道:“谢谢姨,我心里有数。”
    景莲公主笑道:“母亲尽管放心了,小语是个有主见的,刚刚花统领在小语这儿可没有讨到半点好处。”
    杨菁笑着接过话来,“公主说得我想看小语如何怼柳氏了。小语,柳氏若是递帖子过来,你让人递个信到施府,我过来围观看看热闹。”
    “热闹怎能少得了我?我也来。”施亚梅跟着说道。
    顾花语心里明白,书香门第里长大的杨菁,怎么会喜欢凑这些琐碎世俗的闲事,之所以这般说,不过是想帮她,过来给她壮胆壮势而已。
    “你们来时,可别忘了我,到时往公主府递个信,我也来凑凑热闹。”景莲公主满脸兴致的说道。
    与梧桐巷的热闹相比,英国公府可算是愁云密布。
    昨儿夜里二老爷与大爷院子里的人被杖毙时,府里的下人缩在自己的屋子里,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响。
    起先还能听到嗯啊的挣扎声,一阵闷棍声响起,之后再没听到声响……
    下人一个个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生怕下一个受罚的是自己。
    今儿一早,英国公让人给吕定宁告了假,吩咐人紧盯着朝堂上的动静。
    吕定宁与吕子然被英国公罚在祠堂里思过,一天一夜未放出来,并不知府里发生的事。
    吕定宁对门口看守的护卫说道:“让杨柱子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看护身子挺得笔直,不予理睬。
    吕定宁见看护不回他,心烦意乱的转起圈来,一会又转到门口来,朝看说道:“让人去禀,我要见国公爷。”
    “你这个孽障,你还有脸见老夫。”英国公带着杜斌进到祠堂。
    吕定宁听到英国公的声音,吓得打了个哆嗦,缩着肩,结巴的叫道:“父……父亲!”
    英国公瞪着吕定宁,“老夫不是让你跪着吗?”
    吕定宁垂着头,小声回道:“父亲,儿子四十有四了,跪一日一夜,人会跪死的!
    父亲,儿子知错了。你看看,儿子跪也跪了,罚也罚了,你老也该消气了,儿子还要去上早朝,你就放儿子出去,好不好?”
    英国公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还记得上朝?跟儿子争女人的时候,你可记得你是朝廷命官?你可记得朝廷命官不可狎妓,不可置外室?”
    大兴官员不许置外室,是先帝立下的规矩。起因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姐姐新月大公主。
    新月大长公主夫婿韩驸马原是寒门学子,科考时高中一甲,仁宗皇帝得知他未婚配时,将爱女新月公主许配给他。
    仁宗皇帝在位时,韩驸马与新月公主也是举案齐眉,夫妻恩爱。
    仁宗皇帝驾崩后,韩驸马待新月公主日渐冷落。
    新月大长公主得知韩驸马在外置外室,羞愤不已,最后用三尺白绫了结自己。
    先帝与新月大公主自小感情深厚,得知新月大公主的死因后,将韩驸马与外室一并处死,从此不许官员置养外室。
    吕定宁低垂着头,不敢吱声。
    英国公睨一眼吕定宁,环顾一下,没看到吕子然,问道:“子然呢?”
    吕定宁指了指屋里,“还在睡。”
    英国公抬步进到屋里,见吕子然用几个蒲团垫着,躺在蒲团上睡得正香。
    英国公上前踢吕子然一脚,吕子然吃痛醒过来,嘴里嘟嚷道:“哎哟,哪个不长眼的打老子……”
    待吕子然睁眼看清英国公时,忙起身跪好,“祖父!”
    英国公手指着吕子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杜斌给英国公搬了把团椅过来,“国公爷,您坐!”
    英国公气得在原地转了一圈,伸手拉过团椅坐下,指着吕子然边上对吕定宁说道:“你也跟老子跪下。”
    杜斌怕英国公气坏身子,轻声提醒道:“国公爷,息怒!身子要紧。”
    吕定宁垂头走过去跪下。
    英国公看着眼前的儿子与孙子,手指着二人,重重的叹口气:“不争气的东西!”
    吕定宁与吕子然低着头,等着英国公暴风骤雨的打骂。
    杜斌见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忙走向门口,听了来人的禀报,随即回到屋里,“国公爷,有消息递回来,就昨日的事,今日早朝有许多人弹劾二老爷,皇上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当堂革了二老爷的职,还有大爷,还有大爷的差事,永不录用。圣旨一会就到。”
    英国公坐在团椅里,抬脚踢向吕定宁,骂道:“听见了吗?你干的好事,好好的差事就这般没了,永不录用,永不录用!不争的东西。”
    吕定宁震惊的看着杜斌,被英国公踢得往边上倒。
    英国公手指着吕定宁骂道:“不长进的东西,这下你满意了……”
    “国公爷,圣旨到。”门房的人急急忙忙冲进来禀道。
    英国公抬脚给吕子然一脚,“你也是,枉自老夫疼你许多年。”
    英国公负气地摔手离开。
    杜斌看着地上的父子二人,说道:“圣旨到了,二老爷,大爷赶紧去更衣接旨。”
    说完,杜斌快步去追英国公,安排接圣旨的事宜。
    英国公更衣后,带着府里上下到英国公府门口接旨。
    宣旨的方公公见大门打开,英国公带着众人出来,扬声宣道:“英国公吕超,兵部侍郎吕定宁,兵马司军使吕子然接旨。”
    英国公带头跪地接旨。
    方公公打开圣旨,扬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侍郎吕定宁,兵马司军使吕子然身为朝廷命官,不顾朝廷律法,目无纲常,作风不检点,兹事影响极坏,革去吕定宁,吕子然的职务,永不录用。
    英国公吕超身为一家之主,治家不严,罚俸禄三年,去除英国公府世袭罔替的封号,即日起,英国公府的爵位传公、候、伯三代。钦此。”
    现场一片死寂,府里的下人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
    吕子然脸上一片死灰,身子微颤的缩在杨老夫人身后,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撞了大祸。
    不但自己丢了差使,还让英国公府丢了世袭罔替的爵位。
    等会儿,祖父会不会打死自己?
    心沉到谷底的,还有跪在英国公身后的吕定宁,他深知,兵部侍郎这个位置对王爷来说有多重要。
    当初,父亲费了不少心机才为他谋得这个位置。
    父亲当初给他说过,只要他坐稳这个位置,对王爷来说,就是立功了。
    如今,他将这个位置弄丢了,对王爷来说,是不是犯大过了?
    方公公看着愣怔的英国公,吭吭的清咳两声,提醒道:“国公爷,接旨呀!”
    英国公回过神来,“谢主隆恩。”英国公起身从方公公手里接过圣旨。
    杜斌见机往方公公手里塞入一个钱袋,“辛苦公公了,请公公喝杯茶。”
    方公公掂了掂钱袋,随手将钱袋收入袖袋。
    杜斌趁机问道:“请问公公,娘娘和王爷还好吗?”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方公公懂事的往杜斌跟前凑凑,低声道:“娘娘那里还好,王爷遭了皇上训斥。”
    杜斌朝方公公欠身道谢,“谢谢公公,公公慢走。”
    英国公拿着圣旨回到府里,径直去到文渊阁,将自己关进书房,连杜斌都不让进。
    吕定宁与吕子然提心吊胆的跟到书房门口,见英国公将书房的门关上,悬到嗓子眼的心稍稍往下收了收。
    英国公没有当场罚他俩,接下来受罚的机会就小了许多。
    吕定宁重重的会舒了口气,准备回去睡一觉,扭头看到吕子然,黑着脸瞪了他一眼,越过吕子然往外走。
    吕定宁在文渊阁门口遇上母亲与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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