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洋离开绿雾范围，并没有去和梅恩汇合。他停泊在绿雾边缘，继续监视两只海鳞虫的动静。
    “那么密集的攒射，他的船体竟然没事？”
    十海里外，四条灵船之主发现了端倪。他们见郑洋仍滞留在那边，就控制各自的灵船返回。
    “大卫，什么情况？我看见你似乎把它们的另两只眼睛也打爆了。”梅恩在通信组群里问。
    “只是打爆了眼睛，没有造成致命伤害。”郑洋回应道。
    两只海鳞虫翻滚了一会，似乎接受了失明的现实，开始恢复平静。它们浮在海面上，半晌没有动静。
    不可能就这么死翘翘了！
    郑洋耐心观察，并且控制灵船移动到第一只海鳞虫的正面，打算继续轰它的眼睛。
    眼睛后通常都接近大脑……只要它有大脑，内部的防御远不如体表，多轰几炮应该是能击杀的。
    便在这时，先是第二只海鳞虫的背部，大约前三分之一的位置纵向裂开一道十多米长的裂缝，紧接着第一只海鳞虫的背部同样如此。
    众人满脸惊奇地看着雾墙上的诡眼投影，不知海鳞虫的这种反应代表什么。
    下一刻，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他们看到两只海鳞虫的背部裂缝里先后跳出来一个人。
    没错，就是人。穿着衣物，很正常的两个男人，都是中年人模样。
    “这两只海鳞虫，它们是受人控制的？难道是驭魔人？”洛芙妮最先出声，打破驾驶室里的安静。她想起初识郑洋时，那个造成变异狂犬病扩散的驭魔人学徒。
    赛尤拉莉若有所思：“如果说海鳞虫是某种特殊的船，这两个人是否就是船长？”
    郑洋再次把雾墙投影转到航海罗盘的正面：“梅恩，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梅恩同样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说道：“没听说过这种情况！”
    那两个从海鳞虫背部跳出的人站在绿雾里，完全不受毒雾伤害。
    沈璃想到什么，突然脸色一变，说道：“外海以前曾经有一个邪灵教，数百年前被联议会组织所有势力剿灭，难道它们死灰复燃？”
    众人愕然看向她，什么邪灵教？连梅恩似乎都没听说过。
    “邪灵教……是一帮背叛人类的家伙，他们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和长久的生命，出卖灵魂给邪魔。在邪魔的见证下，他们利用仪式和强大的邪异缔结共生契约。”
    “被契约的邪异称为邪灵，和他们虽然说是共生关系，实际上是他们共享邪灵的漫长生命。任何一方死亡，都不会对另一方造成伤害，存活的一方还可以重新再契约。”
    “他们是邪魔的奴隶，受邪魔的控制。参加入教仪式后他们的身体实际上已经产生了异化，但外表仍然是人类的模样，所以能轻易潜伏在人类内部，挑拨制造各势力之间的矛盾。”
    “所以说，邪灵教其实就是邪魔异族对人类的渗透，一些不甘命运的下层民众以及寿命将尽的上层普通人，很容易被他们利用并引入教中成为教众！”沈璃说道。
    郑洋和洛芙妮面面相觑，这个邪灵教比内海的圣灵会还要可恶，直接就是反人类。
    郑洋心里更加别扭，他通过魔鬼契约控制邪异转化体，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邪灵教人。看来，以后不能轻易让人知道这项能力。
    梅恩满脸震惊，数百年前的资料，他完全没听说过这些。他本能地伸长脖子想看向说话的沈璃，但沈璃根本不在航海罗盘的正面，哪里是他伸长脖子就能看到的。
    “联议会有意淡化邪灵会曾经的存在，想让人类忘记这种出卖灵魂换取力量和寿命的方式，所以在剿灭邪灵教后曾经组织各势力抹除他们的痕迹。几百年过去，中海不知道这方面的消息很正常。”沈璃看见梅恩的样子，猜到他的疑惑，如此解释道。
    几句话的时间，那两个站在海鳞虫背上的男人经过对周围环境的感应，命令海鳞虫撤销毒雾。毒雾里的绿气通过海鳞虫的怪足被吸回体内，周围的海面恢复清明。
    然后，他们看到一海里以外虎视眈眈的爱丽丝公主号，以及另外四条返回的灵船。这两人眼神一缩，便欲跳回裂缝内。
    爱丽丝公主号上火炮轰鸣，郑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说。
    炮弹擦着第一只海鳞虫背部的裂缝飞过，把中年男人炸碎。第二只海鳞虫上的男人趁机跳回裂缝里。
    海鳞虫的鬃毛在刚才已经攒射出去，重新生长需要时间，这时只剩下肉搏之力和毒雾，战斗力明显有些不足，所以这个男人指挥自己的邪灵飞快划动怪足，调头往南逃离。
    第一只海鳞虫本就失明，这时再失去契约者，彻底没有方向指引。但它能感应到另一只同伴的反应，意识到必须转身逃跑。
    并且就在这时，第二只海鳞虫在契约者的指挥下发出一声嚎叫，明确指引它跟随。
    “轰～”
    不等这只海鳞虫做出反应，郑洋的灵能炮弹就轰入它的右眼并在内部爆炸，对它的脑神经造成严重伤害。
    “嚎……”海鳞虫发出长长的嚎叫，高高弹起前半身又重重砸下，排足拼命乱划。
    它本能地释放毒雾，但脑神经受到局部伤害，它失去了平衡，右侧的排足划起水来明显比左边慢了数拍，使得它像没头苍蝇般在一个直径千米的圈子上打转。
    从第一波毒雾消散，法拉图家族的人也看到了海鳞虫背部的裂缝和两个男人，他们这时仍在懵逼。直到爱丽丝公主号开炮，第二只海鳞甲逃离，再到第一只海鳞虫再次释放毒雾，前后不过短短几秒。
    “疯子，果然是疯子！一条五级灵船，竟然没有任何周旋，直接正面杀得两只堪比九级的海鳞虫败退。如此人物，性格最是难缠，作为他的敌人绝对会做噩梦！”萝丝瞠目结舌。
    第二只海鳞虫把排足划出残影，全速飞逃，两分钟后便消失在海平线下。
    郑洋留意一下，发现它直到五十海里以外，也没有改变方向的迹象。
    “难道他以为南海比北海安全？等他发现那边到处是五级灵船，甚至有六级和七级灵船，不知会不会后悔！”
    海鳞虫背上的裂缝在契约者死亡后就闭合，这时转圈的速度慢了下来，似乎开始适应新状态，要进行自我纠正。
    郑洋控制灵船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