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人性的选择
足足木讷了许久,我这才将视线缓缓的从斯凌雁的身上移开,重重的抽了一口烟,叹息道:“你没必要这么做的。”
“没必要?尹星,你再说什么东西?她可是你的女儿呀,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吗?”斯凌雁蹙眉道。
我不由咽下了一口唾液,只觉得千言万语涌进了整个胸膛,可全部都卡在了嗓子眼,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抽烟的速度越来越频繁,烟灰阵阵凋落,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我的鞋背上。
此时此刻,我就像是世界上最无助的人,站在悬崖的边缘,呼啸的狂风肆意的刮着,掺杂着无数的冰雹子,狠狠的拍打着我逐渐支离破碎的身躯。
我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稍有不慎,就会坠落悬崖,被一望无际的阴霾吞噬着空谷之中。
而,我早已迷失了方向!
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选择!
我不想看见尹兰兰每天都过的很痛苦!
我也不想让斯凌雁为了昂贵的药物而砸锅卖铁!
无论是哪一种,都会让我的心里感到发愁!
我的呼吸,愈发的急促。
烟头也是一根接着一根,整个房间内都烟雾缭绕。
直到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被我抽完,我这才回过神来,只感觉舌头有着说不出来的苦涩。
“等药全部都吃完了之后,你准备怎么做?”我看向斯凌雁问道。
斯凌雁没有任何犹豫,直言道:“我会接着去买。”
“可是你根本就支付不起昂贵的费用!”
“那我也要买!我是不会见死不救的!”斯凌雁坚定道。
斯凌雁的话,就像是一道魔音,在我的脑海中反复荡漾。
我始终都想不明白,斯凌雁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和信心。
我只不过是前几个月才和斯凌雁相识而已,就连尹兰兰和她见面的次数也少之又少。
可是现在,斯凌雁为了缓解尹兰兰的痛苦,却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这怎能让我不感激?
可尽管如此,我的心里也非常清楚,斯凌雁的帮助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这种药物也仅仅是能够缓解尹兰兰的症状而已,根本就不能除掉根疾。
等药效消散之后,尹兰兰的病情很有可能会再一次的发作。
除了继续消耗昂贵的药物之外,我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我的思绪,愈发的混乱。
就连整个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仿佛这一刻,我正在面临一场与人性有关的抉择。
继续治疗,虽然能够缓解尹兰兰的痛苦,但是却需要消耗大量的财力和精力。
而,如果放弃治疗的话,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也会不复存在,只不过尹兰兰每天痛苦的时间会长一些。
可是,无论是哪种选择,我的心里都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恍惚之间,我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的身躯猛然一颤,就连胸膛里的那颗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站起身,迈着缓慢的步伐,轻轻的走到了屋门前。
接着,我把眼睛贴在了猫眼上,看着门外的景象。
当我看见站在屋门前人时,我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算我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周瑶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敲响我的门。
咚咚咚——
敲门声仍然在继续,可我整个人都像是僵硬了似的,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动弹。
我不想开门!
一点都不想!
我不想让周瑶知道我的处境,我更不想让她知道,我正在做什么。
我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焦急的在屋门前站着,同时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周瑶能够立马离开。
蓦然间,一阵匆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我的思绪。
我吓的差点叫出了声,迅速的摸到手机,按下了静音模式。
接着,我拿着手机,蹑手蹑脚的回到了房间。
直到这一刻,我才看清了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给我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瑶!
短暂的犹豫之后,我滑开了接听键,顺势把手机贴在了耳边。
“尹星,我今天已经请假了,本来我是想着晚上再给你打电话的,可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提前找你比较好,我现在已经到你家门口了,快点开门吧。”
听着周瑶的声音,我的视线情不自禁的移到了屋门的方向,支支吾吾道:“我不在家,你先回去吧,我等下就去找你。”
话音刚落,周瑶诧异道:“你不在家?你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我有点迷路了,我现在就把位置发给你,你来找我吧。”我匆匆道。
说完,我没有任何有,直接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我随便定位了一个比较远的位置,把地址发给了周瑶。
几秒之后,周瑶回复了我一个字:“好。”
直到这一刻,我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我走到了猫眼前,注视着屋外的景象。
看了半天,我也并没有见到周瑶的影子。
见状,我随手抄起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准备出门。
我必须要在周瑶之前到达那个地址,否则我的这个谎言根本就会被她揭穿!
然而,就在我打开屋门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有个身影正站在猫眼死角的位置,静静的注视着我。
我的身躯猛然一颤,吓得脸色惨白。
周瑶根本就没有离开,她一直都站在楼道里等待着我!
此时此刻,她插着腰,脸色非常难看,冷冷道:“为什么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回应道。
而,就是我的这句话,彻底的惹怒了周瑶,她气的脸颊通红,蹙眉道:“没有?你明明在家,却骗我不在家!用这么幼稚的理由骗我!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容易欺骗吗!”
随着话音的落下,周瑶也不再和我废话,她推搡着我,直接走到了客厅,恰好和斯凌雁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周瑶先是一愣,然后一阵苦笑,转过脑袋紧紧的盯着我的双眸,“怪不得要骗我,原来你又把女人带到家里!尹星,你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安全感,你简直就是一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