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姑娘不是被唐秋文冲进来从背后一把抱住，求她不要杀人，那个人早已经是死人。
    他透过唐秋文的眼睛，看到小姑娘满是鲜血的光洁脊背上……被刺上了两个字“程跃”。
    他也透过唐秋文的眼睛，看到小姑娘是怎么面无表情将自己那一块被刺了字的皮肤彻底剜掉，疼到额头青筋暴起双眸通红，也对自己毫不手软，一声不吭。
    多年从未有过的杀人戾气从心底喷发，沈自洲额头青筋跳了跳，脚下步子未停，醇厚的嗓音里满满杀气：“去查那个叫程跃的心理医生助理，掘地三尺……也给我把他挖出来！”
    秦卫戍受到沈自洲气场的影响，脊背已经湿透，颔首。
    ·
    周一上午开始考试，正儿八经的模拟考，分考场的那种。
    考场是按照成绩排名来分的。
    唐景晴上次考试虽然语数外都拿到了满分，但是缺考理综，成绩不上不下，被分到了中间的考场。
    这个考场普通班尖子生和重点班排名靠后的学生，刘妮娜和姜笑笑两个人也都在这个考场。
    因为上次的事情，到现在唐景晴也没有和姜笑笑说过话。
    刘妮娜倒是有点儿怵唐景晴，一进考场安安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背文言文。
    姜笑笑在这个考场靠门第一排位置上，唐景晴就在她斜后方，懒懒散散坐在那里，转笔。
    “刘妮娜……你是不是和唐景婳关系特别好？！”
    有人激动拿着那段小提琴视频去找刘妮娜，把耳机递给刘妮娜问：“这拉小提琴的是唐景婳吗？！拉得也太好了吧？！这是她写的曲子吗？！怎么这么厉害……”
    刘妮娜之前看过这段视频，她还和孟淑娟一起讨论过，点了点头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嗯，是景婳！”
    “唐景婳也太棒了吧！小小年纪就是美女食神……学习成绩那么好，小提琴曲子写的这么棒，拉得这么好！比之前在学校演出的任何一次都要棒！她是不是总是这样当着别人的面掩藏自己的实力？！背过人去才发挥？！”
    “哎呀！这个视频我也看过！居然是景婳吗？！太厉害了吧？！我也学小提琴，我爸妈不知道给我烧了多少钱，我怎么就不如景婳呢！”小姑娘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满满全都是对唐景婳的崇拜。
    刘妮娜作为唐景婳的好朋友，听到别人夸奖唐景婳脸上也有光：“那当然了，优秀的人那当然是做什么都优秀才叫优秀，只长的漂亮学习好算什么，作为唐门食府食神的女儿当然要厨艺好！而且还要有拿的出手的乐器才行！我听说某些人……连个交谊舞都不会跳，在沈孺枫的生日宴会上丢尽了脸。”
    这话是针对谁，其他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
    大家虽然真的觉得唐景婳小提琴拉得很棒，但更认为学神唐景晴更棒，怎么会跟着刘妮娜附和，都干干笑着回到了自己的考位。
    很快，开考铃声响起，试卷分发下来。
    大家用惯了之前云山中学的考试卷子，这一次用回正常卷子，果然简单了不是一点点，答锝很快。
    但唐景晴更快，她交了卷子第一个出了考场。
    这次零分少年沈孺枫没有提前出来，是因为也开始乖乖答题了。
    他二叔已经警告过了，下次沈孺枫考不到年级前十，他就保不住他的美少女战士手办了。
    头可断，血可流，手办不能丢！
    为了他的手办，沈孺枫死都不能交白卷。
    沈孺枫在最后一个考场，最后一个位置坐着。
    最后一个考场的学生，老师说实话都不抱什么希望，所以管的不是特别严格，沈孺枫抬头朝窗外看就看到唐景晴，心里有点儿捉急想要交卷。
    可想到二叔的警告，想到自己的手办，沈孺枫又只能耐着性子低头答题，争取早点儿做完去找他们家大佬。
    这次的模拟考完全按照高考来，下一场考试时间在下午，唐景晴还有一上午的时间。
    她不想和学校门口保安墨迹，直接翻墙出了学校，去李教授研所看看实验进度。
    刚走到研究所后门便利店门口，唐景晴停下脚步，转身……
    身形削瘦娇弱的程跃就在唐景晴身后跟着，他怀里抱着一本书，穿着白色衬衫和浅灰色卫衣外套，气质温和无害，唇角笑起来的模样，亲和力十足，就像邻家大哥哥。
    唐景晴脊背僵直，抄在卫衣口袋里的手用力攥紧，发出“咯咯”声响。
    “小景晴，好久不见……”程跃说完，用手帕掩着唇克制着自己的咳嗽声，“咳咳咳……”
    对于碰到程跃，唐景晴心里并非毫无准备，所以要比程跃想象中更镇定一些。
    白白净净一脸乖巧的小姑娘眼底透出冷意和纨绔，就站在那里，对程跃丝毫没有惧意。
    见状，程跃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我的小景晴长大了，咳咳……可我还是喜欢小景晴含着泪光的眼睛，就像迷途的小动物等着我……等着我怜爱的模样，咳咳咳……”
    因为情绪太激动，程跃咳得厉害，掩着唇弯下腰。
    唐景晴看到程跃的模样，整个人反倒放松了下来，她咬碎了齿间糖果，问：“程跃，你很想死吗？！”
    唐景晴凉薄的嗓音里，冷漠的让人头皮发麻，还有藏不住的厌恶和轻蔑。
    程跃笑着直起身，用手帕擦了擦唇角，唇角笑容越发明媚，抬脚朝唐景晴走来：“你不会杀我，咳咳，当初你就差那么一点点……一把刀从心口的位置戳下去，我的命就结束了……咳咳咳，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呢小景晴？！”
    程跃和唐景晴保持安全距离停下，又忍不住轻轻嗅了嗅唐景晴身上清甜的香气，他笑着咳了咳，说：“我看到你妈妈……惊慌失措，求你要求你，永远……不要杀人，永远不要藐视生命，咳咳咳……”
    唐景晴舌尖儿抵着被咬成两半的糖果，伸手……一把揪住程跃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