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方的律师来了么？”牢房中，两名正在拍照的警察，看到庄素后，停下手中的动作，笑着走了过来。
    “你们好，我是海心事务所的庄素。”
    庄素自我介绍。从事律师行业，就必须要和警察打交道，这是没办法避免的。
    “现场我们都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遗漏。”
    其中一警察脸色有些不好看，“没有证据，很难给嫌疑人判罪。”
    “尸检报告呢？”庄素问道。
    “脑袋受到致命打击，流血过多而死。奈何……整个牢房，却找不到任何嫌疑人的指纹和凶器。”
    旁边上了年纪的警察，苦涩摇头。
    他在锡平市当警察，也有四十年了，可还是头一回，遇到如此诡异的案件。
    “牢房中没有监控？”庄素想起什么，又问道。
    “监控是有，但匪夷所思的是，并没有拍摄到，昨天晚上的画面。”
    年长的警察唏嘘道。
    正是因为案件有太多扑朔迷离的谜团，才让他心悸不已。这……真的是人为的么？
    “没有拍摄到？”庄素心中一惊，沉默许久，她看向身后的莫尉雨，压低声音，问道：“莫尉雨，可是鬼怪作祟？”
    密室杀人、监控失灵、嫌疑人有不在场证明。
    种种疑点。
    下意识就让庄素怀疑，发生在锡平市女子监狱的死亡事件，和不久前的红衣女鬼索命事件，同出一辙。
    “不是。”
    莫尉雨摇了摇头，“是杀人案件。”
    “哦？”庄素没想到，得到的回答，竟是如此，心中有些意外。不过……既然莫尉雨都说了不是，那想来，女子监狱的杀人案，和鬼怪没有牵连。
    “警察同志，这是杀人案！”庄素笃定道。
    “我们当然知道，这是杀人案。可……没有证据，怎么判？”两名负责拍照的警察，有些无奈。
    按照法律。
    证据不足，就没办法起诉。
    “证据就像海绵，挤一挤，总能找到的。”庄素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她当律师，可有数年了，什么样的案子没见过？三年前，轰动江南省的双胞胎杀人案，还不是她找出来的证据。
    “既然庄素律师都这么说了，那起诉的事宜，就拜托你了。”
    两警察讪讪一笑。
    “放心，一切交给我。”庄素信誓旦旦点头，紧接着，她目光看向牢房中，一名年轻的男子，问道：“你就是嫌疑人的律师？”
    “不错。”
    毛辛海笑着的伸出手，平易近人道，“庄素律师，久仰大名，很高兴见到你。”
    “你打算怎么辩护嫌疑人？”庄素和毛辛海握了握手，并问道。
    “无罪。”
    毛辛海目光认真，“就算是杀人案，可没有证据，也不能证明，嫌疑人就是凶手。”
    “是么？”
    庄素冷然一笑，“那我们法院见。”
    “我会奉陪到底。”
    毛辛海不卑不亢的道，旋即转身离开。他看了现场，知道庄素不可能有胜诉的可能。
    “这家伙。”
    等毛辛海离开后，庄素才气的跺脚。“这么明摆的杀人事件，他居然要主张无罪？”
    “哼，给老娘等着。我要让你在法院上，输得一败涂地！”在包中取出口罩和放大镜，庄素蹲在地上，开始认真寻觅。
    “庄素姐，你在找什么？”赵染柯看到她的举动，不由问道。
    “当然是在找证据了。”庄素轻叹道，同时又给那东海龙宫的女神明，递了个放大镜，并道：“染柯，你也别愣着，帮我一起找证据。”
    “哦，好。”
    赵染柯接过放大镜，蹲在牢房的角落。
    “……”
    看到两女如此，莫尉雨叹了口气，双手枕着头，懒洋洋道，“我说，你们打算，这样找到什么时候？”
    “找不到证据，我是不会离开的。”庄素信誓旦旦。
    赵染柯也道：“我会陪着庄素姐。”
    “连专业的警察，都毫无收获，何况是你们？别找了，放弃吧。”莫尉雨悠悠道，“牢房中，是没有线索的。”
    “身为律师，怎么可以放弃？”
    庄素刚开口，继而，身体一僵，目光掀起涟漪，不可思议的看向莫尉雨，“你、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让你放弃啊。”莫尉雨重复道。
    “不是，后一句。”庄素连开口，目光也有些期待。毕竟她可知道，这名和自己居住在一起的少年，身份不简单，大有来历。
    “后一句……？”
    莫尉雨思索半晌，才道，“牢房中是没有线索的？”
    “对！就是这句！”
    庄素连点头，起身，走向莫尉雨，明媚的眼眸，有些炙热，“莫尉雨，你怎么知道，牢房中没有证据？你……该不会，知道真凶是谁吧？”
    “额。”
    莫尉雨表情有些不自然。
    踏马的！
    庄素这女律师，怎么老抓着自己的语病不放？是不是有毒？
    “我不知道。”莫尉雨否认。
    其实在看到死者器官的时候，他就了然，这场杀人事件的起因、结果。以及，嫌疑人为什么可以伪造，不在场证明。
    “你说谎。”庄素板着脸，“方才你的眼睛，向上漂了，说明你心虚。”
    她在大学，主攻的可是心理学。一眼，就知道莫尉雨没和自己说实话。
    “你这么厉害，干嘛不去问嫌疑人？”莫尉雨嘀咕道。
    “不用你说，我也会去问的。但……现在，你得告诉我，女子监狱杀人案的证据，在什么地方？”
    庄素喋喋不休。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她可不想，让毛辛海在法院中胜诉。一来，这会对她的名声，会造成负面影响。二来，真凶逍遥法外，可能会在锡平市，引起更大的躁动。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劝你，还是别管这件事了。”
    叹了口气，莫尉雨拍了拍庄素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要上诉，就算嫌疑人无罪，她也会被关在监狱里。”
    牢房中死去的女子，叫做马苏梨，今年二十四岁。只要调查她的档案，就会知道，这女人背后，牵扯了江南省一地下组织。
    不过这些话。
    莫尉雨是不会告诉庄素的……否则，会让这女律师，引来不小的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