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莫尉雨，你怎么了？”见到面前，青秀少年的脸上，有些冷峻，孟媛娜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而后忙问道。
    也不知为何。
    方才一瞬间，当她的目光，和莫尉雨对视时，灵魂，竟都在战栗和不安。
    “没什么。”
    莫尉雨摇了摇头，说了声，便匆匆离开了百鸣楼的包厢。
    “唉？莫尉雨，你要去哪？”见状，孟媛娜连跟了出去，只是，当她下楼后，哪还有莫尉雨的影子？目光，有些茫然，“那个小子，跑哪去了？”
    “算了，估计是他太担心苏文秦了。我也得赶紧去找到谢温才行。”
    自言自语，孟媛娜快步，回到警车当中。
    ……
    如今嘉名市。一处废弃的工厂里。
    谢温坐在一破旧的木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柄锋利，带刺的三棱匕首。
    而在谢温面前。
    一名穿着白色风衣的少女，正被捆绑在一生锈的铜柱上。少女的衣服，有些破损，小腹和颈部，更流溢着鲜血，如果细看，更能发现，在那流血的地方，有着被刀锋划烂的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
    “苏文秦，当初，你指认周昕楠的时候，可曾有想过这一天？”
    谢温把玩手中，沾染鲜血的匕首，侧目，看向面前，难以动弹的少女，冷然一笑，声音，不具有任何感情。
    “为什么？”
    苏文秦泛红的目光，有些害怕的看向谢温。心头，满是困惑和不解。
    当初在嘉名市法学院。
    可是自己，救了谢温，如若不是她，只怕对方，已经代替周昕楠去坐牢了。但怎么到头来？这学生，要恩将仇报？
    “为什么？！”
    谢温握紧拳，额头，更甚有青筋暴起，他看向苏文秦，近乎一个字一个字的顿道，“还不是因为，你多管闲事？明明，明明都已经结束了。可你却要插一手。”
    “结束？”
    苏文秦目光复杂的看向谢温，“难道，你心甘情愿被警察冤枉？哪怕一辈子，都没办法重见天日，也不愿意让真凶绳之以法？”
    “你可明白，周昕楠杀了人，继续生活在这个社会上，也许，会陷害其他人。”
    “你现在帮她，等于在害她，你……”
    苏文秦说着。
    却被谢温，把话给打断，“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去评价周昕楠？你什么都不懂！”
    “我的命，都是周昕楠救的。”
    “我就是愿意，代替她坐牢！你不明白，考研名额对周昕楠有多重要。如果，错失了这次机会，那么，嘉名市法院，就不会提供她的学费。”
    “不仅是周昕楠。”
    “还有当初，在火灾中，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他们……都得不到救济。到时候，死的人，只会更多。”
    “用马子含一人的命，换更多人可以活下去？何乐而不为呢。我们都没错。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毁了！毁了……”谢温声音哽咽。
    那么善良的周昕楠，平白无故，又怎么会杀人？
    还不是因为。
    在孤儿院的孩子们……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苏文秦皱了下眉宇，这些事情，莫尉雨可从没给她说过。
    “不明白？”谢温冷然一笑，“苏文秦，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明白了。因为，很快，你就要死了。怎么样？后悔吧。是不是很痛恨，那个时候为什么要站出来？我就是要让你在忏悔中死去！用你的死，去祭奠那些将要死去的孩子们。”
    一步上前。
    谢温手持三菱匕首，走到苏文秦面前。看向少女身上，殷虹而涓涓流淌下来的鲜血。样子，都有些兴奋。
    “别，别过来。你杀了我，警察是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也逃不了。”
    苏文秦看向目光冰冷的谢温，心中，有些恐惧和害怕。她可以感受到，对方那视死如归的觉悟。只怕……今天自己，真的要在劫难逃了。
    “逃？”谢温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我没想过要逃，杀了你，我就会去找警察自首。到时候，便可以在监狱里，陪伴在周昕楠身边了。”
    “很小的时候，她就恐惧黑暗，若是没有我在身边，又要如何渡过今后的人生？”
    自嘲一笑。
    谢温抬起手臂，三菱匕首，散发着寒芒，直接向苏文秦的眉心刺了过去。
    “莫尉雨，你在哪里？我，我要死了。”
    “呜呜！”
    “莫尉雨……”
    “你可以听到，我的话么？”死亡面前，苏文秦放弃抵抗，她知道，这个时候，警察可救不了自己。
    只能在心头，不断呼唤莫尉雨的名字，希望那传闻中的神明，可以听到她的声音。
    但可惜。
    任凭苏文秦怎么呼唤，废弃的仓库中，都久久，没有出现那少年的身影，顿时，少女面若死灰，苦涩的想道：“是啊，哪怕是神明，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若不然……莫尉雨为什么，自己会死？”
    “好不容易，我才渡过了崇和ktv的劫难，没想到？又遇到这种事情。”
    “看来，嘉名市对我而言，真是一点都不友好呢。”
    “死就死吧。”
    “就是不知道，神明可不可以，把人复活？不过，就算可以的话，想来代价也会很大吧。”
    临死前。
    苏文秦的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是啊，她今年才十九岁，哪能轻易接受死亡？悠长的未来，都还没走一遭，世间繁华景色，也没看完。
    “都要死了，我却连恋爱，也没谈过。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当父母眼中的乖乖女了。”
    “不过，父母知道，我死在嘉名市，肯定会很难过吧？”
    “我还真不是一个孝子呢。”
    沮丧的叹了口气。
    苏文秦闭上了眼睛，选择，安静的等待自己悲惨的命运。
    只是，良久过去。
    少女都没感受到，身上，传来任何痛楚，紧张而害怕的神色，浮现出一抹诧异。
    哗，悄然而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
    继而。
    苏文秦身体一颤，泛红的目光中，涌现出泪花，她侧头，看向废弃仓库角落，那一名脸色有些急促的少年，哽咽道：“坏神明，你、你怎么可以才来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