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ǐρyzщ.cοⅯ 121申请人
1801房的二房东来了,在楼下大堂外等着,曾博驰和吴东在18楼往上往下几层都检查了一圈后,才下了楼。
吴东问:“你这房子是以民宿方式出租?”
二房东和物业负责人一样,也是满头大汗,连连点头:“是的,短租长租都行。”
他很配合,赶紧将手机民宿app的后台信息按出来递给吴东:“这几天都是这个住客订的房子,昨天入住,后天退房。”
“你能联系上住客吗?”
二房东摇头如拨浪鼓:“我一听到火灾,就立刻打她预留的电话,但居然是个空号……”
曾博驰接过手机看了下,app的头像是系统默认粉色头像,昵称叫菲妮娅,好在后台有登记身份证号码,他打开内部网输入身份证查询,跳出来一位中年妇女的信息。
曾博驰将身份证上的证件照放大了给二房东看:“住客是这个女人吗?”
二房东还是摇头:“我没见过她本人……她预定支付后,我会在app里私信她入住方式和大门密码,全程不用同她面对面接触……”
吴东嗤笑:“心可真够大的,也不怕人把你房子都搬空了?”
二房东挠挠额头滑下的汗珠:“这年头,靠的就是信任嘛……阿sir你看,她有通过app认证的,也有上传身份证,真出了什么事情,警察也很快能找到她吧?”
他越说越小声,毕竟住客登记的手机号码是空号,那证件也可以作假。
“呵,信任……这年头信任才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吧?”
曾博驰哑声且缓慢地吐出一句,把二房东提供的住客资料回传给局里同事,让人查信息和尽快联系上对方。
他有预感,这登记的身份证也是假的。
吴东很少听见曾博驰说这么丧气的话,他们的老大总有着取之不尽的正义感,有些案子一看所掌握的证据,就知道一时半会解决不来。んāǐτāиGsんùщù.νǐ⒫(haitangshuwu.vip)
甚至有一些明明知道前面就是死胡同,但曾博驰还是会举起火把,一步步朝未知的黑暗走去。
今晚的曾博驰真有些不对劲。
吴东回想这一个多月,他打电话给曾博驰时,偶尔会听见电话那边有娇软女声,有的时候在局里忘了敲门就冲进曾博驰的办公室,还会看见他嘴角来不及撤下的笑容。
吴东突然一拍脑袋。
好家伙,竟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怕是有新嫂子了吧!
一想明白,吴东觉得曾博驰这样患得患失的丧气模样,又隐隐透着点儿恋爱的臭酸味。
曾博驰不知吴东此时脑子里浮想联翩,继续问二房东问题:“1812房的住客你认识吗?”
“算是认识吧,怎么了阿sir?”
“你知道他有装电子猫眼,正对你的公寓吗?”
二房东这时宛如醍醐灌顶,疯狂点头:“欸对对对,我都忘了这件事了!那时候1812住户装猫眼的时候跟整条走廊每一家都沟通过,等大家同意了他才装的。本来这事涉及隐私,大家一开始都不太同意,但后来想想他的情况特殊,就让他装了。”
曾博驰挑眉:“什么情况特殊?”
二房东指指自己的眼睛,低声道:“他是个瞎子,装电子猫眼也是为了防盗而已。”
这时负责人也找到1812房住户的联系方式,交给了吴东。
曾博驰点头示意:“打给他。”
*
春月猛睁开眼。
视线所及之处昏暗一片,但她只眨了几下眼睛,很快便适应了黑暗。
她枕在谁的长臂上,温暖干燥,而身后还有匀称绵长的呼吸声。
是佟永望。
她在佟永望的怀里睡着了。
之前在「微光」时,她已经能将赤裸背脊毫无防备敞露在佟永望“眼下”,后来去他公寓,还能在他身旁睡上一会,事后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次时间更长。
刚才两人刚前后抵达高潮,洗手漱口后,还没等佟永望问她愿不愿意留下来睡觉,她已经眯着眼睛拉被子裹住自己。
来回折腾了一夜,心情坐了好几趟过山车,她也着实倦了。
春月眼角余光扫过床柜上的电子钟,3:40。
本来只是想阖眼小睡一会,没想已经过去了叁个小时。
就连佟永望是什么时候上床睡在她身边,她都不太有印象。
呵,春月啊春月,警觉性越来越低了,都敢跟人睡了,要让欧老板知道,不得扒了你一层皮。
她双手撑床,悄声无息地坐起,抽了个枕头,代替自己躺在佟永望怀里。
眼睛越来越能适应黑暗,她借着电子钟的微光,目光在男人温柔俊朗的侧脸梭巡而过。
闭着眼睛时,他就和正常人没有区别,黑直睫毛能掩去他所有的自卑。
她能在佟永望身旁感到难得的安心和静谧,是因为佟永望一来不是这圈子里的人,二来是佟永望对她没起任何异心。
可要是佟永望知道自己的失明与她有关,他还能这样平静地抱着她睡觉吗?
他会不会先扮着不知情,然后在她熟睡的时候悄悄割破她的喉咙呢?
或者用硫酸灌瞎她的眼,让她也尝尝失去视觉的日子?
春月在心里问。
很快她笑着摇摇头,否定自己在深夜里的胡思乱想。
佟永望没那演技能在她面前掩盖自己心事,在他刚起异心的时候,她已经能举枪对着他的额头。
希望不要有那一天吧。
春月无声落地,踮起的脚尖如漂浮在黑夜里的鬼魅,两人换下的衣服来不及送洗,让佟永望拾起后搭在椅背上。
她找出自己的T恤,刚套上,床铺方向就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佟永望低沉的呓语。
他在叫她的名字:“月……”
春月没出声应他,静止不动,甚至屏住了呼吸。
佟永望抓了抓手里的枕头,下一秒反应过来,整个人忽地直接弹坐而起,接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摸:“春月、春月?”
许久得不到回应,佟永望渐渐冷静消沉下来,垂着脑袋,双臂耷在身前,一句一句仿佛是梦里的自言自语:“现在几点了?天亮了吗?春月回自己房间了吗?你也够没用的,连人走了都不知道……”
他这样子,比起晚上坐在便利店门口时那副狼狈,显得更加可怜了。
尤其是那句,天亮了吗。
春月捏住眉心,觉得自己今晚真是不太清醒,从曾博驰,到窦任,到佟永望。
罢了,既然已经破了那么多例,也不在乎再放纵几个小时。
她把刚套上的衣服脱掉,刻意轻咳一声。
好似接受到信号的雷达,佟永望猛地抬起头,飞快循声找到来源,惊呼:“谁?!”
春月噗嗤笑出声,朝床边走去:“除了我还能是谁?”
听到声音,佟永望大喘一口气:“你怎么刚刚不应我呢?我以为你回自己房间了。”
“想看看你能不能找到我嘛。”
春月像猫儿一样爬行,坐进佟永望怀里,双臂攀着他的脖子,朝他微颤的睫毛吹了口气:“你的警觉性真的不够高哦,屋里有人你也察觉不到。”
“我还没完全适应新环境……”佟永望以为她生气了,困意瞬间消散:“我下次一定会找到你的。”
春月突然心生一念:“嘿,13号。以后如果突然有一天,我改名换姓,面貌身材都变了,那时候再出现在你面前,你还能认出我吗?”
佟永望的心一点点下坠。
其实他对人的一举一动很敏感,但在刚才睡醒那一刻,他的世界里只能感觉到虚无黑暗,一点气息的流动都察觉不到。
春月好像完完全全消失了。
他心里也一直有种感觉,无论他和春月靠得有多近,只要她想,随时能从他世界中离开。
他轻揽住她,去寻她的唇,声音微颤:“那你能不能声音不要变?只要你声音不变,我就能找得到你。”
*
……滋滋——驰哥,1812住户的电话还是关机……
……那行、滋——明天再联系,大家今天辛苦了,收队吧……
……滋滋——
监听器只收录到滋滋声响,少年紧盯着斜对面公寓前方停了一夜的警车陆续驶离,直到红蓝闪灯都看不见了,他才把耳内的耳机摘下,狠狠摔到地上。
他转过身,低头咬着拇指指甲,狠声道:“我不知道那里有个电子猫眼……”
这是个毛坯房,没有灯,黑衣黑裤的女子隐在黑暗里,只有手里的折刀甩出银光,她冷声道:“只是让你把监控处理好,你却把保安给杀了;让你把那个公寓的证据清理干净,你就一把火给烧了。还不认真踩点,留下这么大的隐患,你个脑子呢?怪不得你从前线调到后勤。Kean,你这样鬼样子,要我怎么游说欧生让你回到前线?嗯?”
“我也没想到那保安会死,本来只是把他迷晕,谁知道他对我们的药过敏还是怎么……我有踩点的,就是一时、一时疏忽。姐姐,你一定要帮我在欧生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被称Kean的少年喀嚓一口咬折指甲,眼神阴翳狠戾,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操作:“我现在查1812房住户的资料,今晚就把他处理掉。”
黑暗中没有反对的声音。
很快出现在手机里的住客资料让Kean讶异,他把手机转向女子:“这人,我在前台守着你们撤离的时候,被他发现我不是那保安了!”
“你被点相了?”鵼皱眉,从黑暗一步步走出,手机惨白的亮光投映在她脸上,显得愈发冷酷。
“我觉得不打紧,他是个瞎子,估计是从我的声音辨认出来的。”
瞎子……
鵼仔细看手机上的相片,顿住:“这男人……我在电梯里遇到过,试探了一下,确实是看不见。”
Kean长吁一口气,稍微安心一些:“那就好,我就怕他装盲,认出我不是那保安。虽然我带了假面具……”
他用黑鲸内部网络查这男人的手机定位,但突然跳出来一个白色警告对话框。
“温馨提示,此人在白……?操,姐姐,这瞎子在白名单内!!”
这下连鵼都惊讶了,这瞎子到底什么来头?
“快查是谁申请的。”
不用她提醒,Kean已经动手翻查资料,查阅白名单需要识别杀手身份,他扫脸又录声纹,终于得到查阅权限。
可跳出来的资料却让他骤然睁大双眼,眼里的阴翳逐渐让其他情绪所取代,震惊,怀疑,不可置信。
他看看手机,又看看眼前的妙龄女子,紧张使他不停吞咽口水:“姐姐,这……申请人是……”
鵼眸色一沉,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折刀,不动声色地问:“是谁?”
“你真不认识这男人?申请人写的是「鵺」,是你申……请……”
Kean没来得及说完,脖侧被扎进了尖刀,女子没留往日情面,拔出刀子,再扎,再拔,再扎,血开始滋滋从破洞里成股喷出。
少年睁大眼瞪着面前自称是“鵺”的女子,踉跄后退,用手去堵脖侧伤口,但血还是止不住,他坐倒在地,声音虚弱:“你……不是鵺……为什么要骗我……”
“我迟早会是。至于为什么嘛,那不是你这样的吊车尾垃圾能知道的事。”
鵼拉下遮挡半张脸的口罩,经过化妆和微调的脸已经同春月有八分相似。
她嘴角的微笑毫无温度:“既然被你发现了,那这手尾还是由我来处理干净吧。”
等少年咽了气,鵼也不着急叫清洁工来打扫现场,她拾起Kean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今晚与她挺有“缘分”的盲人先生原来叫佟永望。
没想到还是个那女人列入白名单想要保护的对象,看来不是泛泛之交咯?
指尖轻点着那张长相清秀英俊的脸,鵼嘴角越扯越高,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虽然不能杀你,但如果是意外,就只能怪你自己不好彩了。”
————作者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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