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ρΘ㈠捌αc.ⅭΘм 149、流逝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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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这是韩素澜昏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所以当她睁开眼,记忆回笼,猛然坐起却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间——她有些怔愣,分不清眼前的是虚幻还是现实。
    “少夫人!您醒了!”丁香握着她的手,喜极而泣,“太好了——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韩素澜眨眨眼,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昏过去了吗?”
    “是这样的。”山茶带着笑意上前,给她解释前因后果。
    原来她应约去咖啡馆是真的,遭遇袭击导致昏迷也是真的。但就在那帮匪徒要带走她的时候,有一位大小姐正巧经过,发现她被绑架,便指挥着保镖救下了她。现在她就在旁边的会客室,接受俞天君的感谢。
    正巧经过?韩素澜蹙起眉,问:“救我的人,叫什么名字?”
    丁香的脸色也有些异样。“楚香。”她低声说,“她之前是少爷未婚妻的热门人选,在少爷的成人礼上还质问过老夫人。您入住尤家后,她没有以前活跃,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仍然在追求少爷。”
    这样一个人会救她?韩素澜持怀疑态度。
    她遇到的那些意外,虽然没有和别人说,但还是拜托了肖子晔,查清了每一次意外的幕后主使。背后的成分出奇的复杂,有刚才说的那位楚香小姐,有其它的鹿族少女,有她入住第二天就被送出去的某位性奴,甚至还有杜嘉麟的新欢,周语玉。结合那些让她出‘意外’的手段没有一次重复,她甚至有些怀疑,这些女人是不是暗自达成了什么联盟。
    但这些只是怀疑。sёщёщц.©ōм(sewenwu.com)
    虽然不清楚背后的目的,但楚香救了她是真的。于情于理,她都得去谢谢人家。
    韩素澜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和我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呢?”
    “您是问陶小姐和毕小姐吧?”丁香跟在她身后往外走,“她们都没事,就是受了些惊吓,已经派人送她们回家了。”
    韩素澜点点头,推开会客室的门。
    “我虽然喜欢你,但该有的道德底线还是在的。”气愤的声音从屋内漏出来,带着颤抖的哭腔,“你居然还拿话试探我?俞天君,你到底有没有心!”
    “伤到你很抱歉,但我必须保证澜的安全。”俞天君没有情绪的声音传来,透过那一丝门缝,韩素澜看见他坐在楚香对面的沙发上,面对哭泣的楚香,他连坐姿都没有动一下。“既然楚小姐已经证明了此事与你无关,那你就是救了尤少夫人的贵客,我尤家欠你一个人情,你有什么想要的,只要不过分,都可以开口。”
    楚香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红着眼瞪着俞天君:“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救那个女人,是贪图你尤家的权势吗?”
    “楚小姐这么激动干什么。你的人品,我自然是相信的。”俞天君意味不明地勾起唇,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我只是感谢你救了澜,想给你一点报答而已。”
    “我想要的,只怕你不愿意给。”楚香冷笑一声,“我要做你的妻子。”
    “抱歉。”俞天君毫无歉意地说道,“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嗤。”楚香站起身,“那就别提什么人情不人情,就当我随手做了件好事吧,不用你还了。”
    后面两个人可能又说了些什么,但韩素澜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她静静地合上房门,沉默地离开。
    俞天君向来奉行与人为善的准则,要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他不会对她的救命恩人这么不客气。但问题出就出在这里,表面上,楚香和她并没有什么过节,她只在暗地里做了一些小动作。
    难道阿君发现了?那些小动作……
    但韩素澜又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忽然会客室的门打开,楚香和俞天君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楚香还红着眼,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她一下。
    俞天君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根本没受到楚香的影响。只有在看见韩素澜的时候,他表情变动了一下,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加快了脚步向她走来,捧起她的脸心疼地左看右看:“怎么出来了?你刚刚被人注射了药物,应该多休息。”
    “我没事。”韩素澜握住他的手,看了楚香一眼:“楚小姐怎么了?我听说,是她救的我。”
    “嗯,是她救的你。但你不要和她走太近,”俞天君笑着捏捏她的脸,“因为你们是情敌。”
    韩素澜一愣,“情敌?”
    “可不是吗。”蓝卢抢过话头,义愤填膺地说道:“刚才在会客室里,她主动对少爷投怀送抱,说了一堆恶心人的话。”
    原来是因为这个。
    韩素澜不露痕迹地松了一口气,故作紧张地去检查俞天君的衣服:“那你呢?你没有接受她吧?”
    “我的心里只有你。”俞天君笑道,“她扑过来的时候,我躲开了。”
    “那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韩素澜噗嗤一声乐了,“阿君,你这么不温柔,真的好吗?”
    “我的温柔,都在你这里,没办法给别人了。”俞天君牵起她的手,落下一个湿润的吻。韩素澜被他闹了个大红脸,不自然地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握得更紧。旁边的丁香和蓝卢看见他们这样甜蜜,都捂住嘴偷偷的笑。
    “今天的事我已经差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眉目。”
    俞天君忽然话锋一转,说道。
    韩素澜点点头。
    “我会给你配保镖,以后你不要单独出门,在学校也尽量和朋友在一起,如果感觉到危险及时和我说,我去找教导主任,看看能不能把丁香她们安排到你身边。”俞天君继续说,“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他们不会这样轻易罢手。”
    韩素澜继续点头。
    “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俞天君愧疚地说道,“我不该这么早宣布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应该结婚之后再宣告你的存在的。”
    “与这无关,想动手的人,不论什么时候都会动手的。”韩素澜说,“不要自责。”
    俞天君深吸一口气。他关上房门,把其它人都隔绝在门外,一转身死死地抱住韩素澜,连声音都在颤抖:“听见你出事,我连心跳都停了……澜,你差点就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真的无法忍受失去你,真的很害怕你被人伤害。我们暂时休学好不好?学校里太不安全了,我想每时每刻都把你带在身边。”
    “冷静下来,阿君。”看见他这样难过,韩素澜的心也跟着揪疼。她拍拍他的背,轻声安慰:“哪有那么多人想害我,我们把这个想绑架我的揪出来,然后杀一儆百,不就好了吗?”
    俞天君没有说话。他依然死死地抱住她,胳膊越收越紧,箍得韩素澜的腰都疼了。
    “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
    韩素澜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药?”
    “靠窗的床头柜,从上往下数,第二个抽屉。”俞天君松开她,忍着头脑中掀起的阵阵剧痛,摸索着拉开椅子坐下来:“我头疼。”
    看见他苍白如纸的面孔,韩素澜猛地反应过来。她顾不得仪态,慌里慌张地冲到床头柜前,胡乱地摸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上面贴着晦涩的外文标签。好在她外语很好,只看了一眼就读了出来:“芬太尼?”
    俞天君捂着头,低低地呻吟着,勉强分出一丝理智去听她说的话:“嗯。”
    韩素澜连忙把药拿过去,倒出两粒放到他手里,抓过一旁的杯子看了眼。还好,还是温的,她又拧开瓶盖,递到俞天君的唇边:“来,喝点水。”
    俞天君皱着眉头把胶囊咽下去,药物在体内开始起效,他渐渐舒服了一些。
    见他神色有所缓和,韩素澜才松了口气。她搬了把椅子坐到他身边,心疼地看着他依旧苍白的面容,嗫嚅着说道:“我能保护自己,不会有事的。”
    俞天君压抑地吐出一口气,伸手将她抱到自己身上。
    “没有人是万能的。”他说,“我真的害怕。你被车撞,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的样子还在我眼前,怎么也忘不掉。”
    韩素澜抿着唇,心里满是愧疚。
    “不会再有这种事了。”她低声说道,把头埋进他怀里,“我先请一周的假,在家陪陪你,好吗?”
    俞天君一下下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嗯了一声。
    空气安静下来,没有虫鸣,没有说话的声音,韩素澜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落在她身上的湿热的呼吸。
    一室静谧中,她枕着恋人温暖的胸膛,缓缓睡去。
    直到她的呼吸声变得平稳,俞天君才放松了身体,看着她熟睡的侧颜,忧虑的目光渐渐平和。他挑起她一缕长发,放在嘴边轻轻地亲吻,另一只手牢牢地环抱住她的腰,动作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怎么办。好想把人绑在自己身边,哪里也不许她去。
    到底是谁有天大的狗胆,敢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
    破天荒的,艾子言今天不准备和杜嘉麟一起走。
    “篮球队的训练我就不去了。”他对杜嘉麟说,“我要去看看小澜,虽然人救出来了,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两个人决裂之后,杜嘉麟就不再让属下汇报关于韩素澜的任何事,也不许周围的人谈论她。以至于韩素澜被绑架的事,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他还连听都没听说过。
    “救出来?”他挑眉,“什么意思。”
    艾子言叹了一口气。
    “小澜被绑架了。”
    杜嘉麟漫不经心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骤然抬头,“她——”才起了个头,就又落下去,“随你。这种事没必要跟我讲。”
    艾子言的视线落在他紧绷的下颌线条上。
    “我知道了。”他拿起书包,没有拆穿杜嘉麟的谎言,“那我去了。”
    杜嘉麟不耐烦地挥手,“走吧走吧。”
    见他就这样随意地让艾子言离开,米诺和邹辰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不同的是米诺冷冷一笑,带着点不屑和“我早知道”的傲慢,邹辰却皱着眉,面色忧虑地又看了杜嘉麟两眼。
    杜嘉麟转着笔,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嘉麟哥哥!”伴随着小鸟一般的欢快的声音,周语玉从教室门口跑了进来。她噔噔噔地跑过来,开开心心地扑进杜嘉麟怀里:“我们晚上去哪里玩呀?”
    杜嘉麟还在转笔,并且不接茬。
    周语玉嘟起嘴,摇晃着他的胳膊,娇娇地又喊了一身:“嘉麟哥哥!”
    杜嘉麟像是才听见她的呼唤,冷淡地从课本上移开视线:“怎么了。”
    他的语气是那样冷漠,他的神情是那样不耐烦。周语玉抿着嘴,泪水在眼眶打转:“你凶我!你不仅不理我,还凶我!”
    要是平时,被她这样娇憨地嗔怪,杜嘉麟已经笑起来,一边揉她的头发一边哄她了。可是今天,他却还是冷冷地看着她,不,甚至都没有看她,他的目光穿过她的身体,不知道在看什么人。
    周语玉一下子慌了,扯着他的衣袖,眼泪就要掉下来。
    杜嘉麟却忽然站起身,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倒在书桌上。在周语玉又是惊讶又是羞涩的目光中,他一把掀起她的校服裙,手却在半空中怔住,最后无力地松开,掀到一半的校服裙落下来,盖住洁白的大腿。
    做不到。
    听见她被绑架的消息,他就乱了心。满脑子都是她的脸,想着她有没有受伤,会不会害怕,不然为什么,这几天都没在学校看见她。
    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眼也好……
    见他要离开,周语玉更慌张了。她索性自己掀开校服裙,露出没有穿内裤的,桃色的小穴。
    穴里插着一只震动棒,正嗡嗡地颤动着,晶亮的水液顺着棒身流下来,嫣红的穴肉已经熟透,羞涩地张开,吸引得人移不开眼。
    至少邹辰和米诺是移不开的。
    事实上,她原本就是杜嘉麟的性奴,在他生日后被送走,又在前段时间被接回来。
    她羞涩地握着震动棒,一下下地抽插着自己的肉穴,粉嫩的穴肉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不断地往外吐着水儿。空荡荡的教室里渐渐响起哧哧的水声,她的手指莹白如玉,动作妖艳里透着青涩,活像个勾人魂魄的妖精。
    杜嘉麟却皱起了眉,眼中闪过厌恶。
    “米诺。”
    他叫了一声。
    得到命令,米诺连忙把人一把抱起来,压到自己的桌子上。周语玉还来不及抗拒,只尖叫了一声,就被一根又粗又黑的棒子狠狠刺入,然后是一顿疾风骤雨般的猛干,干得她眼角湿润,却只能顺着男人的力道,淫浪地呻吟。
    她大大的眼里闪过恨意。
    学校里的人都知道,她是近来杜嘉麟身边,最得宠的小公主。凡是有人敢轻慢她,杜嘉麟就会出手,把那人折磨到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可又有谁知道,杜嘉麟从一开始就没碰过她一根指头,他对她的勾引献媚从来都很不耐烦,甚至在拒绝了两次之后直接把她扔给了米诺和邹辰。
    她这耗费千金调教出来的极品美穴,不是给这些家伙享用的!
    耳边是男人的喘息,夸她又紧又会夹,简直是个尤物。可她心里没有半点被赞美的喜悦,她只觉得这是嘲讽,看啊,就算她是多美味的名器,也得不到那个人的半点垂怜。他就是只能看见那个女人,哪怕她长相一般,又胆小又愚笨,甚至还劈腿,让他成了个笑话。
    他小心地把她捧在手心,却放任她在公共场所被男人大肆操干。
    他甚至没有关心过,如果被人发现,她会承担怎样可怕的流言蜚语。
    周语玉泪眼朦胧地呻吟着。身后的男人把她翻了个面,从后面操她的屁股。是的,她的菊穴也被开了苞,那天米诺小心地询问过杜嘉麟的意见,却得到了一句“随便”。
    她心里的恨意越来越强烈,简直快凝成实质。
    杜嘉麟就坐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他甚至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各怀心思的几个人没有注意到,窗外那一闪而逝的闪光。
    照片经过几个人的手,最后到了韩素澜的手机里。
    她停止和艾子言的对话,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这一看就怔住了神。
    照片上的女孩儿双腿大开,面色潮红,及膝的校服裙正掀起一半,露出漂亮笔直的大腿。而杜嘉麟就站在她面前,因为是背影看不出表情,但他微微倾身,一只手扯着她的裙子,像是准备享用躺在桌子上的女孩儿。
    韩素澜的大脑嗡的一声,手机从她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
    虽然早听说过杜嘉麟身边有了别的女孩,可听说的,和亲眼见到的,终究是不一样的。
    韩素澜心里很乱。
    一方面,她为杜嘉麟在往前走而高兴;可另一方面,她心里酸疼得厉害,犹如万蚁噬心,很是煎熬。
    “小澜?”
    艾子言在叫她。
    “啊。”她不好意思地收起手机,“发生了一点,嗯,没有想到的事。”
    艾子言噙着笑点头,没有深究。他看了眼坐在不远的落地窗前,安静地处理公务的俞天君,脸上带了点忧心忡忡:“怎么样,查出来了吗?”
    韩素澜没有说她是为了安抚俞天君才请的假。她说是自己受到了惊吓。这让艾子言无比心疼,可他又不能把人接回去在身边养着,只能仔细地观察她现在的生活环境,看她是不是过得很好,俞天君对她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
    “已经查出来了。”而且还是两个人,一前一后查到的。韩素澜在心里说。
    艾子言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唇角向下,压抑着怒气:“是谁?”
    韩素澜犹豫了两秒。
    她没有那么大度,去保护一个几次叁番想杀她的人。但阿麟……好像很喜欢她……
    要和阿麟敌对吗?
    “小澜?”见她久久不答,艾子言皱起眉猜测,“难道是你认识的人?”
    “不是不是。”韩素澜连忙摆手,“不算认识……我会解决的,你不要插手,等结果就好。”
    “小澜!”艾子言拔高了音调,“这件事非同小可,谁知道对方绑架你是要干什么?你乖,好好在家里呆着,是谁做的告诉我,我来解决。”
    “真的不用啦。”韩素澜不松口,“她可能也不是成心想害我……我俩之间应该是有点小误会,说清楚了就好了。”
    艾子言还是很不满,但架不住韩素澜就是不吐口,还抱着他开始撒娇。艾子言被她磨得没脾气,只能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同时身上必须带着针孔摄像头,方便他及时了解对方的讯息。
    用同样的方法磨软了俞天君,韩素澜终于可以自己去找周语玉摊牌。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两个男人飞快地交换了眼神。
    ‘派人跟着。’
    ‘废话。’
    其它人心里是怎样的波涛汹涌,韩素澜不知道。她又把肖子晔发来的那张照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愣是没看出来有一丝ps的痕迹。
    虽然天色太晚,看不清细节……但应该、真的,是在做爱了。
    韩素澜心很疼。
    她有一瞬间甚至想现在就离开,不去追究绑架事件的责任,也不去想杜嘉麟现在是怎么看她。但她忍住了,因为俞天君,他那么没有安全感,要是她真的离开,他会不会崩溃。
    之前是不能。现在是不敢。
    她已经完全陷入了上流社会的泥沼里,挣脱不得。
    好在韩素澜从来不是什么懦弱的人。她花了一晚上平复好照片带来的冲击,第二天就上了叁楼,去找落单的周语玉。
    也是她运气好,一找就找到了独自在水房打水的女孩。
    她把人约上天台,开门见山:“周末的时候,在红sir咖啡馆,试图绑架我的人,是你吧。”
    周语玉警惕地看着她,不答话。
    “你不说也不要紧。反正这事我也不会再追究了。”韩素澜说,成功地在她眼里看到一丝错愕。她咽下嘴里的苦涩,继续说:“你其实没必要太介怀我。我和杜嘉麟已经彻底决裂了,没有复合的可能。现在留在他身边的是你,以后也仍然会是你,与其花费心思要我的命,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他。”
    沉默的周语玉终于有了声音。
    “你在说什么胡话。”她嘲讽,“别装了,让人作呕。”
    韩素澜的表情凝固了。
    “既然决裂了就给我转学啊,老在嘉麟面前晃是想干什么呢?尤少夫人的位置都满足不了你吗?是哦,我忘记了,婊子怎么可能就这样满足呢?婊子恨不得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她的,都围着她转呢。”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韩素澜都没有这样,被人直白地、指着鼻子辱骂过。
    热血从脚心冲向头顶,昨天晚上看见的照片又浮现在眼前。
    韩素澜再也克制不住内心暴虐的冲动,她猛地伸出手,掐住周语玉的脖子,恶狠狠地把她推到墙上。女孩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不尖,但很沉闷。
    “别来招惹我。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小公主去。”她压低了声音,冷冷地说道,“以前的事我就不找你负责了,以后你要敢来惹我一次,我就杀了你,保管神不知鬼不觉。”
    周语玉眼睁睁看着她的表情由忧虑、怯懦转变成凶狠,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但韩素澜身上的寒意是真的,她真的会如她所言杀了她!不知为何,周语玉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她只能哭着点头,一边流泪一边保证这样的事再不会发生第二次。
    等到韩素澜终于松开她,她才发现自己双腿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连站都站不住,只能扶着墙,慢慢倒在地上。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韩素澜的凶狠不同于杜嘉麟的冷漠,也不同于艾子言的笑里藏刀。威胁她的时候她是没有表情的,像个丧失了七情六欲的机器,可周语玉就是很害怕,害怕得到现在都还在瑟瑟发抖。
    韩素澜垂眸看着她。
    “你们还有什么别的计划。”
    周语玉怔怔地抬起头。
    她说,“你们”。
    她怎么会知道是你们。
    “别装傻。”心情不好的韩素澜,耐心通常也是不好的。她踢了踢周语玉,就像是在踢一团大型的垃圾,“你,楚香,方姿娅,绪团团——还要我说得更详细点儿吗?”
    周语玉的瞳孔猛地放大。
    她知道!她居然知道!她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知道多少?既然她知道,为什么不对她们下手,为什么不告诉尤少爷?
    她的眼神疯狂闪烁,想要想出点什么对策,可脑子像被糊住了似的涨涨的一团,她心里全是疑惑,没一点有用信息,因此什么对策也想不出来。
    “没有了,”她低声说,“她们本来说不急着下杀手的,是我,是我等不及,想要把你从嘉麟哥哥心中永远地剔出去。”
    韩素澜沉默几秒,带着怅然开口:“那你不用担心。他早就把我剔出去了。”
    才不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
    周语玉把唇瓣咬到发白,咽下到嘴边的反驳,弱弱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至此,一场绑架风平浪静地解决,没有惊动太多人。
    韩素澜转身往回走。
    周语玉瘫坐在地上,抬起头来看她。
    她的背影很漂亮,走路的姿态也潇洒。灰色的长发随着她的步伐肆意飞扬,上面沾满了阳光。
    和传言里的完全不一样呢。这个女孩。
    对于事情的结果,俞天君和艾子言虽然不是特别满意,但也没说什么。他们都清楚,这件事再追究下去,势必会惊动杜嘉麟,到时候,局势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平和,就不好说了。
    真的放下了?
    谁信呢。
    ——
    说来也奇怪,在韩素澜警告了周语玉之后,世界好像一下子就清净了。
    也许和她警惕性提高有关,也许和俞天君真派了保镖有关,也许和这两件事都无关,只是由于其它她不知道的原因,总之,韩素澜很是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
    流言的声音弱下去,人们的视线不再总是集中在她身上。
    杜嘉麟与她彻底形同陌路,但毕竟是在一个学校,偶尔还是会遇见。有时候,远远的看见他和艾子言走过来,身边带着周语玉、米诺和邹辰,韩素澜就会换条路走,或者暂时先到其它地方躲一躲。
    陶美然和艾子哲打得火热,他们好像真的为彼此倾心,好几个月了甚至连架都没吵过,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羡煞旁人。
    毕巧洁不关心感情,毕巧洁在忙事业。毕巧洁的事业风生水起,她成了圈子里人所周知的交际花。
    艾子言和她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他们有时间会一起出去玩,俞天君不阻止这个。
    肖子晔那边,是出乎意料的安静。他自己的说法是想开了,准备放手,但韩素澜不太相信他的话。这种安静总让她很不安,总觉得他似乎是蛰伏起来,在谋划什么更大的阴谋。可是一个月、两个月,半年时间过去,他还是没有动作,韩素澜也就渐渐放下了戒心,毕竟,一直戒备着别人,也是很累的。
    童柏的生意越做越大,偶尔的,韩素澜甚至能从班里的同学嘴里听见他公司的名字。
    童杉那边也是平静的。再没有警察打来电话,他好像回归了正常的高中生活,两个人每周定时联络,相处得倒也融洽。
    初中的同学已经少有联络了,现在还保持联系的,也就沉霜双一个。
    现在韩素澜生活的重心,已经移到了俞天君的身上。他很忙,她也就习惯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一边学习,一边上老夫人给她安排的课程,一边等待他回家。他们的相处模式直接越过热恋期,磨合期,进入老夫老妻期。
    这是一段快乐的时光。它简直就是韩素澜心中的理想生活,除了那些烦人的社交宴会、与各种人的应付周旋,还有耳边不停歇的,关于杜嘉麟的消息。
    时间如水般飞速流逝,不曾停歇,也不曾等待。
    今年的四月格外闷热,潮湿的空气里,总是混杂着泥土和雨水的气息。但那场大雨却迟迟不下,密布的阴云悬在天空,久久不散。
    韩素澜总觉得这样的天气好像是在预示着什么。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敏感,毕竟身边的人都没什么变化。可越是靠近生日,她就越心慌,一颗心总是砰砰乱跳着,让她仿若惊弓之鸟,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担心得要命。
    她怕俞天君担心,就没有和他说这件事。但她有和陶美然、毕巧洁提起过,也拐着弯的问过丁香。
    得到的答复都是发情期来临前的躁动。
    她上辈子没经历过发情期,也不知道发情期来临前,是不是这样子。但是丁香、陶美然、毕巧洁都是经历过发情期的人,在这件事上,她们比她更有发言权。于是她也就这样信了,也慢慢安下了心,很神奇的,她的心安下来后,周遭的喧嚣也随之消失了,就连那躁热的空气,也随着风的吹拂而凉爽起来。
    但也有一些东西,正在悄悄地改变。
    比如俞天君越来越露骨的眼神。两人拥吻时他常常控制不住自己,摸着摸着就跑去浴室冲凉。老夫人差人送了他们一大堆东西,韩素澜只看了一眼就红了脸,还要在老夫人问起时,硬着头皮表示很喜欢。丁香明里暗里的给她传授一些‘技巧’,包括怎么做才不会疼、怎样尽快找到敏感点。就连陶美然和毕巧洁,有时也会拿这事打趣她,直接导致这段时间韩素澜红脸的次数,要比前十四年加起来都要多。
    转眼间,就到了4月15日。
    她早上一醒,就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
    心里像是烧着一把火,渴望着释放。她跑了两圈,还打了套拳也消不下心里的躁热,索性不再管它,背着书包就去了学校。
    临走时,俞天君弯下腰,像平常一样给了她一个早安吻。她却缠着他的舌头舍不得分开,手还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钻进他的衬衫里,胡乱地摸着。
    俞天君好笑地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抓出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绯红地脸,克制地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声音喑哑地在她耳边说:“今天晚上,床上等你。”
    韩素澜低低地嗯了一声,甩开他的手,逃也似的离开。
    她感觉到身下涌出一股热潮。他甚至都没怎么样,只是在她耳边说了句话,她就控制不住的幻想,他的温柔,他的腹肌,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还有……
    不能再想下去了。她拍拍自己热到冒气的脸颊,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单词书上。
    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意外,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杜嘉麟。
    他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里面暗涌翻滚,阴沉得可怕。
    韩素澜只看了他一眼,就匆匆地移开视线。她总觉得今天杜嘉麟的眼睛里藏着一些危险的东西,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这几天,不只是亲近的人,就连A班的学生、篮球社的社员,但凡是和杜嘉麟有过接触的,都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上的低气压。但韩素澜的生日,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尽管大家都对他心情差的原因议论纷纷,猜对原因的却只有寥寥几个。而大部分知道真相的人都选择闭口不言,于是,‘杜少为什么心情差’,这个谜团越发的诡奇了起来。甚至还有人在社群里发帖,悬赏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眼看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杜嘉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坐在他后面的邹辰悄悄地把桌子往后挪了挪。
    他给周语玉使眼色,让她去哄杜嘉麟。周语玉咬着下唇,莫名的不敢靠近他。
    最后还是艾子言过来,敲敲他的桌子:“走了,吃饭去。”
    杜嘉麟阴着脸站起身。
    邹辰、米诺和周语玉齐齐松了一口气。
    一整局他们都在想尽办法哄杜嘉麟开心,直到中饭结束,才让他的心情好了那么一点儿。
    几个人把吃剩的饭菜倒到泔水桶。周语玉拉着杜嘉麟的胳膊,撒着娇说想吃蛋糕。
    杜嘉麟看了她一眼,忽然嗤笑一声。周语玉心一跳,不好的预感冒出来,却见他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拿出钱夹,抽出一张卡递到她面前。
    “去买吧。”他的声音很平和。
    周语玉噙着笑,正要接过卡,就听见一阵嘀嘀嘀的声音传来,杜嘉麟的脸色突变,打开手机,操作了几下,然后脸色越来越差。
    他从兜里拿出另一个东西,一边按动上面的键盘,一边拨出去一个电话。
    艾子言眼尖,一眼就看出,那是个精致的金色小盒子。
    他的眼皮突突直跳,按捺住心里的惊涛骇浪,伸手去拿那个盒子:“这是什么?”
    杜嘉麟却手一扬,错过他伸来的手,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经劈里啪啦交战了数十回合。
    艾子言的心跟着一点点凉下去。
    竟然是钥匙!
    钥匙有两把!
    “阿麟!”他的声音都不稳了,疾走两步靠近他身边,“你别做傻事!”
    杜嘉麟挂断电话,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
    “不是我的人。”
    他说。
    滴滴的声音一直在响。艾子言的心突然提了起来,他一把夺过杜嘉麟手里的金色盒子,这次,他很轻易的就把东西拿到了手。
    小盒子依然不停歇地发出滴滴的声音。上面的小红点却在匀速离去,离某个蓝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小红点,手激烈地抖动着,几乎都快拿不住盒子。
    “这是——”
    杜嘉麟深吸一口气,把盒子拿回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盒子翻过来,摩挲着其中一个按键,按了下去。
    轻微的电流通过身体,韩素澜呜咽一声,醒了过来。
    眼前一片黑暗。身下的地板在摇晃,她应该是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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