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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城》作者:七月楚城【完结】
文案:
讲述一群与深圳同龄的年轻人,童年在家乡求学过程中的艰辛与快乐,以及友谊所带来的甜密伴随他们逐渐长大,成年后又因为各自的际遇在深圳工作及创业的故事。是一篇包括荆州、深圳、广州、福州、兰州、青春、奋斗、退学、互助、义工、创业、欺骗、竞争、单恋、后母、单亲、重逢、研究生、乙肝、死亡、家暴、职场、故乡元素的小说。文章描述了七十年代末出生的年青人的求学、求职及感情纠葛,以及在当时年代下农村因学致贫、因病致贫、工作中乙肝歧视等社会现象,描写了同学之间相互帮助、患难友情,同时赞美了主人翁不向困难低头、积极奋斗的积极生活态度。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捷,卫国,许燕冰,林逸 ┃ 配角:林永生,杨小龙,王莺,陈敏 ┃ 其它:同学,乙肝,创业
一句话简介:同学二十年,互帮互助写半生
立意:互帮互助的同学情谊及社会中的乙肝歧视对平凡人的影响
水乡早春
一九九一年,三月末,荆州。
春季,在广袤无垠的长江流域是一个多雨的季节,淅淅沥沥的雨水久久不愿离去,就连空气中也弥散着一股湿漉漉的味道。在富饶的江汉平原上,虽然空气中仍流动着多余的水汽,但由于气候慢慢地变暖,田间地头到处都开始呈现出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来:冰封了一个冬季的泥土在春雨的召唤下渐渐地酥软,河水也响了起来,偶尔在水面上也能看到水禽的影子,河畔的柳条儿、路旁野草丛中也都透露出一股青春的气息来……这不,连绵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将人都扰得疲乏了,它好像也明白了这些似的,所以也渐渐地放慢了节奏:今天还算是一个好天气,天空中飘着淡墨色层层叠叠的云朵,被东风吹得飞快地流动着——它们大概也正在急行军呢,向西向西,给那里的土地送去春的信息,让那里的草地早些绿起来!经过了一个寒冷冬天地蛰伏,草、树、人、都似乎憋着一口长气,准备在这春天到来的时候大显身手呢!
这是长江边上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乡村,名字叫做楚城村。从围绕着村庄一周巨龙似的土夯城墙的遗址我们可以看出在古代这里应该是一个王国的城邑。千载一晃而过,古城早被时间的洪流冲到了历史的深渊里,已经坍塌了的城墙似乎仍想向人们展示着她以前的繁华和显赫——她现在已经被当地居民称之为“堤”了——似乎仍想用她的力量来庇护这个村庄,庇护她以前曾同样保护过的子民的后代!在她的身上,由于文物保护工作做的不到位,散布着一些大的、小的、新的、旧的坟茔:现在已然成为了一片坟地了!春节前后人们上坟祭祀又或者是顽童们放野火之后留下来烧过的草地痕迹:在那些黑黄交错的斑驳不匀的色块中也明显钻出了许多绿色的新芽——她们正向这片古老的土地宣告着春天的到来。
对于准备春耕的农民来说,今天正是个与天气抢夺时间的时候,所以一大早他们就已经在家里呆不住了,尽管天上仍不时飘下的丝丝细雨,随时都有可能加大,还是一个个都牵着牛,扛着犁耙来到自己的庄稼地里忙活了起来:他们的裤管都卷得老高,左手扶着犁,右手拖着鞭子,口中不时地大声对牛吆喝着,一步一步在肥腴的泥地里艰难地前进着。在这个时候,耕田的人几乎都和牛一样了,从田里飞溅出来的泥巴点子和水珠,不时飞到他们套在身上的红线衣上,有的甚至飞到他们的脸上,飞进了他们的头发里……
在靠近南堤的地方,大片的土地正在被犁掉,一块已经犁好的水田中,水上泛着泡沫,飘浮着各种草梗,个别地方仍有绿色的苜蓿叶子在水面探出头来——这是庄稼汉子陈柱平一个上午劳动的成果——这块昨天还是绿油油的紫云英草地,今天被翻耕了,草叶都被翻到土壤里面,被做为今年水稻田里的肥料。在已经犁好地的东边还有一块尚未来得及翻耕,绿油油的一片如同一张地毯,紫色的小花点缀在整个绿色甸子上。紫云英是一种用来肥田的植物,冬天里的别的草本植物都停止生长了,只有它仍顽强地生长着,春风一到它便迅速地抽出了淡紫色的小花,仿佛它也都在农民们催促着:赶紧犁田吧,等我老了就不太适合做肥料了!
水田的西头,有一条不那么宽的小河,连绵的雨水使河水满涨。河边一棵歪向水面的柳树上拴着一头水牛,正费劲地咀嚼着给它预备好的干稻草,它身上仍不时地向下滴落着水珠,大大的鼻孔里喘着粗气,刚经过一个上午的辛苦劳作之后,它似乎都没有一点力气来抖掉身上的那些泥水。庄稼人陈柱平这时也正坐在田埂上吃着午饭——这是他的儿女从家里给他带来。人勤地不懒,春季里农民起得早,基本上是早饭和午饭一起解决了——陈柱平是一个很典型的庄稼人:身材不算高大,但很结实,面目黝黑,近四十岁的他因为常年在地里劳作,眼角已经有了明显细纹,额头上几条深深的刀刻似的皱纹仿佛诉说着支撑这个家庭的辛酸与不易。他看了看浑浊的水面,又抬头看了看东边天空黑压压的乌云,心想明天一定还会下雨,今天下午得赶快把育秧的苗田平整出来啊。
水田的东头,一条不足半米宽的沟渠旁边,一个女孩正在小心翼翼地盯着沟渠里的水面,一个小男孩猫着身子在水里摸索着——他叫陈捷,今年十一岁,在镇里的楚城中学读初中一年级。只见他米黄色厚毛衣的两只袖子被他捋到了上胳膊上,裤子也和他的爸爸一样,高高地卷过了膝盖,圆圆的大眼睛紧盯着水面,手却不闲着,搅得本来就浑浊不堪的水面哗啦哗啦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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