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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先生的笼子 作者:应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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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失望,他总是知情知趣的,他乖乖填好了志愿表,一切按照闻盛的意愿在进行着。对于闻盛,他敬畏着,感激着,对他的一切决定习惯性地做着妥协,从来就不敢也不愿去忤逆他。
终于,佟童死死地压下心底的一切,踏入了大学的校门。
他学了法学,上了没有几天课,他就发现,原来身边的大部分也都和自己一样。他的同学里,很多人也并不是喜欢这个,他们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选择了这个专业,大部分人甚至还不如他——佟童并不像他们一样感觉迷茫,因为他不是站在岔路口上,他的面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其余的都被封死了,他想都不需要去想。
佟童释然了,然后他有些自负地想,无论是什么,他都可以做到最好。
大学的生活比高中轻松了些,佟童加入了他们学院的篮球队,闲暇时便和他们一起打打球。和他们相处时,佟童感到快活和自在,而这种快活自在,是他所经历的两个家庭都从来没有给过他的。他有心和这些人多待一会儿,但闻盛让他每天晚上都回去住,他在学校甚至连寝室都没有办理,也就没办法体会和室友刷夜、开黑、关了灯聊天的寝室生活了。
这一天佟童下午没课,他打完球,出了一身的汗,但感觉还有多余的力气要发泄,便想干脆从学校跑回家吧。闻盛为他选了个离家很近的大学,但仍有四五公里远,他一路慢跑回去,到家时上衣已经完全湿透了。
他大汗淋漓地打开家门,一进门,却发现闻盛已经在客厅里了。闻盛这两天不知道在忙什么,基本上连晚饭都不回家吃,佟童没想到他今天居然回来得这样早,还正好和他打了个照面,低头看了眼自己现在的模样,不由得觉得有些尴尬。
他讪讪地打了个招呼,就想上楼洗澡,却被叫住,只好迈着步子朝闻盛那边走去。
“穿这么少,不冷吗?”闻盛说着,把茶几上的餐巾纸递给他。
“谢谢,您看我这哪像冷的样儿。”佟童站在他旁边,接过纸,在自己脖子上擦了擦。
虽然已经是秋天了,但佟童只穿了一身篮球服,此时被汗水溻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隔着布料透出少年人纤细的骨骼和薄薄的肌肉来。他的脸色因为运动而变得有些发红,额前的碎发因为他低头的动作而挂上了细密的汗珠。闻盛坐在沙发上抬头打量着他,突然拿过茶几上面的水杯凑到嘴边,却发现里面空着。
佟童赶紧接过,说:“我去给您倒点热水。”
他高中的时候长了不少个子,现在比闻盛还要高了一些,按着家里做饭的赵阿姨私下里打趣他的说法,佟童一步便能迈出去一个她那么长。没过多久佟童就拿着水回来了,他水拿得很稳,脚下走得却像阵风似的,停在闻盛面前的时候,闻盛甚至感觉他带过来了一股热气。
他喝了一口热水,突然叹气道:“佟童,我是不是老了。”
佟童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接话,又听闻盛说道:“这才九月末,我怎么就觉得这么冷了。”
佟童心想闻先生不是什么季节都穿很多么,连夏天都要穿着一件薄外套,这回怎么看都是因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吧,于是他笑道:“哪呀,您看我穿这么少是因为我下午打球去了,刚才又跑着回来的,所以才不冷。您哪里老了,您看着也就二十多岁吧,再说三十多岁也一点都不老,正当年啊。”
闻盛哼哼两声,但被拍了马屁,到底也不能免俗,面上露出一丝笑来,不知道怎么,突然有心情回忆起往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打篮球,不过玩的不是特别好,只是觉得有点意思。”
“您?”佟童眼睛睁圆了,虽然没说,但眼睛里妥妥地写着:您看着可真不像。
闻盛失笑:“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上学的时候身体还算不错,怎么就不能打球了?”
佟童忙点头。
闻盛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下了一半的水,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又向后靠了过去,微微眯起了眼睛,低声道:“后来工作太忙,也顾不上身体,慢慢也就落下毛病了。”
佟童低头看着闻盛一直带着些苍白的脸色,难得听他这么说,心里突然泛起一种怪怪的感觉,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硬要说的话,就像挤了一颗柠檬在胸口里一样。他不由自主地向前了两步,离闻盛更近了些,斟酌着道:“您吃得太少啦。”
“少么?”闻盛微微笑了起来,“嗯,和你比起来是有些少。”
佟童被这么打趣,脸有些热,不过幸好他脸上原本的红色还没褪去,倒也不担心被看出来。他有心想坐在闻盛旁边多说几句,但想到自己现在浑身汗津津的样子,估计身上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实在觉得不好意思,便只好作罢,“先生,我先上楼洗个澡。”
“去吧,”闻盛拍拍他,“一会儿下来吃饭。”
“嗯,知道啦。”佟童点头,转过身,噔噔噔地上楼去了。
闻盛坐在沙发上没动,眼神跟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了楼上,过了一会儿,又从旁拿过杯子,将剩下的半杯水一口喝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们挑战的是——不停喝水的闻先生。
闻:医生,我得了一种病,我一看到一个人就想喝水
医生:(⊙_⊙)哦,那你很棒棒哦!
第9章 第九章
生活一顺遂,日子就会过得格外地快。而日子过得一快起来,不顺遂的事就不远了。
大三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佟童正在上课,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他把电话掐了,没过多久,那边又打了过来。佟童皱了皱眉,贴着墙从后门出去了。
佟童到走廊里接起电话,觉得手脚一下子就凉了。
是医院用他母亲的手机打来的,说她现在正在急救,是病情复发了。
佟童放下电话,有些发怔,不管什么病,治好了再复发的都比之前更凶险。他没管放在教室里的书,直接打车去了医院,几年之后又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他的两只手都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医生见了他,又说了一大堆的话,里面还是只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这次可能有点不好了;另一个是,先交钱吧。
急救室外亮起的红色牌子像是一滩血,又像是从墙壁上睁开的一只血红的眼睛,无声地盯着他。佟童突然觉得被人抽去了脊骨,他瘫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盯着那扇门,一动也不能动。
直到妈妈被从急救室里推出来,他才像触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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