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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从最开始,一步步动情的不是对面的女人,而是自己。
一颗心沉到谷底,是种什么感觉呢,就像是被湖水灌了心肺,猛然空白却又猛然清醒。
他向来执拗,认准了就不会后退,对跟前的小女人也是,迟早一天,他会让她眼底心尖全是他。
他整理好衣袖上的褶子,用和平时对大臣的冷漠疏离语气道:“你且在这儿住着,我走了。”
玉绵依旧茫然,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
只是经了这事儿后,赵大都督似乎对她情绪就淡了许多,说不上具体的,但是来外宅的次数益发减少,倒是大有常住起都督府的意思。
就这最近一个月,只来了外宅三次。
这样一来,玉绵倒是有了旁的功夫,做些自己喜欢的。
例如郊游,再例如出门买些喜欢的朱翠玉环。
而这次去胭脂斋买水粉时,却逢见了久未见面的故交加侄媳妇儿——白女滢。
两人在荷花池畔站着,白女滢上下看玉绵,嘴里夸奖玉绵益发的美貌脱俗,袖下一双手却攥的青白。
待到了夜深,窗户悄悄一响。
一个中年男人摸索到床边,粗糙的手摸着白女滢的手儿,叹道:“近些日子,被余氏那贱人盯得紧,出不来,一日日的见不得你,好些天没睡过好觉。”
白女滢道:“道是以为你被什么鲜花嫩草的绊住了脚,不想竟是被大娘给收拢了。”
男人不言语,翻身上床,一把将白女滢的里衣撤去。
床帏帘儿剧烈的晃着,白女滢伸手撩开他额头上的汗珠子,声音被撞的一颤一颤道:“想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你与余氏夜夜同榻,不也颇得意趣?得了好处,还到我面前妆起门面。”
白女滢身子微微起伏,一双好眉却在黑暗处拧了起来,命运如此不公,她样样比秦玉绵出挑,却要偷鸡摸狗的服侍这老东西。
而秦玉绵什么都没做,却被世上最好的男人宠着爱着。
初初她以为赵都督不过是贪恋玉绵的容色,不想后来听余氏怒骂两句,才知道赵都督为了护着秦玉绵,竟然在张太后暴毙一事上动手脚。
不顾惜江山权位,不顾惜满朝流言,全然护着秦玉绵一人,为了秦玉绵连美艳无双的巴陵王妃都拒绝了。
这一切,本该是她的……若不是命运作弄,她就合该是都督夫人,而不是表妹白静烟,更不是那个狐狸精秦玉绵。
想到这儿,长长的指甲直接嵌入身上男人的皮肉里。
男人得了趣,将头凑到白女滢耳侧,低声道:“许久不来,你竟还学了这等有趣的,再用力些!”
白女滢厌恶地用指甲狠狠掐着他,他卖力的汗珠子直下。
白女滢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出赵都督那张谪仙冷峻的脸。
且是他,且当做他,一夕巫山,云雨枉断肠。
窗外的雨像是瓢泼一般,冰雹子打在门口的芭蕉叶上,所有人都被这雨声笼罩着,秀榻上忽然一声莺、啼,还有一声模糊不清的“恒”字。
作者有话要说: 坚持日更,fighting
第57章
窗外的风雨已经停了, 几只小鸟在枝头上蹦蹦跳跳。
白女滢皱眉推了推身上忽然不动的秦双山。
白女滢和他的床笫之间,总是会想起赵恒,方才脑中浮现的便是她抱着赵都督, 但是秦双山毕竟是中年男人,体力本就不济。尽管白女滢秀若芝兰,但是闹了半刻鈡就跟软脚虾似的,趴趴的不动了。
白女滢皱眉,秦双山嗤笑一声, 厚厚的唇在白女滢脖颈间游移, “我相信自己是喜欢上了你,若是得了机会, 我想个法子, 纳了你。”
白女滢笑了笑, 伸手拧了他一把,“这我可不敢,余氏怕是要把握剥皮抽骨, 玉绵姑姑如今封了郡主还在朝里当女官, 还不是被余氏欺负的死死的。”
“……”秦双山靠在枕头上,沉默了好半晌, 半晌叹了口气道:“当年我对不起玉绵的母亲,连带着也亏欠了玉绵,她若是有个钟意的人,也合该给她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
白女滢勾起他的下巴看了看,见他眸底不是开玩笑,而是隐隐有几分认真和笃定。
每次看玉绵,白女滢都是羡慕嫉妒恨,如今身上这个中年浪荡男人竟然也会对秦玉绵好。
她从来没想过, 这等浪荡风流的男人,竟然也会对秦玉绵有一二分的疼爱。
而她什么都没有。
越想白女滢越生气,手指狠狠的攥起,见秦双山再次爬上来,顿时心生厌恶,“我要来葵水了,肚子痛,且走吧。”
秦双山大手一下拍在白女滢身上,一道五指的红印顿时在她身上浮现出来。
白女滢转过身子去,拧眉钻圈,秦双山却笑得朗声,大步出门去了。
此时此刻,报复的种子,在白女滢的心中,瞬间发芽疯长,似乎眨眼功夫就已经长的疯魔。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对秦玉绵好,为什么赵恒回选择那个一无是处的秦玉绵,她哪里又比不得她!
自己的嫡长兄白行简向来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整日整日的算计,她从来没对他抱希望,原本不是一个母亲的,没什么感情。
可是,算计便算计,为什么偏也要算计到秦玉绵那个狐狸精身上,给她送什么舍利子的吊坠,还能福泽延绵,既是福泽延绵,为何又不能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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