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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禄山揉了揉额头,脸上带着一丝的诡谲,随后却将匕首狠狠插在他手下的一个黑衣人喉咙,“呵呵,你就喜欢人秦姑娘,也要明媒正娶,又是个有妻室的,不能看人家孤零零没什么家世,地位不好,你就欺负人家。“康禄山轻描淡写地擦了擦手,意味深厚地看了赵恒一眼,“在下的这个树下行事作风小气且没见过世面,私下谋害秦姑娘,现在在下已经处决了他。”
赵恒扫了一眼地上那个痛的挣扎断气的黑衣人,不由挑了挑眉,康禄山这一手可真够狠,挑了个人,把罪责全都推脱在下人身上。
够狠,够果决,够精明,能由一个没落贵族爬到陈国大司马的地位,的确是有几分雷霆手段,只是违背良心上却是分外鄙薄。
看到赵恒打量自己,康禄山笑了笑,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指上的血,当众发起毒誓,“赵都督不用怀疑,的确是这个人做的,如有造假,天打雷劈~~~”
康禄山这人就是这点厉害,说起慌来最是认真的,就连诅咒其自己来也是够果决。
说的轻飘飘、悠闲闲的,像说件十分无足轻重的事。
赵恒扫了康禄山一眼,冷冷一笑,凤眼中带着逼迫,直直挥开他的手,寒声道:“杀人偿命,伤了我的人,不光是动手的人要死,幕后之人也要一起。”
康禄山面上挂着笑,很是桀骜,但是不经意地瞟向他属下的眼神却是不满之极。意思很明显,指责他们办事不力。
康禄山最厌烦的就是审案查案,不管是大理寺还是刑部对待嫌犯向来没什么好态度,尤其他还是陈国人,自然不肯让他有什么轻松日子,但是现在都是赵恒的人,自己的人已经全被制伏了。
两人对视僵持了足有半刻鈡,康禄山笑了笑,朝着赵恒身后的侍卫伸出双手,“看在赵都督的面子,我倒是乐意坐坐你们大梁的天牢~~”
康禄山语气轻松,神态悠闲,薄薄的唇噙着一丝很是让人揣测的笑。
这边儿,玉绵已经独自坐在茶馆里已经快小半个时辰,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手里的黄山毛峰早已经变得凉,玉绵眯着眼睛,叹了口气盯着来来往往的人。
两个时辰前,唐氓通说让她在这里等着,一个时辰之内,赵都督会来寻她。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玉绵在这两个时辰内反复思量,心里很是笃定赵都督是故意晾着她。毕竟论起这些城府心术,赵都督熬人的功夫,运用纯熟。
玉绵手指微微敲着茶杯的杯沿儿,眉眼里淡淡的,没有露出一丝不满的情绪,大梁的规矩肯定是赵都督说了算的,什么时候来,也是赵都督做主。
方才看唐氓通那个口风,大约也是这个意思。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茶馆里的小二起身一枝一枝点亮了门口的花灯,灯笼里面的火苗,一跳一跃在白色的画纸上,像是谁的焦灼。
玉绵看着外面夜市开始忙活的摊位,全是生面孔,明明热闹却又显得哪里冷冷清清的。
外面的街市人来人往的,到了茶馆打烊的时间了,尤其是玉绵跟前只点了茶水,并没有点什么菜,那些小二便更是薄待了几根,探出头来呼着气道:“姑娘,我们要打烊了。”
话音刚落,另外一个急着下班的小二则迅速开了中门表示赶客,玉绵望着前面的犄角旮旯位置, 赵都督的影子都没有出现。
门口那个小二打着哈欠,靠着凳子边打瞌睡,手指没好气的敲了敲门框,大有赶玉绵出门去的意思。
玉绵这次倒是深刻感受到了赵都督的怒火,也的确是她处置不当,玉绵无奈地叹口气,小小的身子蹲在路边,看着纸糊的灯笼绢纱在风中摇曳。
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扫了玉绵一眼,径直将缺了口儿的破碗扔在玉绵的跟前,“你是哪条道上的?”
不得不说,玉绵此刻的情绪的确不太好,这个境地像是心里裂了个缝,虽裂的并不大,但是就有种莫名的难过。
先前秦老太爷是一片天,挡住了风雨,她在老太爷的庇护下不用害怕不用心惊,后来程子赵恒手下的棋子,虽然偶尔心惊,但是安稳还是在心尖上的。
她并不怎么怕他,毕竟她还有敢悖逆他的时候,可是他此刻不来,玉绵却觉得心里没底。
正想着,忽然见马蹄声如同雷鼓一般,那些乞丐迅速就躲开了。
玉绵抬头,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青石板路上,赵恒骑着白马,一身暗青色的长袍,街上的花灯照在他的脸上,凤眸微微敛着,面如冠玉,风度翩翩。
寂静中,玉绵好像听见自己的心跳,立刻坐直了身体,黯淡的杏眼中忽然燃起了亮光,上前向着赵恒伸出了手。
赵恒看了看玉绵的手,冷冷的敛眉,向前握住她的手,随后从两手相握直接十指相扣。
玉绵触到他微凉的指尖,不由偷偷看他一眼,见他走在前,便也小步跟了上去。
玉绵老老实实地跟着,见赵恒一言不发,也紧紧咬住了唇不说话,只是水水的眼睛却偷偷看着他。
只见他静静地走在路上,一张俊脸全是清冷,一如当时初遇的模样,但是微微拧着的眉毛却表示出,他依旧生气,且是极度生气。
玉绵方才觉得他来,心情好了很多,可是此刻却觉得头大。
脑中刚想着,还未缓过神,就被他重重捏住腕子,一把将她按在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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