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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煜的一番话可谓一语中的,一下子就抓住了郁尘的疑问所在。
郁尘确实也如此。小时候没有认真读书,便不知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妙义。如今做了将领,才认识到一个好的将领只是有勇是不够的,还要有谋。
太多以寡胜多,以强击弱,出奇制胜的例子,他这种军将是再也不行了,这才有了虚心讨教之心。
楚溪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点头道:“江南与云莱之战也可作不战而胜。东方将军审时度势,一针见血,抓住了南越国与云莱国的症结所在,让两国将领不战而归,并同他们商议两国日后依样相交,并同意在江州等地开放渡口,让南越国民可以自由同我江南百姓做生意。”
“他娘的,我就知道,他那张嘴若是用在正道上,也是个人物。”郁尘叹道,完了还特意看了一眼子煜的脸色。
却见子煜脸上已显了愠色,“将军平日里还是注意言语好些,不然军中将士私下该谈论了。”
郁尘拍了大腿,一下站起来,笑道:“哈哈哈,平日里如此惯了,今日有人倒是忘记了。”
楚溪内心迷乱,什么情况,这将军方才不还霸气外露吗,这怎么一会儿功夫,人也不罚了,还听起话来了,这这这,这简直不可思议。
楚溪有所怀疑,但也不想过多猜测,更没有八卦之意,呵呵笑道:“方才还怕将军真的处罚子煜公子,如今倒是多虑了,看来将军与公子果真是兄弟情深。”
上官子煜眉目冷厉,对这句话颇有怨恨。平日里听郁尘这般说也就算了,如今来了个外人还是这句,真是叫人反感。
子煜对着楚溪说:“既然你已知晓了军中有奸细,那公子可曾同你说过是谁?”
“来时还未收到回信,所以还不能确认,但东方将军有一事想要提醒,他说也是他的猜测并无实质证据。”
郁尘道:“你且说来听听。”
“听闻西南中军沈副将昔日曾在淮南王府当过值,是由淮南王,就是如今的皇上引荐入的那军营,郁将军想来也是聪明之人,不妨多留意一些。”
子煜道:“若是沈副将或许真有这个可能。巡防探敌的任务本来都交由他,若是他从中作梗秘会达哈尔我们就不曾得知了。”
楚溪也说:“若是军中副将,不只是这个问题,副将有军权在身,利用军务之便倒卖粮草予敌人作战之便,这样想来,此人细思极恐。”
“不可妄做断言,沈副将跟随我多年,从未妄作胡为,一直都是循规蹈矩之人,你说这番话,我是不信,未知真相,不做妄言。”
“没要你立马相信,楚溪的意思是给你提个醒。”
“军中奸细之事楚溪是外人不会多加干涉,要传的话传道了,我便完成任务了。”楚溪说,“还望将军给我和新兵做个安排,连夜赶路,确有些累了。”
郁尘看向子煜,一个眼神过去,子煜也明了了,道:“你跟我来,将士们同中军一起安排可好?”
“都好。”
……
深夜,上官子煜合拢了房门,又走回桌前。
郁尘递了杯热茶过来,说:“煜儿,这个楚溪你觉得如何?”
“深谋远虑之人。”
“那他的话你又觉得有几分真假。”
子煜看了他一眼,非常笃定地说:“全真无假。还在公子府时有幸见过几年,只觉得他同谁都能交好,便觉得这人心思之重,但今日前来所说的话,我都信。”
“这又是为何。”郁尘郁闷道,“你既然觉得他太圆滑,又为何如此信他。”
子煜回道:“我和他虽然并不相熟,但他的话确是认真,仔细想来胡合部的一系列动作以及沈副将的种种言行我都觉得他说的在理。”
“哦,这样啊。但我还是相信副将他并未出卖中军。”
子煜似乎知道他的想法,毕竟他一直都如此,很容易相信他人,并不知道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子煜看向他,说:“你可以相信副将,但方才楚溪的话里,你可听到了关于公子的只言片语?”
“你说若离与东方月之事?”
“正是。公子他最恨东方家的人,你不是不知,如今忽然与他合谋我觉得不可思议。”
子煜不知晓,其实郁尘是知道些的,景帝死这种大事怎么能不吹到荀北来,而郁尘可以隐瞒了关于上官若离的一些事情,所以他就不知晓了,军中人谈论也是背着子煜,仿佛就只有他一人不晓得宫中之变。
郁尘看着他审视的目光,忽然觉得心虚,便转了头,刻意避开。
子煜向来心细如尘,一下就捕捉到了他眼神里的回避。
“哗啦”一下,杯盏摔碎在地,郁尘头都没敢抬,子煜的话便劈头盖脸数落下来,“郁尘,我为了同你在这荀北作战几乎是断了同公子的联系,你如今是何意,是想要彻底断了我跟公子的情意还是如何,公子到底出了何事你要瞒着我,一直以为你大大咧咧,不成想,你也是这般心机深重。”
子煜起身要走,忽然被郁尘拽住手腕,踉跄间,整个人已跌坐在他怀里,郁尘说:“我并没有可以隐瞒你的意思,若不是,若不是……”
“若不是什么?先放开我。”
郁尘将人放开,看着他道:“是不想你分心神,若离在皇城过得艰难,我们都知道,他也是九死一生,被新帝打压,又钳制侯爷逼迫他,也是太多无奈。况且,东方月不是仇人,是皇嗣,也是大虞的通缉要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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