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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关城门, 再想破解之法。”东方月说道。
“明白主子的意思。”
公子玉还在睡梦中,全然未醒的状态,只知道跟在他们身后,也不言语。
三人一同驾马向着城门急奔而去,霎时一匹黑色骏马追赶而来,就听大胡子在风中大喊,“让老子来会一会这群云莱狗贼。”
“胡大哥,不可鲁莽。”楚溪留下一句,追人去了。
小镇城门前,是围守的重兵。寒光映月,长戟在手,杀气尽染。
东方月跃身下马,登至城墙,临高而望,一旁的中将颤巍巍地立在他身侧,恐道:“将军,云莱军要攻城了,可如何是好,我军东拼西凑也不过两千人,我们如何而战。”
东方月望着阑珊的黑夜,目光深邃而而狠戾,“他们想由北而攻,两面夹击攻入安西,我定不会如他们所愿,原以为我以绕后之法可帮中军取胜,不成想他们将领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清河小镇是通往安西的要害,若是小镇失守,安西也将迎来祸端。这里不是大虞负累,更不是可失之地。云莱无道,趁荀北之乱想要侵我大虞,欲要围而攻之,我等怎能如他国所愿。”
东方月慷慨激昂道:“这不是一座孤城,事关清河镇生死存亡之战,即便装备不精,人数之寡,也不可轻易弃之。此刻唯有将民一心,才可有力挽狂澜之势。”
那中将依旧是怯弱的模样,低着头应道:“将军所言甚是在理,可这云莱大军来势汹汹,怕这小镇终究是朝不保夕,总会……”
“将军,将军,不好了……”
暗卫冲上城墙,大喊着:“百姓纷纷拥向城门,欲要连夜逃亡。”
这暗卫大喘着气,一边跑一边喊。
情势紧迫,根本不给东方月留有思虑反应的时间,不过好在此事他要早有预料,城门已闭,只要不出城,便能保他们安危。
大胡子在一旁呵道,“他娘的,这群人过来添什么乱,老子去城门下守着,绝不让他们过去一人。”
东方月看着人,拱手拜道,“那便有劳胡大哥了。”
“客气什么,你有谋,老子看好你,尽管做,听你的便是。”大胡子留下这句,倏忽间笑声肆意,已至城门数丈外。
杵在一旁的公子玉一直未言语,好似这会儿饿了,吧唧吧唧的吃起了东西。
东方月寻着声音瞪了他一眼,却听他不慌不急地说:“吃饱了,才能打。”
东方月欲要抬手,却被楚溪制止,道:“将军且慢,小公子说得在理,既然云莱兵将不知晓我们城中是何状况,我们便做一个给他看。”
东方月听他一说,脑内灵光一闪,看着中将道,“去,叫所有将士都过来城墙,再去准备二十坛好酒好菜,那酒坛里装水,让他们过来城墙,我们今夜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中将心存疑虑,眉头一皱,看着人道:“这……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仗是不打了吗?”
楚溪道:“将军叫你你便去办,哪来的废话,如今这般境地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快去。”
那中将虽然不解,还是领命走了。
东方月望着城外的方向,北风呼啸而过,他似乎听到了狂奔如雷的骏马啼声,也听到了浩浩荡荡而来的云莱士兵长戟相撞的凌厉声。
城门处开始聚集想要散逃的百姓,有马车急奔而来想要撞开城门,趁乱而出,大胡子上前一脚将那马车制止,吼道:“做什么去,城外都是敌军兵马,出城即死。”
马车里的人撩帘出来,昂首大笑,“这真是笑话,云莱大军压境此刻不走更待何时,难道要等人屠城不成。”
“就是就是,打不过还不让我们逃跑吗?”
“让我们走,当我们出去。”
百姓们开始起哄,顷刻间城门处乱做一团。
方才说话那人看着斯斯文文,大概也是城里的权贵,不然也不会一句话众人皆向他而言。
那人又要开口,忽得一把利剑横空而落,直直地插在他马车前,那人吓得一抖,大喊道,“谁……谁做的。”
紧接着,便看到东方月握绳从城墙而下。
那人盯着他,嚷道:“你是谁,你想做什么,不让我们跑,现在是想杀了我们?”
东方月眉目轻扬,眸光微敛,掩不住那狂傲之气,军甲在行走中带着利光,也携了击撞之音。
那人看着他傲然地走过来,恍惚间竟有些心虚与惧怕,他颤着声音说:“你……你想做什么?”
东方月栖近,将凝碧从马车上取下,执手而挥,一剑劈在车轮上。
他再次看向人,眼中锋芒毕现,那人好似要逃,却又被东方月伸手拽了回来,“说得很在理,城中百姓出城不得拘执,但那是在长治久安之下,如今云莱围攻再让百姓出城,那就是一死,同样情况,共守城池远比潜逃要好的多。”
东方月放开人,看着一众百姓,不疾不徐道:“城中临难,我作为守城将士身先士卒,理应同众将士一起坚守城门,但今日我有一话想言。”
混乱中又有人开了口:“你想说什么,无非是要我们与你在城中一起等死。”
“你就是想要我们跟你一起死,守城,能守得住吗?”
东方月寻着声音望去,眼光扫过,没在人群中找见人,忽然冷笑道:“不到最后,你们又怎会得知结果。此刻,固守城中,严整军令,统筹乡民与将士,还可计可谋,嫣有一线生机,若是出城则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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