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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悔么?”
东方月眼神真挚,“不悔。这话难道你要问我千万遍吗?”
东方月抚着他的脸说:“即便问个千万遍,我的答案也唯一。我最怕的是你,有些东西揭开后,你看到的可能并非真相,那血淋淋的事实会让你痛,你痛我便心疼了。”
“所以那日你说要守我,为什么要守我。”上官明棠问。
东方月牵过人坐下,“吃了吗?”
“来时吃了些甜点。”
东方月打开食盒,递了筷子过去,“那再同我吃些。”
东方月拣了些青菜给他,说:“日后不可以挑食,多吃些,一没人看着就怠慢自己了。”
“你说啊。”
东方月说:“你不在朝堂,自然不知晓其中的事,荀北是大虞的命脉,丢不得,但这里由谁看守,当家人要谁做这自然又是一回事。”
“你想要说什么。”上官明棠立马暗了眸子,警惕道,“所以呢?”
“所以……”东方月喝了口汤,继续说,“大将军在世时你可知他在朝堂是何样。”
“不知。”上官明棠直接放了筷子,怒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跟我没关系。”
“东方月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也不清楚,你还在怀疑我?”
东方月拽住人,拉了回来,说:“好好好,那你先坐下,听我说。”
“你说些有用的,不然就走。”上官明棠说。
“别别别,坐下,吃饭,我慢慢同你讲。”
东方月把人哄好,才又继续:“景帝继位不过十年,不说政绩赫赫,却也内政修民。他想要的不只是一群听话的大臣,而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那狗被训了也要寻着找回来。虞都四大军将,大将军上官羽,西南中军郁尘,禁卫军统领晨风,京辅都尉御林军统帅萧逸,你自己想想,有哪一个的实权在皇上手中。”
东方月又拣了些菜给他,上官明棠怒瞪了他一眼,给他放回去,又去夹了他手边的辣子。
东方月不依,给他拍掉,说:“不准挑食,吃掉。”
“你继续啊。”
“一块虎符可以调令千军,可这千军是否真的会听从那又是一回事。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所以即便是皇上在这,也无法号令千军,虎贲军便是最好的例子,什么叫做杀一儆百,你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虎贲军的冤不是通敌的冤,而是不明主人的冤。他们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这个大虞河山,只有一个人能拥有调令千军的能力,那就是皇上一人。”
“定远侯沈弘弼在这世上一天,皇上就一天不安稳,即便他待在那江州永不踏入虞都,那也是皇上心上的郁疾,他掌握了太多东西,当初先皇把军备之事交于他就是个错误,所以现在的皇上就是一头隐忍的兽,他在耐心的等待着他的猎物松懈,只要那猎物一松懈,他便一举进攻,一击击破。”
上官明棠看着他,眼底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绪,他说:“皇帝没了兵,就不怕外敌入侵?”
“攘外必先安内。”
“何来的内乱?”
“守在荀北不归的虎贲军是乱内,不听命令擅离职守的中军也是乱。你以为西南中军这次没被罚是因为什么?也是郁尘稳住了幽州,若不是,怕他没到虞都便已命丧黄泉了。荀北沦陷,本应该通过虞都挑选将领,他做了什么。他带着中军擅自离开安西都护府,支援了荀北,至安西没了将领,这是大罪。”
上官明棠似乎了解了自己的症结所在,一直以来他猜不透东方月,也猜不透这个皇帝的心思,现在是豁然开朗了些,那日牢狱里郁尘说的话果然也应了验。
若说那皇帝没有忌惮的心思,怎么可能。所以设计陷害虎贲军与爹的不知他东方黎一人。
皇帝早有忌惮之心,这心思还不只放在爹一人身上,还有一个便是外公,他们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不除去便不能安眠。所以即便没有其他人,他们也会受此迫害。
上官明棠心想,若是想要平反冤案,那这条路便更是艰难。
东方月过来握住他的手说:“现在我爹与淮南王两方势力压制,平日里有何重要之事皇上也都会均匀分配,这便是他的无为而治,他坐朝堂上不动,却看着身边的人争得你死我活,皇上不傻,也不昏。”
东方月侧了身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可以舒服些,“大虞现今除了荀北战乱,其他皆以安定。朝堂之上也听皇上提起过,晋时纳礼入律,譬如,贵贱有,长幼有序等。先皇在世之时,拘泥于礼法,才无所建树,景帝继位后,已经在逐步完善,先前他同沈凌白沈大人特意钻研过,欲将“八议”、“官当”作为律法制度以定罪。他之所以对于刑部此案较为上心也正是因此。”
“你可知“官当”与“八议”制度。”东方月问。
上官明棠摇了摇头,“略知一二,不是太了解。”
“这个我日后再同你讲。”
上官明棠仔细听着,看他不再言语,便挑了眉问道:“你今日是打算都要同我讲了?”
“那自然不是。”东方月捏着那双纤细的手,说:“是今日食粮的报答。”
“然后呢,不讲了吗?”
“讲。”东方月倾身过来,贴着他低声道,“日后也可以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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