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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尘手下再用力,硬生生砍在了他的盔甲上,东方月抬臂,刀剑再次相触,“你是疯了吗?到底是谁通敌叛国,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在这惺惺作态。”
“我今天定要杀了你,替大将军报仇雪恨。”
挥着的刀被拦在半空中,“将军,住手。”
郁尘不可置信地看向上官子煜,冷冷道:“什么意思?”
上官子煜目光凌厉,“大敌当前,怎可自乱阵脚,你难道忘了?胡合部第一次侵入荀北之时,不正是因为两虎相斗而忽略了一旁的狐狸吗,你想看旧事重演?”
郁尘顿时卸了力,收了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日我不同你计较,通敌叛国之事到底是谁人为之,自会有真相大白的那日。”
东方月微笑着:“那我等着那天。”
经过这一番争斗,行军的队伍里再也没人敢再谈论一二,行军的速度倒是提升了不少。
郁尘贴着上官子煜的马,眼神暗淡:“若不是你拉我,我定要砍了那小子。”
上官子煜,一手牵了马,一手揉着他那发肿的右手,“若是不拉着你,只怕你早已是他剑下的亡魂了。”
郁尘不明:“什么意思?”
“愚不可及,愚昧无知,脸憨皮厚……”
“愚昧无知?你说我?”
“不说你,难道还说鬼?”上官子煜没应他,丢了一句,驾马而去。
他想,公子是对的。
东方月淡漠地扫了一眼盔甲上的划痕,脸上又挂起了慵懒的笑容。
他这一趟请缨来得值了。
……
夜色如墨。
李英熄了内殿的烛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立刻上前扶了他,“公公,皇上睡下了?”
“睡了,不可再发出声响,惊扰了圣上。”
小太监搀了他往外走,说:“皇上离不得公公您,这一会儿见不到就要找,没您在根本睡不下。”
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雪。
李英仰了头,叹道:“皇上没有离不得谁,他只是累了……”
小太监听着他的话,一头雾水,显然是没能理解这话中的意思。
“你还小,自然不懂得这宫中事?”李英叹息了一声,“我在这宫里做了几十年的差了,打从先皇那时候就在伺候着,先皇走了我又伺候皇上,如今也老了……”
“公公是要长命百岁的人,怎可说老。”小太监说。
“都一把老骨头了说什么长命百岁。”
“公公身子硬朗得狠,完全瞧不出来。”
“这身子骨啊,好坏只有自己知道。”
看着他一深一浅地走着,不忍又追了过去,给他披了件长袍,“公公,夜里风寒,当心着凉。”
李英整了整身上的外袍,看着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玄子。”
“你以后就跟着我伺候圣上吧。”
小玄子立马跪了下去,“承蒙公公厚爱,小玄子以后定当尽心竭力侍候公公您。”
李英笑说:“你要侍候的可不是我,是皇上。”
“公公伺候皇上辛苦,奴才定然要先把您伺候好了,公公收了奴才就是奴才的主儿,下人伺候主子天经地义。”
李英笑说,“这张嘴倒是挺会说。”
“奴才说得句句诚恳……”
“行了行了,奉承的话就不必说了,以后啊,你我齐心协力一同伺候好皇上就行。”
“谨遵公公教诲。”
“你回了吧”,李英从他手里接过灯笼,“圣上醒来若是唤我了,就过来通传一声。”
小玄子应下,目送着他离了承德殿。
……
颐和宫里,上官明棠掀了珠帘出来,左右两侧的侍女行了礼,上前询道:“太后她老人家已经睡下了?”
上官明棠照着她们行礼的动作做了个回礼,拿了纸笔写下回答:太后她老人家已经睡下了,姐姐们若是无事也去歇了吧,我在次候着便可。
右侧的侍女看了一眼,说,“小姐先去歇了吧,这几日都是你在照顾太后,也该是累了。”
上官明棠继续写:照顾太后是应尽之责,怕是太后醒来会头晕,想在一旁伺候着。
“如若太后醒来寻你,我们自会去传,小姐就去歇了吧,这要是伤了身子,奴才们了担待不起。”
“那劳烦两位姐姐了”,上官明棠写道。
上官明棠刚出了房门,便听到了耳后传来的窃窃私语。
“好好的一人,怎么就哑了呢?”
“太医院看过了,说是受了重大刺激。”
“或许是不是因为恐惧而拒绝发声啊。”
“这就不知道了,家破人亡,唯今只剩了她一人,看着也着实可怜。”
“若是我爹通敌叛国,我定然不会苟活于世。如今看她,倒是活得自在。”
“不然能怎么样,报仇雪恨还是畏罪自杀?”
上官明棠站定,长舒了一口气。
浓黑的夜里,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却依稀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那是鲜血和烽火的味道。
上官明棠揉了揉微皱的眉心,淡淡地笑了下,他知道,未来的日子里他还会听到比之更甚的言语,或许不只有议论纷纷,恶语相向,更或许是刀剑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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