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伦市某处。
    一片血肉残骸之中。
    刚刚恢复过来的圣杯查尔斯克呆呆望着天空，脸庞突然变得无比狰狞：“他怎么敢？他怎么能这么做？那可是……圣杯啊！”
    成为‘长生者’，不应该是所有‘完美者’的追求么？
    为什么会不屑一顾？
    去破坏整个仪式？
    这不合情理！
    “呵呵……我等‘完美者’的疯狂与污染，只会比其他人更加恐怖……或许那个人已经疯了也说不定……”
    黑暗之中，美食家萨尼尔的身影缓缓走出：“圣杯的事情告一段落，但查尔斯克……你设计我的事情，可不能这么简单就算了。”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不要来招惹我，萨尼尔，否则你会后悔的。”
    查尔斯克身上的衣服撕裂，无数手脚与头颅蔓延开来，变成了一头可怕的百足百手百眼的怪物。
    他是真的很生气。
    血杯战争的开启十分不容易。
    需要特定的星轨，也就是时间，基本上，他这一辈子也只能碰到这一次了。
    而这次失败，几乎代表他没有可能晋升‘长生者’，只能腐朽老死。
    “平常的神秘人已经无法满足我了，现在我更喜欢猎奇的食材……”
    萨尼尔舔了舔嘴唇，眼眸之中流露出疯狂的渴望，蓦然化身为头顶山羊角的恶魔形态。
    两头怪物，转眼间就冲撞在一起。
    它们的身躯，就是最好的武器。
    毒素、腐蚀脓液、火焰……
    各种各样的超凡能力，化为接连的爆炸与各色光彩。
    “该死的……萨尼尔，你再纠缠下去，只会将五环学派那个真正的疯子招惹过来！”
    查尔斯克化身的怪物撞塌了一面墙壁，发出愤怒的嘶吼。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天空之中，一抹遮天蔽日的阴影已经笼罩而下。
    那是三眼羽蛇张开的双翅！
    地面之上，黑暗宛若拥有自己的生命，不断吞噬着一切。
    “那个疯子……他竟然想把我们两个一起干掉？”
    查尔斯克脱口而出。
    萨尼尔抬头，看到了那个站立在三眼羽蛇之顶的身影，蓦然感觉身体一寒。
    “这里还有两个！”
    钟神秀自言自语一声，拍了拍三眼羽蛇。
    天空之中，漫天的洁白羽毛再次洒落……
    这一次，钟神秀没有大意，同时念诵咒语：“摩多……”
    无名之术发动，一道恐怖的灵压落在查尔斯克身上。
    巨大怪物的诸多眼睛一瞬间变得迷惘，大量手脚同时失去了行动力，任凭一片片纯白之羽落下。
    无数羽毛化为一圈，彻底将怪物包容在内。
    与此同时，他略微侧身，躲过了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萨尼尔一爪。
    “美食家萨尼尔？”
    钟神秀望着萨尼尔的身躯：“虚空异种血脉？”
    他在禁书区看过介绍，知道这是一种强大的灵界生物，十分擅长空间移动。
    “多么完美的食材啊……”
    萨尼尔更加激动，全身都在颤栗：“完全型的三眼羽蛇血脉？没落的五环学派之中，还能出现你这样的天才……只可惜，这样的天才还是即将陨落……”
    在叹息之中，钟神秀仿佛看到了萨尼尔身后浮现出的巨大恶魔面孔。
    霎时间，他感觉自己的灵体借助某个桥梁，与对面的萨尼尔产生了联系。
    “虚空印记……被我盯上的猎物，从来没有逃脱的。”
    萨尼尔双目中泛出紫红色的火光：“接受虚空的制裁吧！”
    蓦然间，钟神秀感觉到一股可怕的疯狂与影响，以那个印记为桥梁，就要涌入自己的灵魂之中。
    很显然，这种虚空印记，有着类似灵界污染的能力。
    并且，本质极高。
    而很多‘完美者’，本身往往处在失控的边缘，对于这种直击灵魂的手段最为短板。
    “我所拥有的虚空异种血脉，不仅擅长空间穿梭，更擅长灵魂污染……”
    某个泛意识世界之中，彻底化为恶魔的萨尼尔浮现而出：“我的胃袋已经饥渴，我的食欲已经在轰鸣……我会慢慢品尝你的精神体。”
    他面容狰狞，望着前方一条明显瘦小许多的三眼羽蛇，不屑地扑了上去。
    或许三眼羽蛇在灵界之中十分强大，但纯粹的意识领域，还是虚空异种的地盘！
    更不用说，依靠虚空印记，他有着这方面的加成！
    这是美食家的杀手锏，之前的萨尼尔，就是靠着这一招才能绝地翻盘，杀出重围。
    巨大的恶魔撕裂开羽蛇，进入了钟神秀意识更深处。
    萨尼尔要吞食钟神秀最深处的精神体，也就是真灵。
    然而，下一刻，他看到了……
    ……
    “啊！！！”
    拜伦市中，萨尼尔双眼炸裂，满溢出鲜血。
    他跪在地上，恢复了人身，不断哀嚎着无意义的疯狂乱语。
    他的皮肤开始撕裂，身体里面仿佛有着无数虫子正在乱窜，他原本的器官都似乎产生了自己的意识，要脱离这具身体。
    “跟我拼精神，找死么？”
    钟神秀暗自吐槽一句：“我的真灵可是经过古神污染，连那个龙虎宗的瞎眼真人都验证过的……你还跟我拼这个？”
    虚空异重的等阶再高，也只是灵界生物。
    与位于灵界根源，一切神秘源泉的那十二尊伟大存在还是有着相当一段距离。
    而万门之门，则同样在此阶级。
    哪怕仅仅只是沾惹一点气息，便足以令萨尼尔吃个大亏，碰了个头破血流。
    “死亡！”
    看着即将失控的萨尼尔，钟神秀一挥手，无数羽毛落下，将他彻底覆盖。
    另外一边，查尔斯克所化的怪物也倒在地上，死得悄无声息。
    无数漆黑的血液，从对方的毛孔中流了出来。
    就在此时，钟神秀感受到了身边一样东西有异动。
    他想了想，取出了一只做工粗糙的木雕杯子。
    圣杯！
    在这杯子底部，似乎还有一圈蠕动的黑色淤泥，散发出腐臭的气息，令钟神秀联想到了腐败的沼泽。
    “这是半成品的长生之血，一点用都没有。”
    他嘟囔一句，看着美食家与查尔斯克的身体飞快融化，被圣杯所吸收。
    而在圣杯底部的黑色淤泥似乎变得更加粘稠了一点，仿佛下一刻就要发酵变成酒液。
    ‘两个‘完美者’，能比得上多少普通人的献祭？这算以质补量么？可惜……还是个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