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妙子从震惊的恢复过来。
    对他而言，飞马牧场的商秀珣是愧疚。
    祝玉妍是憧憬与可望不可得。
    而对天下……他有什么？
    若是让他在这两者之前做出选择，他一定会选择前者。
    圣人难当！
    至少他鲁妙子当不成。
    但若是让邪帝舍利出世，他一样不想。
    为今之计，唯有……
    他盯着宁青安毫无防备的后颈，悄无声息的摸了摸袖管的某样事物。
    冰冷的铁器触感传来，还带着尖锐的锋刺。
    那是他精心研制的暗器袖弩。
    尖锐淬毒，威力强劲。
    若是挨上一下，就连宗师也无再战之力。
    “看来，我只好妥协了。”鲁妙子脸上露出颓然的表情，他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只求你信守承诺，得知杨公宝库开启方法之后不伤飞马牧场任何一人，不伤……玉妍。”
    宁青安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我言而有信。”
    “那好，我告诉你该如何开启。”鲁妙子声音压低，轻声道：“长安跃马桥……”
    鲁妙子声音很低。
    宁青安走了过来。
    刷！
    鲁妙子忽然抬起头，目光凌厉的盯着宁青安，右手鬼影般抬起。
    机簧声颤鸣，瞬间爆开！
    一尺之地，宁青安绝无避开的可能！
    鲁妙子露出微笑。
    锵！
    就在此时，忽然有剑鸣声响起。
    几乎与机簧声同一时刻。
    鲁妙子只感觉眼前一亮，紧接着右手一凉，被一股莫名的力道带的偏离方向！
    笃！
    笃！
    接连两声锋刃入木声响起！
    袖箭擦着宁青安的衣袖，钉在他脚边的地板上。
    而鲁妙子的右手则被倚天剑刺穿，刺入旁边的房柱之中！
    两种动作，几乎在同一时刻发生！
    鲜血顺着剑刃滴落了下来。
    鲁妙子看着自己被刺穿的手，一股剧痛传入脑海之中，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直冒！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致命的袭杀，居然被如此轻易的破解。
    这个宁青安是什么境界？武功居然如此高强？
    袖箭刺入地板中，箭身还在微微颤抖。
    宁青安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眯起眼睛握着倚天剑的剑柄，慢慢转动着让鲁妙子感受到最强烈的痛苦。
    “我已经给与你最大限度的选择权，但是……你让我很失望。”
    宁青安声音不带有任何一丝感情。
    鲁妙子强忍着疼痛，将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
    “你以为自己在救世？”宁青安轻声道：“你谁都救不了。”
    鲁妙子喘息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宁青安瞥了他一眼，转身推开小楼的大门走了出去。
    鲁妙子一愣，似乎预料到他想要去做什么了，顿时叫道：“你回来！这次我把真正的方法告诉你，绝对不再蒙骗！”
    宁青安没有理会他，迈步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鲁妙子左手握住倚天剑，用力将它慢慢从自己掌心与房柱中拔出来。
    痛苦！
    难以忍受！
    终于，剑刃彻底与他的手掌脱离，当啷一声被扔在地上。
    鲁妙子顾不得包扎手掌上的伤口，脸色苍白就要冲出门去。
    吱呀！
    就在这时，大门重新打开。
    宁青安重新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很平静。
    但身上的青色衣衫边缘有着几朵鲜艳的血点，宛若梅花一般。
    鲁妙子单是看着他的衣服，便知道他去做什么了，顿时心神震撼，宛若被重锤砸在脑袋上，抬起手指道：“你……你这魔鬼，你来杀我吧，为什么要连累其他人？”
    宁青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坐了下来说道：“选择便是非黑即白！没有打破选择的力量，在中间摇摆不定，会害死更多的人。”
    宁青安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向面容扭曲的鲁妙子说道：“你不是圣人，而是罪人。”
    嗡！
    鲁妙子感觉浑身一阵冰冷。
    宁青安的话在他耳边不住的回荡着。
    在他的内心深处，此时也像是多了一个声音在责问。
    他感觉脑袋都快要裂开一般。
    看着痛苦的鲁妙子，宁青安的眼睛由纯黑缓缓变回黑白分明。
    唤魔经，对待意志力越强的人就生效越慢。
    而眼前的鲁妙子，在内心和肉体遭受双重折磨之后，显然意志有些崩溃了。
    唤魔经成功唤起他心中的魔性，并且迅速压制了他原有的意识。
    啪！
    宁青安直接伸出一根食指点在鲁妙子的眉心，问道：“告诉我，杨公宝库具体位置，该如何开启？”
    鲁妙子抬起头，目光满是茫然，喃喃道：“京都跃马桥下，逢月十五之时，站于……”
    盏茶时间后。
    宁青安从小楼走了出来。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东西。
    至于鲁妙子，他没有杀。
    已经被唤魔经控制的鲁妙子，身心都已经成为宁青安的服从者。
    而且鉴于他特殊的身份，将来会有大用。
    天下知晓鲁妙子与邪帝舍利有关的人并不在少数，单以魔门论就有数人。
    今日发生的事很快就会传遍天下。
    他需要用鲁妙子的身份，来给天下传达一些消息。
    宁青安纵身踏云离开飞马牧场。
    ……
    “消息可是真的？”
    阴葵派，一名风姿绰约，浑身上下充满醉人风情的女子负手而立，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她便是阴葵派之主，祝玉妍。
    尽管她年岁已大，但岁月没有在她脸上露出任何痕迹，依然是一副青春焕发的面容，宛若无瑕白玉的皮肤，令所有看到她的男人都为之惊艳。
    “千真万确，一名少年前往飞马牧场和鲁妙子短暂接触之后，便去往了长安！”阴葵派圣女绾绾恭敬的站在自己师父面前，如实回答着自己得来的消息。
    “鲁妙子，邪帝舍利……看来我也该去一趟飞马牧场。”祝玉妍嘴角微微翘起：“或许这一次，会是我们阴葵派彻底一统魔门，君临天下的机会！”
    绾绾沉默了片刻，疑虑问道：“师父，鲁妙子会把具体消息告诉我们吗？”
    祝玉妍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之后又变成嘲讽的笑意，她缓缓伸出白玉凝脂般的素手轻轻在空中一握：“鲁妙子……不过掌中玩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