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安营扎寨
说到这里,付辰只觉得胸口憋得难受!
接连吸了几口香烟,把烟头狠狠吐在地上道:“兄长,别怪我笑你们眼界浅!说白了柳条湖,还有打东北的主意,根本原因是小鬼子在华夏的利益失衡。而且南方的战事,水灾,让这些侵略者有了可趁之机……想想看,接下来大家都不动手,关东军在东北占尽了便宜,一旦脚跟站稳,就会打关内的主意!南下,最先遭殃的就是北平,天津,还有整个华北!”
刷地一下就将目光转了回来,付汗青怔怔望着越说越激动的幼弟:“小鬼子……有这么大的胃口?”
“兄长啊,跟小日本子打了这么多年交道,难不成你们还看不出来吗?”付辰紧咬后牙,“小鬼子现在看着是老实,进了城是不怎么杀百姓,可据我所知,他们可把当初被孙逸仙先生赶下皇位的小皇帝也接过来了!”
“小皇帝?”
付辰连连点头:“没错,那位末代皇帝。他们打算扶持他,在东三省复辟帝制。这没什么好说的,说白了,就是干坏事打个旗号!我敢肯定,来年开春前,小鬼子就会把农民手里的地全部都抢走,还有矿山,铁路……他们会以战养战,疯狂蚕食东北,然后把积累的财富运回日本本土,到时候,军费一旦充足,倒霉的就是整个华夏!”
说着,付辰的眼睛越来越亮:“保定军校说了为国捐躯,黄埔也有一副对联,上面写着:贪生怕死莫入此门;升官发财请走他路。咱们东北军已憋屈了这么些日子,你也不打,我也不打,难不成要等着小鬼子继续扑上门吗?”
“话是这么说。”付汗青却还是不同意,“这也是父亲和兄长的事情,越是这样,你和景泽越是要尽快离开,不管是付家还是江家都要留有血脉。”
这一仗九死一生,就算他打算为国捐躯,也希望幼弟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大哥,你这是看不起家赫吗?”付辰忍不住皱眉,“我不会走的,江景泽也不会走。我们生在东北也长在东北,就算为了这片黑土地牺牲也在所不惜。”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付汗青也难得发火,他拧着眉毛,“家赫,你的话我会转告给父帅的,父帅也一定会早做打算。但是,你还有景泽必须走,这也是父帅还有江叔的意见。”
听着付汗青的口气,付辰最终还是还是没有继续争辩,他心里很清楚,他这位兄长表面温和,其实倔得像头驴子一样,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他只好放软语气道:“大哥,我和景泽会走的,但是也不是现在,现在还不到非走不可的地步,而且我在东北还留有后手。”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他还有句话没说出来——就算是要走,他也要拖着父兄一起走。
付汗青打心里疼自己这个弟弟,平时要是听付辰这么说早就点头了,可是这一次却硬起心肠:“没什么好说的!一旦小鬼子攻破昂昂溪,你和景泽就必须走!”
这话说完他没等付辰再说什么,勾起他的肩膀:“行了,今天你也累了,有事明天再说!今儿部队安营扎寨,还要安排工事,到处都乱得很,你就跟着你景澜大哥去外面休息吧!到处都乱哄哄的,根本不适合休息!”
休息?
刚才泡脚那会儿我就钻实验室闷了一大觉了!
“兄长,我……”付辰知道多说无益,只开了头并没有继续下去。
付汗青安排他去其他地方住的意思也很明显——不想他继续参与到东北战事中,他也不好继续争辩。
“好了,还跟父帅有事要商讨,跟着你景澜大哥去休息吧!”付汗青很轻松地结束了这次谈话,然后进指挥所把江景澜换了出来。
“走吧家赫,赶紧的去休息,这一两天有的忙了!”
江景澜搓着手脚,带着付辰七拐八拐来到营地后方。
昂昂溪是齐齐哈尔的近郊,虽距离省城还有一段距离,但县城规模竟也不输洮南。
现下军队囤积到此,很多民房被临时征用,现在这间看上去便很新,大门和窗户外面甚至还盖了用棉被做成的门帘和窗帘,这一点就算是付玉廷和付汗青住的指挥部都没有这么好的条件。
“特意叫人给你准备的。”江景澜笑着推开门,“天气凉了,你从小身子骨就弱,这这幢是新房,还有火炕。”
“这么好的房子,怎么给我住?”付辰知道父兄心疼他,特意把最好的房子给他住,心中越发感动。
“也不是你一个人住的,如今营房紧张,景泽也被安排在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江景澜笑着推开门。
“还有别人?”付辰不仅狐疑,江景泽被安排在这里他可以理解,毕竟是伤员,可放眼整个东北军,还有谁能被这么优待?
然而还没等付汗青回答,付辰就知道答案了。
隔着门他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景泽啊,不是当舅舅的看不起你,打仗你厉害,对付女人你还真是不行的!”
夏元宝!
付辰脑子顿时就抽了,怎么这节骨眼遇到这位活宝了!
按照他的想法,这位大爷早应该被夏家接回去才对,怎么还留在东北?
江景澜也是一脸无奈:“他是营长,本应该和士兵们住一间的,可是才住了半个晚上就抓着我老爹哭天抹泪,老爹也是没办法,才把他安排过来说是照顾景泽。”
“也是难为江叔了。”付辰挑了下眉梢,江家父子脾气比付玉廷还大,据说江永宁当初教训江景泽俩兄弟的时候都是用皮带抽的。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暴躁的江叔对夏元宝却是无比的容忍,比对亲儿子还好,说不好听了,简直当孙子疼了。
要说是看在亡妻和丈人的面子的话,这也太过了。
一边想思索着付辰一边跟着江景澜进门,一下就看到夏元宝这孙子,正抱着被子坐在火炕上,眉飞色舞地和江景泽吹牛。
一张嘴巴一开一合间,吐沫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