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7 资格
“言峰次郎……看见你了……”
悬空而立,冷眼看着脚下如同蚯蚓般入洞的火车,东野幸平双手自身前划过……
“噗呲!!!”
那巨猿般魁梧的身躯上,无数血痕浮现,喷涌出大量的鲜血!
随着鲜血在空中汇聚、强壮的身体飞速干枯,一柄体积与下方火车相差无几的血色青龙刀,旋转着成型……
“无物为真,诸行皆可,青龙之下,众生平等。”
伸手抚上刀柄,静谧的黑色死意,自他背部的“告死之翼”上涌出,将整个刀身包裹……
下一秒,东野幸平的身影,突然消失无踪。
而那柄漆黑的巨型青龙刀,化身达摩克利斯之剑,安静而迅猛地坠入了下方的洞穴!
“嗯?”
地洞内部,正全力驱动龙卷“打地道”的言峰次郎,只觉被一股彻骨的杀意将牢牢锁定,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被冻僵般凝固。
“不好……”
吃力地抬头看去,一柄漆黑巨刃,正精准地朝着他迎面斩下……
『不必理会,专心祭祀!』
百鬼绘卷的低语声,在耳畔响起。
接着,一颗足以塞满整个地洞的巨大鱼头,自与体型完全不相符的车厢内跃出,迎着半空中那柄青龙刀张开了利齿……
“这是,大鱼恶楼……的头?!”
待那鱼头张开巨口、将青龙刀整个吞入腹中,言峰次郎才从那彻骨杀意中脱离。
大鱼恶楼,本是吉备穴海的远古恶神,吞食过往船只无数,被有日本武尊之称的小碓尊斩杀后,仅余此头。
“不,这恶楼并不是完全体,不一定能……”
他全身怨气疯狂喷发,四周向下挖掘的龙卷旋转得更加狂暴:“再快一点,还不够!”
“呲啦。”
如言峰次郎所料,吞刀入腹之后的恶楼,鱼头突然一分为二……
体型缩水过半的漆黑巨刃自其中滑落,势头不减地继续朝他而来!
“挪!”
车厢内,再度响起了文车姬那酥骨的娇哼。
那已经来到言峰次郎头顶、死意凛然的青龙刀,瞬间凭空蒸发!
“喔,我还怕你不开口呢……”
一对巨大的骨翼在火车头上方舒展,遮蔽了昏暗的洞口。
“之前就注意到了,你这什么‘言灵’,短时间内只能作用一个对象吧?”
借着那巨型青龙刀为掩护,悄然拉近距离的东野幸平,在一旁的洞壁上一蹬,直扑言峰次郎而去……
相比正面对抗,在阴影中悄然取走对手的性命,才是阿萨迈特一族最擅长的事。
“叩……卡姆瑞……”
意义不明的低啸声中,无数带着吸盘的粗壮触脚,自其中一节车厢内如海水般涌出……
一头体型不逊色于恶楼的赤红色章鱼,就这么突兀地堵塞了整个地洞,将东野幸平和那火车分隔开来。
“挡我者死!”
急速下坠之中,东野幸平朝着侧面一挥手,那柄不知去向的巨型青龙刀破开泥土,重新回到他手中……
接着,他硕大的猿臂将手中巨刃舞作血色流光,将眼前这盘成一团的恐怖章鱼斩去!
“卡姆瑞!!!”
碎裂的章鱼脚漫天飞舞,重新露出深不见底、仿佛直入地心的地洞……
“可恶,明明就差一点!”
在东野幸平与那“超巨份章鱼刺身”擦身而过的瞬间,那些断掉的章鱼足竟然“死而复生”,化作一只只“小型”赤色章鱼,从四面八方将他缠得密不透风……
“不……还有机会……”
突然陷身“极乐触手地狱”,眼睁睁看着那半截火车急速消失在漆黑的地洞中,东野幸平自密密麻麻的章鱼巨脚间探出手臂,对着车头处那道模糊的人影不甘地一握!
“东野幸平,你很好……我言峰次郎,认可你作为对手的资格!”
地洞深处,看着头顶上方被那赤红色章鱼群缠绕之中的倔强身影,言峰次郎捏紧了衣袖中的双拳:“别急……等这趟列车到了终点站,我们之间会有一个了断。”
“嗷呜!!!”
突然,有孤狼啸月般空灵的犬吠,在耳旁响起。
“小心……挪!”
文车姬的惊呼声刚刚响起,一道狰狞的巨大犬首破开虚空、悄然出现在言峰次郎身后,裂开巨嘴当头咬下……
“咔嚓!”
在那巨齿密布的犬嘴合拢的瞬间,言峰次郎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
“嗷呜……”
血盆大口咀嚼了几下,那恐怖的犬首有些惋惜地散去。
“可惜了,明明就差一点……”
地洞上方,愤恨地看着那火车彻底消失在黑暗中,东野幸平再度挥刀,将周身密密麻麻的赤色章鱼撕碎。
“别急,被阿萨迈特盯上的人,藏到地狱也跑不掉!”
舔掉掌心处不知从何而来的鲜血,他收起骨翼,如跳水般朝着地洞深处自由落体而去。
……
无尽的黑暗中,黑色火车如事故电梯一般,沿着垂直的地洞疾驰而下……
“啊啊啊啊啊啊!”
火车头内,言峰次郎正无力地躺倒在血泊之中,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嘶吼。
此刻,他整条左臂连同一小截肩膀已消失不见,只余一道布满齿痕、鲜血如喷泉般激射的巨大创口。
“会长大人!”
那名全身肌肤布满彩色细鳞的女子,吃力地爬到他身旁,顾不得被鲜血喷得一头一脸,埋首在他那血肉淋漓的伤口上疯狂舔动起来。
“没事的……有木染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七彩的绚烂光影自她身上涌动而出,透过粉舌与唾液蔓延上言峰次郎那恐怖的伤口……
光芒之下,伤口快速止血、粉嫩的肉芽蠕动着生长而出,言峰次郎惨白的脸上痛苦之色稍缓。
“文车姬,你慢了。”
他狰狞地看向车厢另一侧,身披红色宫袍的文车姬。
“抱歉,奴家没料到,那吸血鬼竟然不但驯服了‘犬神’的残魂,还在如此短时间内掌握了坊之宫一族传女不传男的‘犬神筋’。”
对眼前“含泪舔包”的惨烈一幕无动于衷,文车姬只是仰头凝视着火车上方那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