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亮想着，忙道，“黄总，你不必这样，我相信你的话，这事我。”
    周明亮咬咬牙，“我答应了。”
    黄大头立刻笑道声好。
    一招手，眼镜男将张卡放到周明亮面前。
    周明亮一楞，这是？
    “周教授，里边有五十万，刚才让周教授受惊了，这算是我的心意，也算是我为承诺下的保证，事情办完后，我亲自送周教授到机场，到时云雅集我双手奉上。”
    黄大头道。
    “这？”
    周明亮忙摆手，“黄总，我信你的承诺，可这钱我不能收。”
    黄大头摇摇头。
    “周教授，你若是不收这五十万，就还是信不过我。”
    黄大头脸上血痕还未擦掉。
    半截酒瓶还在桌上。
    周明亮依旧感觉到危险袭袭。
    黄大头又笑笑，“周教授，本来这云雅集我现在就可以送给你，可是你一个人在云城，我怕万一有个闪失，书丢了是小事，你的锦绣前程被毁那就是大事。
    所以我暂时替你保管，等你离开云城时，我一定送上。
    决不食言。”
    周明亮没答话，现在他已搞不清楚黄大头的话哪句真，那句假。
    脑袋里完全是一团乱麻。
    见周明亮不语，黄大头又拿起一个酒瓶。
    这次周明亮眼疾手快，又抓住他的手，“黄总，真不必在这样了，我信，我信，就按你说的办。”
    黄大头微微一笑。
    “周教授，这就对了。
    周教授将来肯定会前程似锦。”
    说完，黄大头端杯举向周明亮。
    周明亮举杯相碰，酒喝到嘴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
    晚宴终于将要结束。
    黄大头把周明亮送到画舫门前。
    “周教授，为了避嫌，我就不多送了，等你当上副院长那天，我一定备厚礼到京师为你道贺。”
    周明亮应声谢谢。
    心里却巴不得立刻下船回云水酒店。
    黄大头一个眼色，眼镜男和络腮胡两人将周明亮送下船，再开车送他回酒店。
    黄大头站在画舫上，看到渐渐远去的车灯。
    心里得意万分，五十万拿下一个前程似锦的知名教授，还能借机打压肖宇和严如静。
    太值了。
    不管周明亮以前多么高傲，只要他拿了黄大头的钱，就算拿钱时不心甘情愿，最后也得乖乖听黄大头的指挥。
    那五十万就是锁链，套上，就别想摆脱。
    摸摸自己的额头，疼，却痛快。
    当混混虽然当不了太子，但想办事，有时候还得拿出混混的嘴脸。
    特别对周明亮这种人，不来点横儿，光吹捧他，周明亮真会以为自己是人上人。
    狗屁，你也不过是我黄大头手里一枚棋子，只不过比贾松更高档点罢了。
    志得意满，就心生淫念。
    转身进了舱内，两个清凉女子立刻搔首弄姿迎上前。
    黄大头左拥右抱。
    本来这两个女人就不是为周明亮准备的，刚才的出现只不过是一场戏，现在戏圆满落幕。
    黄大头不用再装了，回到混混本性，自然要极尽欢娱。
    瞬间，画舫的画风就由名流知己变为混混小姐。
    周明亮坐车离开。
    肖宇两人的蓬船也靠到岸边。
    回到头，湖心除了那艘奢靡的画舫，周边只有一片浓浓夜色。
    两人上了岸。
    严如静一语不发，尽管她心里有准备，但对最终的结果还是感到很失落。
    两人默默上了车。
    肖宇点支烟。
    严如静道，“给我也来一支。”
    肖宇递给她烟，又给她点上。
    严如静静静抽着。
    很快一支烟即抽完。
    肖宇看着窗外道，“想说点什么？”
    严如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随便说说吧。”
    肖宇道。
    严如静轻嗯声。
    “肖宇，我很早就进了体校，你知道体校很不注重文化课，后来，我因事故退役，又开始混迹社会，接触的也都是些主流圈外的人。
    我表面和那些人应付自如，其实我骨子里看不起他们，有时也会看不起自己。
    我很仰慕那些真正从名牌大学里出来，一直研究学问的人，觉得他们才是真正对这个社会有用的人。”
    肖宇点点头，“我也有过这样的感受。”
    两人相视一笑。
    严如静接着道，“所以我对育才校长这个位置就非常珍惜，觉得不仅能接近那些我仰慕的人，而且以后也许会他们中的一个。
    听到周明亮要来育才办讲座，我心里更是高兴。
    那可是京大的知名教授，最高学府，满腹经纶，学府五车，以前我想都不敢想我会有机会距离这样的人，这么近。”
    肖宇点点头。
    “我起初也挺激动。”
    两人再次相视一笑。
    “可后来呢？”
    严如静问。
    肖宇道，“后来不用我回答了，你心里有数。”
    严如静点点头，“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同意京大讲师团来育才办讲座。
    不近距离接触，就不会破灭幻想，幻想不破灭，还能留份美好。”
    肖宇一笑。
    “现在更后悔的应该是周明亮，他面临的不是破灭，是身败名裂，黄大头的钱可不是好拿的，五十万，得用周明亮一辈子去还。”
    严如静不说话了，这是实话。
    肖宇按灭手里烟。
    “说吧，下面的事我们管还是不管？”
    严如静看向肖宇。
    肖宇一笑，“别看我，我虽然受人之托，但我如果不想再管，也能交代。
    周明亮的坑不是我给他挖的，是他自己挖的，该做的提醒我已经做了，他应要往里跳，我也没办法。
    我不是他爸妈，不负责管到底。”
    严如静嗔声，“心真硬，那你不可惜他的才华了？”
    肖宇轻哼声，“他自己都不可惜，我可惜什么，五十万就卖了，说明他的才华也没几个钱。”
    严如静没答话。
    肖宇一摇头，不说话就算默认。
    回家睡觉。
    刚要发动车子。
    严如静拦住他。
    “肖宇，我还是想再帮他一把。”
    肖宇默默看着她。
    严如静道，“我知道周明亮有很多错，可他的到来确实提升了育才知名度，他刚才收下那五十万，也是被逼无奈，在黄大头面前，他不敢不收。
    五十万毁掉一个青年才俊，真有点可惜了。”
    肖宇笑笑，“像个校长的口吻。”
    严如静没笑，“你现在也算是半个校长，难道你不这么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