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和严如静都在电话里沉默片刻，肖宇道，“谢谢你的面，牛肉很好吃，就是有点少。
    没别的事了。”
    严如静应声，“我也没其它事了。”
    电话挂掉。
    肖宇往椅背一靠点上支烟。
    下午，讲座继续进行，周明亮见到严如静，本想忍住，但还是忍不住问，“严校长，你和肖宇中午沟通的怎么样？
    他改变想法了吗？”
    严如静摇摇头。
    周明亮一皱眉，“这和我预想的一样，既得利益者为了利益，是不会在意什么情义往来，要想教改落实，只有一个办法，清除既得利益者。”
    严如静看眼他。
    “周教授，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肖宇还要再想想。”
    这？
    周明亮顿觉悻悻，“他要想多久？
    今天办完讲座，我在云城只能再待两三天，两三天内，如果他还没改变想法，你又下不了决定，    我只能遗憾离开云城。
    再想帮你，恐怕就真没机会了。
    回到京大，我的事情很多，很难抽出时间。”
    严如静点点头。
    “我知道，这个情况我也和肖宇讲了，最晚明天，肖宇就会给出最终决定。”
    周明亮一楞，这么快？
    “严校长，那如果他还是持否定态度，你准备怎么办？”
    严如静早就想好回答。
    “只要教改被认可，我会有办法应对的，周教授，这点请你放心。”
    “被认可？”
    周明亮稍稍愣愣，    见严如静神色坚定，想想，没再追问。
    道声好吧，“严校长，那我们等着最后的结果，我真心希望是个好结果，这次来云城，能帮到育才，帮到严校长。”
    周明亮面色真诚。
    严如静笑笑，谢谢。
    两人都笑笑。
    严如静的笑，让周明亮疑惑彻底消失，心里很满意。
    这个女人现在还是信服自己。
    下午的讲座依旧很成功。
    讲座结束，为了感谢众粉丝的几天来的支持，周明亮还当场签名售书。
    并和一些粉丝合了影。
    下午的讲座，肖宇依旧没有到现场，但在办公室里看了直播。
    平心而论，肖宇仍然认为周明亮讲座的水平确实很高，从头到尾听完，尽然没有丝毫倦意。
    感觉时间流逝的很快。
    如果在现场，被现场气氛调动，自己也许还会血脉贲张。
    可听完细细一品味，肖宇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这套理论好听，不实用，最起码对现在的育才不实用。
    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明天就会有结果。
    肖宇刚点上支烟。
    贾松拿着本书敲门进来。
    “肖总，又看直播呢？”
    肖宇笑着点点头。
    “贾校长，公正的说，周明亮的直播确实好看。”
    贾松笑应，没错。
    “这点我也承认，青年才俊绝不是浪得虚名，可是。”
    “可你还是不认同他的理论。”
    肖宇道。
    贾松点点头。
    “难道肖总改变想法了？”
    肖宇摇摇头，没有。
    “贾校长，在这件事上，我和你的感觉会始终一致。”
    两人都笑了。
    肖宇指指贾松手里的书。
    “这是周明亮的书吧？”
    贾松应声是，“他送我的，如果肖总喜欢，我可以再为肖总要一本。”
    肖宇摇摇头，不必了。
    “贾校长，你来找我，是不是想问，教改的事，严校长和我谈了没有？”
    直接被肖宇点破。
    贾松呵呵两声，“肖总，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就是这个意思。”
    肖宇一笑，谈了。
    贾松一楞，即问，“严校长是真想教改？”
    肖宇点点头。
    贾松正要再问。
    肖宇一摆手，“贾校长，好的东西谁都喜欢，严校长也一样，为了育才，有更好的管理模式可选，严校长当然愿意选择更好。”
    “可那未必是更好的。
    只有适合自己才是更好的。”
    贾松急道。
    肖宇应声我知道。
    “所以我提出了反对意见。”
    贾松松口气。
    “但实不实行教改，现在还无法下定论，需要双方再认真的思考。
    贾校长，我正好也有个问题，也想问问你。”
    肖宇突然话锋一转。
    贾松立刻表示尽管问。
    肖宇微微吸口气，看着贾松，“如果最后咱两错了，你愿意配合严校长，把新的教改执行到位吗？”
    “咱两错了，这怎么可能？”
    贾松怔怔。
    肖宇道，“一切皆有可能，既然周明亮的理论能被否定，咱两的意见为什么就不能错？
    咱两也不是圣人。
    何况圣人都会犯错。”
    贾松沉默片刻，笑应声对。
    “肖总，如果咱两真错了，你还会留在育才吗？”
    肖宇毫不犹豫应声会。
    “即使我真要走，也会把教改方案落实到位再走。”
    两人目光对视着。
    肖宇加重语气，又一字一句道，“我当过兵，但从没当过逃兵，我不是为了某个人，我为育才差点丢了命，所以我希望它变得更好。”
    贾松笑了，一晃脑袋，“不就是知错必改吗，我又不是没犯过错，你留下，我就留下，配合肖总把教改落实到位。”
    这是真心话，肖宇心里顿时满满暖意。
    “今晚的酒肯定不会少，晚上少喝点，我和严校长没有提到你。
    晚上黄大头若找你，一定小心点。”
    两人相视一笑。
    贾松道声明白，笑着走了。
    屋门关上，肖宇心中感叹未消，人真是难以预测，谁能想到，曾经被称为育才毒瘤的贾松，现在竟然会成为肖宇的心腹。
    当兵时，第一次在境外执行任务，一个久经沙场的上级曾经告诉他，危险环境下，消灭敌人当然很难。
    但最难的是为己所用。
    否则在陌生的境外，如果你处处树敌，把每一个人都变成你的敌人，不用对手消灭你，你自己就被自己困死了。
    这样的生存法则，脱离战场，同样好使。
    肖宇笑笑。
    临近黄昏，肖宇也没有接到邀请他参加晚宴的电话。
    肖宇也不奇怪，这在他意料之中。
    起身看看，讲师团的车队早已消失在残阳里，校园门口也恢复了清净。
    肖宇伸个懒腰，正准备去校外随便吃口饭。
    门开了，马忠拎着一个塑料袋进了屋。
    “肖哥，我给你送饭来了。”
    肖宇一楞，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