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中，王怀远已沏好茶，在屋中端坐。
    肖宇叫声老爷子。
    王怀远摆摆手，肖宇把箱子放在他面前。
    “大伯，肖宇可是按照您的要求做了，您不能说话不算数。”王雪上前，一边为王怀远按揉肩膀，一边笑道。
    王怀远呵呵两声。
    “肖宇，你刚才是不猜出油中奥秘，所以才敢下手。”
    肖宇摇摇头。
    “没说实话。”王怀远脸一沉。
    “我没看出油中的奥秘，我看出了您眼中的奥秘。”肖宇道。
    眼中奥秘？
    王怀远和王雪都一愣。
    肖宇接着道，“您是个耿直善良的老人，那种沸油伤人的事绝不是您想做的，您表情严厉，实际心中并无恶意。所以我才敢把手伸下去。”
    王怀远笑笑。
    肖宇也笑笑。
    “我做了一辈子厨师，形形色色的人我都见过，无论男女，最终吃亏在三个字上，贪、怯，蠢，我刚才之所以提第二个条件，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这样的人。你受别人委派来请我，始终坚守别人的委派，说明你不贪。敢油锅取肉，说明你不怯。能了解我心中所想，说明你不蠢。”
    王怀远边说边拍拍身边的箱子，“再加上，你扳倒马家，也算帮我了解一个多年心结。我可以。”
    王怀远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喝口茶。
    肖宇两人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王怀远把茶杯放下，“我可以和你们走一遭。”
    “大伯，您答应了。”王雪顿喜。
    王还远摇摇头，“我只说走一遭，如果你们汇海确实能做到不欺客，不掺假，我可以留下。否则。”
    “否则我送您回来。”肖宇接上话。
    王怀远满意点点头。
    朝肖宇摆摆手，让肖宇在外边等着，自己还有几句话，单独和王雪说。
    肖宇退出屋。
    一块石头总算落地。
    点支烟，看看屋门。
    这老爷子又和王雪说什么？
    一支烟抽完，王雪从屋里出来。
    看眼肖宇。
    肖宇轻咳一声，“老人家还有什么要求？”
    王雪脸微微一红，没了。
    肖宇顿时明白王怀远和王雪说了什么，不再问。
    过一会儿，王怀远从屋中出来。
    “你们两先回去吧，我这里还要安顿一下，明天一早我必到汇海。”
    肖宇和王雪互看一眼。
    “老人家，明天还是我来接您吧。”
    “不相信我。”王怀远沉下脸。
    肖宇忙摇头，绝没那个意思。
    “那就明天见。“王怀远下了逐客令。
    王雪轻轻拽拽肖宇衣角。
    肖宇两人告辞离开。
    上车出了村子。
    王雪嘴里低声自言自语。
    肖宇瞅眼她，“王雪，说什么呢？”
    “我在想那油锅？”王雪轻轻敲敲额头。
    肖宇一笑，“油锅里有硼砂，表面沸腾，其实根本没事。”
    原来是这样。王雪立刻看着肖宇，“可那块肉？”
    “那些肉都是经过药汁泡过的，放入油中就会与硼砂发生反应，变黑变焦。”肖宇解释。
    “肖哥，其实入油锅前你都看出来了。”王雪惊道。
    肖宇摇摇头。只是猜测。
    “那你还敢下手，不怕你的猜测错了。”王雪仍有疑惑。
    “你觉得你大伯真是恶人吗？”肖宇反问。
    王雪立刻摇摇头。
    肖宇笑笑，“我也不觉得，所以入锅之前，我断定我的猜测绝对不会错。”
    王雪点点头，“肖哥，你真厉害。我当时怎么没想这么多。”
    肖宇没答话。
    王雪只是普通女员工，没有经历过江湖这些险恶骗术，自然不会猜出其中奥妙，更重要的，当时她的心全牵挂在肖宇身上，自然也不会多想。
    “王雪，今天的事谢谢你。你又为汇海立了一功，回去以后，我一定会让林总表彰你。”
    王雪摇摇头，表彰不重要，这是自己该做的。
    关键还是肖宇表现出色。
    “肖哥，你对林总真好。”王雪幽幽道，“如果刚才她在场，一定会感动的。”
    肖宇笑笑。
    “我是她丈夫，那些话是我该说的。何况如果我真答应你大伯，你也不会同意，对吧？”
    王雪顿顿轻轻嗯一声。
    目光看向窗外。
    车里陷入沉静。
    肖宇收回目光，一踩油门。
    车子箭般飞出。
    到了汇海。
    刚过下班时间。
    林宛云仍在办公室。
    两人敲门而入。
    林宛云立刻站起身。
    “怎么样？”
    “王怀远答应明天一早就来。”
    “真的？”林宛云又惊又喜，从桌后出来，到了两人面前，“他同意出山了？”
    “同意先来试试。”肖宇道。
    林宛云微微愣愣，又喜道，试试也好，只要他同意来就行。
    “那你俩？”林宛云别有意味地瞅瞅肖宇两人。
    肖宇一笑，“老爷子很聪明，我俩一去就被看穿了。”
    “那？”林宛云面露疑惑。
    王雪手机响了。
    王雪借口接电话，出了办公室。
    “到底怎么回事？”屋门一关，林宛云即问。
    肖宇点支烟，把情况大致讲了。
    林宛云听完笑笑，“看来他很中意你。”
    肖宇摇摇头，“这不是中意，这是测试，我不过通过一场测试而已。”
    林宛云又笑一声,“你当时说的都是假话了？”
    “假不假，你心里清楚。我不想解释，反正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我们都轻松了。”肖宇手一摊。
    林宛云哼一声。
    “有一个人不会轻松。”
    说着，目光瞥向屋门。
    肖宇也看眼屋门，知道她指的是王雪。
    “林宛云，这件事王雪出了大力，应该得到奖励。而不是猜疑。”
    林宛云盯着肖宇，又哼一声。
    “刚才还说是测试，现在就为她请功，假戏真做了吧。”
    肖宇站起身，走向林宛云。
    李宛云下意识后退两步。
    “你想干嘛，我还没说她的坏话，你就不痛快了。”
    肖宇摇摇头，迎着林宛云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说王雪一句坏话，必须奖励她。”
    “为什么？”林宛云一昂头，“我是汇海总经理，她是我的员工，我怎么对她，还没到你指挥的地步。”
    肖宇冷笑着，又摇摇头。
    “林宛云，我以为你挺聪明，原来你挺蠢。”
    “你说什么。”林宛云顿时变了脸色。
    “你很蠢。”肖宇加重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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