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肖宇看自己，林宛云轻声道，“我是说万一，门我不锁，你晚上可以进来取。”
    肖宇淡淡笑笑，点点头。
    林宛云也笑笑，轻轻把门关上。
    肖宇往沙发上一倒，打开手机，调出那段视频，瞥了两眼，删掉，狗屁万一，糊弄谁呢，我一进去，就成了你的笑话。
    看卧室灯关了，肖宇闭上眼，也准备入睡。
    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本地号码。
    肖宇接起，问声谁？
    “是肖哥吗？我是光头龙，我知道张金发在哪了。”手机那边，传来急促声音。
    肖宇腾地坐起。
    “在哪？”
    “在镇东的马家坟，那小子替人看场子呢。”光头龙回应。
    马家坟？肖宇大脑里迅速闪一遍地名，多年当兵养成的职业习惯，来枫林镇这段时间，他对镇子整体地理情况已基本了然于心。
    马家坟是枫林镇东边一块荒地，以前是个乱坟岗，几年前，一个外地公司在枫林镇搞开发，平坟建厂，结果厂子建了一半，该公司突然资金链断裂，还出了人命，整个厂地被废弃。
    枫林镇由此传出谣言，这是由于惊扰了荒坟里的孤魂野鬼，所以该公司才会有此劫。
    那块地动不得。
    虽然政府极力辟谣，马家坟却再没有人触碰，一直撂荒在那。
    没想到张金发居然躲到那了。
    “你确定？”肖宇边想边问。
    “没错，那有个地下赌场，就在废厂里边，是我一哥们亲口告诉我的，肖哥，如果你现在去，十有八九能抓住张金发。”光头龙信誓旦旦。
    肖宇嗯一声。
    “肖哥，兄弟看你是讲究人，才告诉你这个消息，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光头龙小心道。
    肖宇笑笑，放心吧。
    光头龙呵呵两声，挂掉电话。
    肖宇看看时间，已近十一点，听听，外边雨声渐息。
    凭经验和直觉，他相信光头龙不敢向自己撒谎。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他必须去一趟。
    想定，肖宇到卧室门前，轻轻敲敲门。
    里边灯很快亮了。
    听到说声进，肖宇推门而入。
    林宛云用被子裹着身子坐在床上，“取东西，取吧，需要换地方吗？”
    肖宇摇摇头，“我出去一趟，借车。”
    出现？现在？林宛云下意识看眼窗户，去哪？
    “回来你就知道了，我是去办正事。”没有十足把握，肖宇不愿把真实目的告诉林宛云。
    林宛云皱皱眉。
    “大晚上有什么正事，你不说车我不能借，惹出麻烦，还得替你收拾，我可没那么多功夫。”
    边说，林宛云别把床头柜的包抱在怀里。
    肖宇盯着她不说话。
    一股寒气袭上林宛云心头，“你敢抢，我就喊。这不是在酒店，我妈和我姐就在隔壁。”
    床头柜上的闹表当响一声。
    十一点整。
    肖宇转身向外走。
    卧室门一关。
    林宛云一愣，从床上跳下，开门看，肖宇正向客厅外走去。
    “你还要走，不借车了？”
    肖宇已到客厅门前，稍稍停下脚步，摇摇头，“不相信我，再说就是废话。”
    话音一落，肖宇出了门。
    林宛云愣愣，撇撇嘴，脾气还挺大，连问都不能问，这哪是上门女婿，明明是爷。有本事你永远别求我。
    林宛云冷笑一声，正要转身回卧室，一声闷雷响过，吓得她一哆嗦，外边的雨又猛了。
    这个时间段，这种天气，想从外边找车很难。
    也许肖宇真是办正事，相处两天，看他不像是满嘴胡话的人，耽误了他的事，回头再找自己麻烦，也挺闹心。
    不如把车先借给他，等他回来再理论。
    林宛云想着，客厅门开了，肖宇进屋，没看林宛云一眼，伸手去拿挂在门后的雨衣。
    一把钥匙扔在肖宇脚下。
    肖宇低头一看，是车钥匙。
    “开车去吧，早去早回，别给林家惹事，你要骗我，咱俩直接去民政局，这次我肯定不会犹豫。”
    林宛云到了肖宇近前，一字一句道。
    肖宇捡起钥匙，看看林宛云，笑着道声谢。
    林宛云没表情。
    肖宇转身出门。
    隔窗看着车开出院门，林宛云又突然心里打鼓，自己这个决定到底对还是错？
    客厅座机响了，接起是黄玉枝问，这么晚了，肖宇出门干嘛？
    “下雨，怕市场有问题，他替我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林宛云随口而出。
    黄玉枝嗯一声，不再问。
    放下电话，林宛云不由笑笑，自己怎么还替他撒谎。
    车子离开林家，直奔马家坟。
    浓浓雨雾中，整个枫林镇都像在沉睡中，街上寂寥无人，灯影迷离。
    肖宇全身心开着车，想起刚才林宛云的态度，微微摇摇头，这个女人虽然平时霸道些，关键时候还是挺知进退。
    可以共处。
    车子溅起一路雨水，渐近马家坟。
    肖宇把车停下，按下车窗，探出手，雨又停了，天边露出点微弱星光。
    一片废弃的厂房伫立在星光下，黑漆漆，如鬼魅世界。
    下了车，沿着泥泞的沙石路，肖宇向厂房走去。
    快到厂房，两道手电光从对面照来，“谁？”
    果然有赌场，这是望风的。
    肖宇停下，“摸胡，有坎子引路。”
    听到肖宇说圈内的黑话，对面两个人互看一眼。
    又拿手电在肖宇身上扫扫。
    “单胡？”
    “对。头次来不知水深浅，探探水势，水势顺再聚胡，这也是坎子交代的。”
    肖宇回应的有条不紊。
    对方呵呵两声，“给你引路的坎子是谁？”
    “张金发，护场子的，不信，你们可以让他过来。”
    旁边有块石头，肖宇坐下，点支烟，一脸悠然。
    见肖宇不急不慌，对面两人嘀咕几句，喊声等着。
    一个进了厂房。
    一个躲在暗处继续盯着肖宇。
    肖宇心里笑笑，有门儿，张金发果然在这，只要他露面，就一定把他拿下。
    一支烟刚抽完，对面传来说话声，“谁他妈找我，老子正玩得嗨呢。”
    随着话音，两个人向肖宇走近。
    肖宇扔掉手里烟头，起身一笑。
    “姐夫。”
    “是你。”张金发顿时张大嘴。
    肖宇点点头，“找你可真不容易，我姐让你回去，有话和你说。”
    姐夫？张金发的同伙诧异看看肖宇两人。
    张金发脸色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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