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摔在地上。
    卡尔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住雨果的尸体，跪在地上，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叫。
    亨德里克爬起来，走过去拍一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柯尔扳动气阀，把尼莫萨恩提灯收回武器库。
    靠在墙上，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拿下挂在架子上的浴巾，擦掉满手的鲜血。
    咔哒。
    金属翻盖打火机的声音响起。
    烟雾飘动。
    “卡尔，你在镜中世界看到了什么？”
    把雨果的遗体在地上放平，卡尔起身，背对柯尔，声音沙哑道，“吕克·弗依。”
    听到这个名字。
    亨德里克眉头一皱，“弗依南方钢铁公司？”
    “是他，我们以前在家族宴会上见过面。”
    柯尔拿着烟，冷漠道，“既然如此，走吧。”
    亨德里克搂住卡尔的肩膀，说道，“我会通知纽卡市警察署，妥善安排雨果的尸身。”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安慰道，“我们是猎魔人，卡尔，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你就应该为此做好心理准备。”
    “我现在很平静，亨德里克。”
    走到外面。
    纽卡市被黑黄的沙暴完全笼罩。
    先前一直表现的非常轻佻的卡尔，抬头看一眼天空，面无表情的说道，“先去弗依庄园，路上我会详细告诉你们发生的事情。”
    在街道上拦下一辆路过的警探。
    表明猎魔人的身份后，让他通知警署妥善保存雨果的遗体，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协调警力封锁纽卡市的所有出入路口。
    其后。
    三人坐上警探的车，向纽卡市郊外的弗依庄园驰而去。
    关于镜中世界的本质。
    卡尔也不清楚。
    或许是变态心理的幸灾乐祸，或许是对猎魔人的仇视。
    在他被抓进去的时候，钢铁集团的最大股东吕克·弗依，忍不住露面，给他和雨果定下了一个规则。
    他们两人中有一个人死掉，另外一个人就可以离开镜中世界。
    原本这是一场自相残杀，享受人性之恶的盛宴。
    可惜吕克低估了卡尔和雨果之间的友情。
    同时，也小看了雨果那个喜欢大家，惹是生非的混蛋富家子弟。
    简单点来说，柯尔这位强大猎魔人的出现。
    让他看到了卡尔把消息带出镜中世界的希望。
    所以。
    他宁愿拽着吕克·弗依一起自爆，也不愿意干出手刃兄弟的肮脏勾当。
    说到这里的时候。
    卡尔沉默了许久。
    或许是想到了和雨果以前在酒吧打架斗殴发生的往事，又或许是在镜中世界的抉择，让他产生了极为强烈的负罪感。
    毫无疑问。
    生死时刻。
    他的想法和雨果截然不同。
    坐在副驾驶上，柯尔把烟盒伸到后面。
    卡尔犹豫一下，取出一支叼在嘴上，说道，“柯尔，你应该是最了解镜中世界的人，对弗依操纵镜中世界的事情，有什么专业的看法吗？”
    咔哒。
    用打火机给他点燃香烟。
    柯尔打开车窗，任由寒冷潮湿的风吹进来，说道，“你做过噩梦吗？”
    “噩梦？”
    “非正常世界，和梦一样，你可以认为它们全部是虚假的，却因为某种奇异的力量，构建出独立于物质世界外，并且可以用特定手段干扰物质世界的东西。
    我不清楚吕克·弗依是如何操纵镜中世界。
    但这肯定需要借助特定的媒介。”
    开车的警探听到三人的对话，脸色越来越难看，插话道，“按照你们的意思，纽卡市死了这么多人，都是吕克·弗依那个混蛋做下的？”
    “是。”
    “妈的。”
    警探用力拍一下方向盘，怒道，“格哈德一家、维加拉家族...”
    越说越气，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接着说道，“我认识格哈德一家十三年了，莉莉和小艾米今年才只有七岁...
    再次怒拍方向盘，“草！”
    一脚油门。
    警车在戒严的空旷街道上，飞驰远去。
    ...
    弗依南方钢铁集团。
    它的创始人是吕克·弗依的祖父，十七世纪六十年代，乘坐在帝国制度大格明的快车上，资本迅速积累。
    经过吕克近四十年的运营，
    已经是蒙锡帝国排名前一百的资本巨头。
    船厂供应、铁道、建筑器材外，涉及殖民地开发、军工合作，猎魔团武器装备基金会大股东之一。
    如果卡尔的线索属实，可能这个老家伙会是百年来，第一个被揪出猎魔团的最大内鬼。
    警车停在弗依庄园外。
    铁栏杆大门紧闭，诺大的花园里看不到一个活人。
    意识到情况不妙。
    暴力破开庄园的大门。
    警探提议众人分头行动，寻找吕克的踪迹。
    亨德里克示意他不用急躁。
    柯尔闭上眼睛，开启第七视觉。
    也不知道那个老家伙害死过多少人。
    庄园中游荡的无辜冤魂不下数百，一番搜寻，最终在储藏葡萄酒的地窖中，找到了躲在里面，已经奄奄一息的吕克。
    四人去到地窖的密室。
    或许与柯尔在精神层面的直接对抗，让他年迈的邪恶灵魂遭受了重创。
    吕克瘫倒在椅子上，满脸是血。
    手里捧着一面造型古朴，拥有骸骨山羊外饰的诡异铜镜。
    他指着柯尔，咬牙切齿道，“你...那个卑鄙的小偷！！”
    把镜子从他的手里夺走，镜面上出现的东西，恰是镜中世界那个诡异的死亡之地。
    不止如此。
    其中隐约还能看清纽卡市的外貌，似乎二者正在不断的重叠。
    查清镜中世界的本质还不算完。
    必须在‘毁灭日’到来前，阻止非正常世界完全与纽卡市重叠，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个时候。
    得到消息的警察与记者。
    纷涌而来，围堵在弗依庄园外。
    哈迪三人跟着大队的警员匆匆赶到地下密室。
    一见面。
    哈迪笑道，“我早说过，有队长在，他们不可能有事。
    头儿，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警探拷上吕克，对柯尔说道，“这个老混蛋我先替你们把他关在市警察署，审判法庭随时可以找我要人。”
    亨德里克拉着他出去说了些什么，然后对柯尔说道，“这件事我需要先向总部汇报，事关一座百万人口的城市安危，具体如何处置纽，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尤其是你，柯尔。”
    哈迪回应道，“我会看好他的，放心吧。”
    只有奇恩盯着那面铜镜，似乎想到了某个存在于古代传说的可能，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