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都有哲理，只是我比较喜欢胡思乱想而已。”朱信谦虚的回道。
    他其实见过更邪道的，据说是酒鬼发明的，想喝酒可没有下酒菜，也没钱买。索性就在河边捡些拇指大的鹅卵石，洗干净，就这这些配料炒了。
    出锅后，夹起来把上面的味道都给吸吮干净，说是有股鱼香味。就这样一块石子一口酒，凑合着也喝了一顿。
    油盐酱醋葱姜蒜，烹饪基本就没有离开过这玩意。明明是配料，但很多时候却成了我们对某道菜的主要记忆，倒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
    “虽然不是真的鱼香，但这茄子的确不错。现在吃起来，又别有一番风味，主要是茄子的软糯和清甜凸显了出来。”王朗夹了一块茄子，慢慢品尝，然后评价道。
    很神奇，明明知道这不是鱼香，吃起来依然会有种是鱼香的错觉。只是注意力却是从配料的味道，转移到茄子上面，才发现这茄子其实也处理得很不错。
    再吃一口饭，这道菜真的非常下饭……
    王朗以前大多都会把注意力放在菜肴上，基本一个宴席下来，最多吃半碗饭。可今晚不同，大概是朱信的手艺的确不错，她到现在已经吃了半碗饭。
    还有一道菜没有吃，有些担心，这顿晚宴下来，自己是不是会撑死。
    也就朱信不知道，知道的话会告诉她：当然不可能！
    这种两人的小晚宴，当然不可能真的上十几个菜。两个副菜之后就是一个主菜，主菜之后就陆续收尾。正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餐后小吃和茶水，这个时候才是聊天的时候，快不得，要慢慢来。
    只是朱信还是忍不住吐槽句：两道菜同时上来，你们就那么守规矩一道道的来吃？明明可以两道菜交叉着吃，先后顺序也也并不重要的……
    看着王朗把其中一道菜吃完，然后用筷子在米饭上抹了抹，大概明白了。
    这或许就是美食家吧？为了不让第二道菜的味道，影响到食感，所以严格遵守一道菜一道菜品尝的顺序。刚刚抹筷子的举动，其实就是不希望把鱼香茄子的味道带过去。
    “惟实，这鸭子按说也做出来一段时间了吧？”孙策那边突然问了句，“怎么感觉还是温温……或者说油还在发出滋滋的声音。”
    “是盛放的器皿问题……”朱信还没有说话，王朗已经看出其中玄机，“这个器皿是二层结构。上面的部分盛放鸭子，下面的部分……不出所料，是蜡烛。”
    这个时期的蜡烛可不是油蜡，而是蜜蜡。蜜蜡产量不多，蜡烛的价格自然也不低。
    当然也可以用油灯，不过油灯的烟会很呛人，同时味道也有可能渗入食材里面，破坏食材的口感。蜜蜡的话，可以一定程度避免这个情况，作为保温的手段不错。
    不过这个保温的价格，略贵。
    “只是这样的话，鸭肉的口感会不会变坏？”王朗戏谑的看向朱信。没错，她就是故意留到现在才吃，就等着这鸭肉的品质变得油腻和柴。
    “我也挺担心的……”朱信朝着王朗笑了笑，就他那样，根本看不出担心的样子。
    “言不由衷的男人。”王朗半开玩笑的回了句，然后开始夹起一块鸭肉，靠近鼻子轻轻一闻，一股若有若无的柠檬香传来，但更多是柠檬的酸味。
    说句实话，王朗现在才是，不仅是为了看朱信的笑话，更多是因为吃不得酸。不是说不喜欢，而是酸耐性差，对酸味的承受能力很弱，别人无所谓的酸味，她已经觉得很酸。
    之前的拍黄瓜可以说是意外，但是这个的味道那么浓厚，总不能还意外吧？
    柠檬这玩意，不管是多么成熟，那个味道都依然那么的酸！至少，对她来说就是这样！
    放入口中，没有咬，而是轻轻含了含，甚至只是让舌头微微触碰到它。吃得酸的人体会不到她的害怕，就如同第一次吃辣椒或者芥末的人，冲击感在味觉神经尝出味道之前，已经直冲脑门，浑身的神经似乎都在颤抖。
    来了来了，还是熟悉的酸味，那股柠檬的味道。不过好奇怪……居然并不那么酸……
    王朗不敢置信的含得更深，舌头和柠檬鸭充分接触，甚至用牙齿咬在上面。鸭的肉汁混合着柠檬的味道散发出来……不，鸭的味道有的吗？
    应该说鸭肉的口感，但更多的却是柠檬的味道。味道很清爽，没有很酸的感觉。
    大概是持续加热的关系，鸭肉的口感变得脆脆的，和以往吃的鸭肉口感不太一样。细细咀嚼下，才会感觉到鸭肉的香味，而且能够感觉得到，它并不会显得柴。
    直接看盛放鸭肉的器皿，里面装着不少鸭油。大概是这个保持鸭肉的软嫩，同时随着蜡烛的加温，也会有些‘油炸’的感觉。只是这样一来，按说口感会偏腻味。
    所以是这个柠檬去除了腻味，让口感变得清爽起来……
    “可是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不酸……或者说这种口味的柠檬啊！”王朗看向朱信，此刻的她半肚子饭食，半肚子疑惑。
    “那并非是新鲜的柠檬，而是腌制过的陈柠檬。”朱信回道，其实就和陈醋的道理一样，腌柠檬越陈越香，酸味的成分会逐渐劣化，或者陈醋化。
    最终出来的柠檬，不会很酸，而且是一种很清爽的酸味。就算是不喜欢酸味的人，或者酸味耐受性不强的人，也能勉强适应这个酸味。
    或者说，因为酸味耐受性不强，所以从此和酸味无缘，不能享受酸味的话，本身也算是人生的一个遗憾。进食应该是快乐的过程，而不是折腾。
    “没听说过这种东西……”王朗眉头一皱，柠檬还真没有听说有腌制的。
    其实何止柠檬，其实酸梅何尝不是腌制之后才开始吃？新鲜的酸梅非常的酸，可腌制之后的酸梅，酸依然酸，但已经达到可以接受的程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加了盐的关系，用这种柠檬做出来的鸭子，甚至都不需要放太多盐。
    可惜王朗吃不得酸，否则他非要再加点酸荞头。不过为了去腥，他在里面加入了山黄皮叶。山黄皮特有的香味，能给柠檬鸭增色不少。
    “这个也超好下饭的！”孙策吃一口鸭子，吃一口饭，不多时已经把饭吃完，随即把饭碗一递，“再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