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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东西不是暂时还没有出现嘛,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和风,你想过吗,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意外制造机,每天都有数也数不清让我们猝不及防的意外发生,比如下一秒钟等待我们的可能就是地震,海啸,火灾……但是我们呢,我们所能控制的,不过也就是在还在一起的时间里做到心无旁骛,全力以赴给对方最好的呀。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只是想着把每一秒都过得满满当当,不留遗憾,别的什么都不想。”
别的,什么都不想。
“瞧你像个小老师一样,说得一套一套的棒极了,反正这只是如果啊对吧,如果,就是只有很小很小的可能会发生啊。”他佯作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洋洋洒洒的和煦笑容。
何时何地,他总以为自己是两个人里面的强者,要永远护她周全,让她心生安宁,但此时此刻他竟然如梦初醒地发现,小夏看起来是个脆弱清瘦的姑娘,但她却有一颗几乎胜过他的坚强的心脏。
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其实小夏这随口而出的一段话,让他冷不丁地想起了他那个终其一生信仰基督教的母亲,想起了他那段艰难地为了心底的一份执着怨念而去假装盲人小孩的童年时光,那么黑暗,那么漫长,像个压根没出口的山洞,他仗着一份年少轻狂,拼命地摸索着往前走,却不知道自己期待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
那时候,那个被儿子折磨得心力交瘁的女人,总是在小小的他耳边反复温柔地念叨一句话,也是到了很久很久之后的后来,他在来到多伦多之后的那家语言学校的图书馆,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翻着书,才偶然晓得那句话来自英文原版的《宁静祷文》:“愿上帝赐予我宁静,去接受我无法改变的事物,赐予我勇气,去改变我能改变的,赐予我智慧,去分辨这两者。”
他暗自长长地深吸一口气,仰望着雪花与月光交织的广阔夜空,忽然用尽全力抱住了她,低声呢喃:“好啊,小时候我教你那么多数学物理题,现在也换你教我一回怎样?好好在一起了。我学会了,真的,把每一秒都过得满满当当,别的……什么都不想。”
“到底是从小到大的学霸,觉悟不错嘛,戒骄戒躁,继续加油噢!”她望着他,咧起嘴傻笑起来。
他听着她咯咯的幼稚声音,也低下头笑了起来,笑得很暖,像个无忧无虑的干净少年,若不仔细看,还真以为他心底的阴影已经没了,所有的不安也都褪去了似的。
也是在这一夜,泡完汤回到民宿的后半夜,周遭静谧一片,而孙江宁睡眼惺忪地去卫生间。毫无预兆地,他在走廊上撞见了一个人独坐窗口的许和风。
孙江宁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脚步并不停下,只是嘴上潦草地轻轻打了声招呼:“还不睡啊你?”
许和风很淡很淡地笑了一声,像是压根没听见似的,并不作答。
谁知就在孙江宁继续朝卫生间走的一刻,和风的声音却清晰地响起,如同长夜里顺畅汹涌的暗流:“江宁呀,从滑雪场回来的一路上,我想了很久,你在半崖上朝着我伸过来的那只手,究竟是把我往上拉呢……还是往下推呢?现在,我总算想明白了。我友情提醒你,谋划假象也要尽心点嘛,那滑道四周压根就没有细枝,但凡小夏心思敏感一点,你那所谓的刮伤,恐怕就难解释了吧?”
“你什么意思?”孙江宁冷静地背过了脸,手却还是冷不丁一抖,脸色苍白地质问了好几声,和风却脸色异常平静,像是故意不搭理他似的。
于是孙江宁也不再出声,径直钻进卫生间,正要关紧的门却被和风默默用手挡了一下。在确保卫生间那个狭小的空间完全封闭,从外面是听不见的之后,和风才淡淡地说:“这不是头一次了吧?最早在那年秋游的时候,故意暴露我假装盲人的,是你;后来在我去加拿大之前,小夏过生日,在河岸上烤棉花糖的那一晚,轻轻松松几句话弄得我和她决裂的,也是你……你何必呢,这一次小夏她是真的不会离开我了,纵使你之前付出多少心力,也是白搭。人家姑娘不爱你,你就已经早早地输掉了。放弃这些小伎俩,想想如何能体体面面地回到你该去的位置上,这才是你该费心的吧,江宁?”
孙江宁闻声僵硬地笑了,他终于意识到,事情到了这一步,只有靠撕破脸来转移许和风的注意力了。既然许和风他简单地以为这只是两个男生为了一个齐小夏而燃起的战火,那便将错就错好了。
因此孙江宁从容地清了清嗓子,拿出一贯的嚣张气势,将和风逼到了墙角,故意油腔滑调道:“你小子虽然是个书呆子,不过脑筋还是蛮灵光的嘛,很善于总结历史,分析形势啊。”
此时此刻,鲜少动怒的和风也终于被孙江宁激得大怒起来,一把将孙江宁睡衣的领子死死扯住,冷冷的脸上满是不耐烦:“孙江宁你差不多得了,你就不怕——”
“不怕什么?我孙某人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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