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玩到了半夜，第二天顾猛照样起了个大早，照例起床锻炼，负重长跑，练瑜伽、练推手、练军体拳，回来时已到中午。
    今儿是个大晴天，中午天气格外暖和，天不冷，风不寒，绿树叶子也翠了点。
    在巷子里走着，远远地就看到门口的台阶上有个人，在探头探脑地向着巷子口观望着，正是张小碗的阿妹张小勺。
    看到了他之后，张小勺一阵风地跑回了院子，边跑边叫喊着‘回来啦回来啦’。
    没一会儿又和张小碗一起走了出来。
    “阿弟，不是说好了早上去看房子吗，怎么现在才起来？”张小碗有些迫不及待了，差点没说他懒鬼。
    顾猛愣了一下，笑道：“嫂子，房子就在那里，又不会长腿跑了，早看晚看不是一个样吗？”
    张小碗脸色一红，知道自己太着急了，“阿弟，咱们今天没事，还是早些去看看吧？”
    “行，吃完了饭咱就过去。”
    顾猛呵呵一笑，也没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哈哈，阿妈，你再说说！”
    进了院子，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阵笑声，他好奇走过去瞅了一眼。
    顾妈妈坐在灶门烧火，赵佳和邓姐在灶台上忙活，一家人其乐融融。
    顾妈妈随口说起了一些顾猛小时候的事。
    “幺娃小时候特别调皮，有次偷看对面街刘家媳妇洗澡，差点被人抓住了，回来后他爸拿着扫把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他不跑不动也不哭，问他错了没，他僵着脖子一声不吭，差点没把他爸气坏。”
    赵佳和邓姐听了哈哈大笑。
    “阿妈，那次真不是我，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顾猛连忙走进厨房，捍卫自身的清白。
    “不是你？第二次被人抓到了，我们赔了一斤鸡蛋这事才算过了，你还说不是你？”
    顾妈妈拿着一根柴棍子指着他，在俩儿媳妇面前，她可没一点给儿子留面子的想法。
    “顾猛，咱们自家人说说怕什么，你别害臊！”
    邓姐挥舞着锅铲炒菜，还抽空扭头打趣他。
    “顾猛，这件事我也听说过，你可赖不掉的”
    赵佳比他大一岁，也比较早熟，对他的事情一清二楚。
    顾猛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阿妈，第一次真不是我偷看的，应该是三喇叭歪嘴他们干的，那次我恰巧经过，被刘家媳妇看到了，就赖我身上，我没偷看还挨了打，哪里能服气...”
    “所以你偷偷地去看了一次？”
    邓姐有些好笑，想不到顾猛小时候那么任性。
    此事被阿妈点破，顾猛在女人前面没了脸，便破罐子破摔。
    他耸了耸肩膀，很是光棍地说，“不看白不看，都说我看了，我要是没看，多亏？”
    “哈哈！”
    顾猛叹了口气，“可惜技术不过关，闹出了动静，被人当场抓住，丢脸呐~”
    “哈哈！”
    赵佳和邓姐笑得前合后仰。
    顾猛撇了撇嘴，要是以自己现在的运动水平，谁也抓不住。
    不过现在完全不需要那么干了。
    现在反过来了。
    他洗澡时经常留着心，担心被别人偷看呢，谁叫咱长了一副招人眼馋的身子呢？
    没办法！
    “阿妈，你再说几件顾猛小时儿的事情，听着怪可乐的。”
    邓姐笑了笑，又在一旁煽风点火。
    “别！”
    看到阿妈要开口，顾猛连忙阻止，想了一下还是多劝了一句。
    “阿妈，你儿子现在大小也是个名人，很注重脸面的，小时候那些事情您就别再提了，要是被记者听到，爆了出去，我的面子全没了。”
    “迟了！”
    赵佳笑着调侃道：
    “自从你考上了市状元之后，镇上那些女人一闲下来就爱聊你小时候的事情，从你穿破裆裤被虫子咬，在河里光屁股洗澡，哈哈，还有你偷看刘家嫂子洗澡的事情，刘家嫂子现在每次说起被你偷看的事，脸上光荣着呢！”
    “不会吧？”
    顾猛脸上黑的发红，有些担心地说，“以后肯定有记者会去镇上采访我小时候的事情，要是他们把那些糟践事爆出来怎么办？”
    “什么以后，上半年就有三四个记者跑到镇上做调研，主要是采访你的事情，说是要写传记...”
    嘶~
    顾猛神色大变，“知道哪些人吗？”
    “哈哈，你别着急，你是汉大文学院的学生，难道不知道亲亲相隐的道理吗？”赵佳反问道。
    顾猛心思一动，《论语》里说，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圣人言论影响到了后世律法的颁订。
    出了案子，亲属之间有罪可以互相隐瞒，不告发和不作证的不论罪，这合情合理，告发了反而要论罪。
    大而化之，这个观念可以扩展到一个集体，譬如尽管有人说自己的母校不好，却不会对外人说，也不喜欢别人说，同理还有祖国、家乡。
    赵佳笑着解释道：“你要面子，镇上人更要面子，大家巴不得镇上出一个名人，谁希望出一个坏人？
    每次有外人调查你的情况，他们一个个都把你夸到了天上，什么文曲星君转世，武曲星君下凡，小时候在河里救人，帮人挑水，长大了考状元，捐了多少钱，做了多少好事，哪有人说你坏话，你就安心吧！”
    “这还差不多！”
    顾猛听了哈哈一笑，也不枉自己在镇上交了那么多封口费。
    “主要是你的表现太亮眼了，大家嫉妒不来只好捧着你，要是你稍微差一点，看看有人踩你没？”
    “这倒是实话！”
    顾妈妈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强一点，遭人嫉妒，强太多，嫉妒不来，只能仰慕。
    “开饭吧！”
    上午邓姐和赵佳联手做了一顿羊肉萝卜汤，冬天吃羊肉白萝卜更滋补。
    小块儿羊肉，大块的骨头，鲜美的羊肉汤，配上芋头、香菜、干辣椒，泡上几块黄亮亮的锅盔，又香又脆，香气四溢。
    顾猛吃了四大碗才搁下。
    阿哥跟他吃的一样多。
    现在院子里人多了，又有两个大肚汉，做饭都要用最大号的锅，满满一锅才够，做饭成了一项体力活。
    幸好家里不缺女人，大家凑在一起做饭，反而很热闹。
    顾猛发现博爱一点还是很有好处的，要是没有女人，不得花钱请保姆做饭吗？
    不过吃饭的时候，顾猛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邓姐和赵佳的关系突然变得特别好，好得有些不正常。
    昨天见了面，两人还时不时地斗两句嘴，有点争风吃醋的苗头。
    现在两人吃饭时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赵佳亲热地喊‘邓姐姐’，邓姐亲热地叫‘佳佳’，亲热的像姐妹一样。
    一团和气本该是好事吧？
    可顾猛瞧着有点瘆得慌，按照甄嬛传里的逻辑，家里的女人斗起来才正常，男人才能收益，要是两人联了手，自己大概只有受气的份吧？
    苦日子还在后头哇！
    顾猛仰头干完了半碗羊肉汤，不膻不腻，真爽！
    吃完了饭，顾猛带着一家人去了新院子。
    不去不行。
    听说因为这事张小碗昨晚上急得没睡着觉，不停地折腾，阿妈也跟着没睡好。
    早上张小碗又起了个大早，吃饭时只吃了半碗鸡蛋羹，典型的看房前期综合征。
    顾猛可不想因此折腾到了侄子侄女，还是让新嫂子早些住上新家，挤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容易出现问题。
    自古妯娌关系，婆媳关系都是难解的谜题，顾猛可不想受那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