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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的病痛将那个在他记忆力风华正茂美丽时尚的女人折磨成了枯瘦的老人,却还要经历如此丧子之痛。
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泪水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到了母亲身边。
“徐警官是为了追查我父母死亡的原因去世的,对不起,害您失去了孩子。”
母亲抬起头看他,往日美丽的眼睛变得浑浊,里面满是泪水,“孩子,别这么想。他是他的使命,他在自己最爱的工作中离开,就如同他的父亲一样。我想他唯一的遗憾应该就是无法再帮助你了。”
白悠果噗通跪了下来,将头埋在母亲腿上,哭道:“若是您不介意,我愿意喊您一声母亲。我,我也没有妈妈了,我……”
方燕榕摸了摸这年轻漂亮的孩子,道:“可是我也活不了多久啦,你若是喊我母亲,反而会让你经历两次丧母之痛,还是算了。孩子,你要好好的活着,替他活下去,知道吗?”
白悠果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方燕榕顿了顿,又道:“努力的做个好人,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就算对得起他的死亡了。我听说你是个艺人,希望你能用你的影响力让更多人得到力量,得到更多的鼓励。白先生,你是个优秀的孩子,请多加油。”
姑娘把方燕榕推上了车,又跑过来塞给白悠果一个电话号码,“方小姐说,请你不要再难过了,这几日她会留在国内处理她儿子的事情,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她。等过些日子她就要出国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白悠果哭的不行,完全没办法开车回长盈。周莫寒原本想要送他,可是自己的烂桃眼睁开都困难,更别说开车了。于是只能叫同事把白悠果送回去。
那名同事也是徐柏青的熟人,今年刚三十,手底下办过不少案子,算是个相当不错的刑警了。他看着后面悲伤难过的白悠果,为难的张张嘴,努力想要活跃气氛,“白先生别哭啦,你哭的都不漂亮了。”
白悠果并不想搭理她,甚至想给他扔几个白眼。
同事又道:“老徐应该不希望这么多人哭着送他,按照他的话说,与其有力气哭,不如留着那股子精神头去破案呢。哎……”
这确实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破案这两个字可以随时根据情景替换成活下去,努力等各种适合的词语。只是有句话说得好,伤口没出现在自己身上就不觉得疼,劝人的话说的再多也劝不了自己。
他之所以难过的难以自抑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死去,而是因为对母亲多年的误会以及母亲即将离开的这个现实。
得而复失比真正的失去要难过多了,他其实都做好这次也不会见到母亲的准备,可是谁知道竟然是如此大的打击。
他没有办法真正的喊方燕榕一声妈妈,方燕榕也不会认他这个身体当做自己的儿子。那是一个坚强而且感性的女人,他当初离开自己的父亲不是因为不爱,而是更爱自由。只是没想到自由的代价竟然会如此之大,让她接二连三的失去了两个生命里最爱的人。
这对活着而且重病的方燕榕来说,是多么的悲伤啊。
自己死了却活在白悠果的身体里,他也希望自己的父亲现在也活在别人的身体里,努力而且快乐的生活。母亲也是……死亡其实并不可怕,而绝望的死去才是真正的折磨吧。
白悠果回到长盈的宿舍,楼道里来来往往不少人,原本想要打招呼的看见他红肿的眼睛也都闭上了嘴,默默地绕开走了。只有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将自己手中没有打开的矿泉水递了过去,悄悄的说了声加油。
白悠果接过水,低声说了声谢谢。
他忘了这个小姑娘是谁的助理了,其实这个公司大多数人的名字他还没有和脸对上,十分模糊。
“钱小宝你怎么回事?还不赶紧过来!”不远处电梯旁边传出不耐烦的声音。小姑娘连忙应了声,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那人道:“以后少跟晦气的人说话,染上了晦气传染给我怎么办?你今天别跟着我出去了,去庙里拜拜去去身上的晦气吧。”
不少人都听到了这番话,不由自主的看向白悠果。白悠果回头看过去,那是个同样个头高挑长相不错的男人,当然,在这里想找个长得丑的那也有点儿困难。根据他得到的资料,这个人可算得上长盈的摇钱树之一,如今灿星办的什么练习生比赛前十,能唱会跳,还跟牧苏洋炒过CP,好像叫管子轩。
当然,也是因为长盈到处都贴着他的海报,白悠果才会有这么深的印象,并且能把名字和脸对在一起。
他没搭理这个人的茬儿,对他来说管子轩也就是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比自己小十多岁,跟他计较真的是拉低自己的智商和心智。
管子轩一拳头打到了棉花上,更加不爽了。他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想到白悠果毕竟母亲去世。他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拿着这种事给人添堵,增加自己的黑点。
他只是看不惯白悠果这个人,一个草包美人儿,还是个妈宝,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平时又不爱说话,看见谁都爱答不理。别说他了,怕是整个公司能喜欢白悠果的人都没有一两个。
这次公司拿到《侦探时间》的邀请其实有考虑过让管子轩去,但是管子轩却不敢冒这个险,万一没整好不但影响他在练习生里的名次,备不住还会让他的演艺生涯从此结束。他不是没想过通过这个综艺大红起来,但是这个综艺就是一把双刃剑,不到最后一刻,你完全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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