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2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傅棠舟一直握着顾新橙的手。
    医生刚刚还说了，半年怀不上属于正常范畴,没必要惊慌，怀疑这怀疑那。
    “老公,”顾新橙语气柔柔的,“我不该着急的……”
    她不知道的是，傅棠舟在这事儿上比她要着急。
    昨晚那个梦境,真的刺激到他了,不然他也不会一夜不合眼，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没法想象顾新橙因为这种理由跟他离婚,他太在意她了。
    “没事儿,欲速则不达，”傅棠舟安慰她，“顺其自然就好。”
    “嗯。”她点点头，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处,仿佛那里已经孕育了一个孩子。
    话虽如此,傅棠舟还是践行了医生给他的建议——带老婆出差。
    说来也怪,这几个月他们都精准地避过了顾新橙的排卵期。
    之前他们也是做过功课的,可没想到真得细致到具体的日子。
    这趟出差去的依旧是上海,升幂资本在上海有分公司，傅棠舟几乎每个月都会去上海一趟,停留时间长短不定。
    顾新橙提前把这几天的部门工作安排妥当，然后休年假了。
    她现在是升幂资本的老板娘，这是她第一次跟傅棠舟出差。
    平时她在工作中会接触到一些老板,他们当中有人会带着太太一起出席商务场合。
    她看了傅棠舟这几天的行程，要考察分公司的项目库，要见几个重要的投资人，还要和同行交流洽谈……行程满到爆炸。这么忙，难怪他以前一出差就没人影。
    她不禁好奇，晚上他还有精力跟她造小人么？
    刚下飞机，晚上就有一场和投资人的饭局。
    傅棠舟向投资人介绍：“这位是我的太太，顾新橙。”
    对方客气地同她握手，说：“傅太太真是年轻又漂亮。”
    顾新橙微笑着听傅棠舟和投资人聊事情，端庄得体，好像一只昂贵美丽的花瓶。
    投资人提到某个时下很火的概念，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叫什么，顾新橙委婉地提醒了一句，对方恍然大悟，说：“傅太太平时也关注这个？”
    “前两天偶然读到的，”顾新橙谦虚道，“不算很了解。”
    她和投资人聊起这个话题来，畅通无阻。
    投资人本以为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名媛富太，这么一番对话，他不禁刮目相看。
    再一打听，原来人家不仅是顶尖学府的高才生，还有自己的事业。
    他不得不赞上一句：“傅总好福气啊。”
    一场饭局下来，双方聊得非常投机，这笔十亿级的投资款，想必已是升幂的囊中之物。
    两人回到入住的外滩酒店，窗外风光甚好，对岸的高楼大厦上霓虹闪烁，轮渡在江上游来游去。
    顾新橙对着镜子卸妆，她今年是二十五六的年纪，不算很小。少了妆容的衬托，她整个人更显幼态，这在职场和商场上并不算一件好事——看上去太年轻，容易显得不靠谱。
    她站在傅棠舟身边，外人恐怕会以为她更像傅棠舟的秘书，而非太太。
    想到这儿，顾新橙嘴角弯了一下，对傅棠舟说：“明天你要去公司开会？”
    “嗯。”他低头挤着牙膏，先给她牙刷上抹了一点儿，然后才轮到自己。
    她半搂着他的腰，说：“我去给你当小秘书，行不行？”
    傅棠舟用玻璃杯接着自来水，听了这话，蓦地一笑，问：“好好的当什么秘书？”
    “弥补你的遗憾。”她说。
    顾新橙曾经在隆鑫实习过几个月，期间还和傅棠舟碰过面。
    他明面上没说什么，心底却是醋浪翻涌——当然，这是他结婚以后才告诉她的。
    那天晚上，他在床上这么逼问她：“你给钱总当秘书，都不肯给我当秘书？”
    “我什么时候给钱总当秘书了……”顾新橙觉得她很无辜，“我就是在投资部实习而已。”
    “我不管，”他不由分说地顶开她的腿，“反正在我看来跟秘书也没两样。”
    顾新橙甚是无奈，她不知道傅棠舟的飞醋能吃到钱总身上。
    也罢，他可不就是这样儿么？当初他连王总的醋都吃。
    傅棠舟没拒绝顾新橙这个小提议。
    第二天早晨，顾新橙穿上职业套装，给他当起了小秘书。
    于修见顾新橙这番打扮，惊到失语——难道他要失业了？再好用的秘书，也比不上老婆，是不是？
    傅棠舟结婚也就是这一年间的事儿，别说分公司的员工了，就连总公司的员工也鲜少见到这位神秘的傅太太。
    所以顾新橙跟傅棠舟去分公司开会时，没有怀疑她秘书的身份。
    她在职场待久了，职业套装一上身，颇有几分总秘的架势。
    开会的时候，傅棠舟悠哉悠哉地坐在会议桌前的办公椅上。
    顾新橙腰杆挺得笔直，神情专注，俨然一个好好秘书。
    他的目光时不时往她这儿看一眼，然后勾勾嘴角，继续听下属汇报工作。
    会议结束之后，傅棠舟回办公室，叫了两个部门主管单独面谈。
    他对顾新橙说：“冲杯咖啡。”
    顾新橙瞥他一眼，应声说：“……是。”
    他使唤人倒是使唤得得心应手。
    顾新橙去茶水间给傅棠舟冲咖啡。他喝咖啡不爱加糖，至于泡咖啡的水温……她还真不太清楚。她得承认，傅棠舟平时在家从不让她做这些事儿。
    咖啡机正在磨豆子，她盯着无名指上的婚戒看得出神——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人注意到她和傅棠舟的婚戒是一对。
    她用八十度的水温冲了一杯咖啡，端去办公室。她敲了敲门，门锁没关。
    她推开门走进去，里面除了傅棠舟，并没有别人。她将门合上，问：“谈完了？”
    傅棠舟用钢笔在纸页签着字，他“嗯”了一声，没抬头，却摁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按钮，门自动落锁了。
    顾新橙将咖啡放到他桌上，学着秘书的口吻毕恭毕敬地说了一句：“傅总，您的咖啡。”
    傅棠舟签完最后一页，将钢笔笔帽扣上，说：“辛苦了。”
    演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可他很少对秘书说这种话。
    他将椅子向后移了半步左右的距离，说：“过来。”
    顾新橙：“嗯？”
    她尚在疑惑，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拽到身边，直接坐到了他腿上。
    “你干嘛？”顾新橙忽然羞涩，小声提醒，“这是在公司。”
    “放心，没人敢进来。”傅棠舟的手顺着她裹着丝袜的腿向上移动着。
    这一幕画面勾起了顾新橙的梦境，她登时警铃大作，说：“你这是职场性丨骚扰。”
    傅棠舟手没停，在她耳边低语：“骚扰老婆也有错？”
    她推开他的手，问：“你让我来当秘书，想的就是这个？”
    傅棠舟佯作思索几秒，大言不惭道：“是啊。”
    角色扮演的同时还能解锁新场景，她倒是想了个好主意。
    顾新橙：“……”
    她发誓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一条，男人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她环顾办公室，说：“我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
    他的指尖轻巧地解开她的衣扣，说：“我的爱好是你……”
    他早就想这么和她做了，只是以前没机会罢了。
    ……
    顾新橙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他扶了她一把，她才站稳。
    当天晚上回酒店后，她死活都不让他碰了——他吃人简直不吐骨头。
    他在这方面花样百出，两人的婚后生活多姿多彩，比结婚前玩得还要刺激。
    然而，这种刺激必须得叫停了。
    从上海回北京之后，顾新橙隐约觉得身体有点儿异样。
    大姨妈迟到的第三天，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用验孕棒测了一下。
    两道杠。
    这个结果令她又惊喜又慌张。
    之前试了那么多次都没成功，结果孩子就这么来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果将来宝宝知道它是爸妈在办公室里恩爱来的产物，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压抑住狂喜的心情，决定暂时不把这个消息告诉傅棠舟。
    这天晚上，傅棠舟下班到家，顾新橙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抠着手机。
    她随意地指了下茶几上的纸袋子，说：“送你一个小礼物。”
    傅棠舟将纸袋拿来，掂量一下，问：“里面不是摄像头吧？”
    顾新橙：“……”
    她以前是送过他一个摄像头，没想到他时至今日都耿耿于怀。
    好小心眼的男人。
    “不要就算了。”顾新橙说。
    “要，”傅棠舟坐到她身边，“老婆送的，我都喜欢。”
    他将纸袋里的盒子拿了出来，又问：“怎么突然想到送我礼物？”
    “嗯……”顾新橙说，“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
    “什么日子？”傅棠舟怕他忘记什么重要的纪念日，可今天委实是个寻常日子。
    “哎呀，你别磨蹭了。”顾新橙催促他，“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傅棠舟将盒子打开，这是……验孕棒？两道杠？
    他的神情从愣怔到惊讶再到喜悦，没有丝毫的掩饰。
    顾新橙观察着他的表情，嘴角的笑意蔓延至眼底。
    他一把搂住顾新橙，力道大到像是要捏碎她，她能感受到他颤抖的手臂和震颤的胸腔。
    他的兴奋和激动，不言而喻。
    “你轻点儿啊……”她笑，“别吓到宝宝了。”
    他连忙松开手，垂首去寻她的唇，低喃着：“新橙，谢谢。”
    “谢什么？”她眼睛晶亮。
    “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不用谢我，”顾新橙的手捧着他的脸，“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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