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傍晚的霞光映红了半边天,院子里的丁香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白日闷热了一整天,在这时吹起一股股柔柔的清风,终于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
窗前对着的书案上有几页写好的经文,微风吹过向上翻起小小的弧度,近处砚台里的墨汁已经吸干。
媚娘左手托着腮坐在书案前,秋水明眸的眼睛眺望远处,眉头微微蹙着,面色平静。毛笔握在右手中持着写字的姿势,纸上几行妍美秀气的小楷,落下了三四朵墨色的梅花,显然美人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已有段时辰了……
自从第二日给婆婆许氏和翠芝敬茶之后,已经过去有五日了,媚娘不曾见过大郎,他也未再踏进她的院子半步。
回想那日早晨,媚娘第一次见到许氏,细眉宽额,目光慈和,唇边一直挂着笑容,说话慢声温语。 许氏在媚娘踏进屋后就一直打量着她,初见有惊艳有欢喜,脸上挂着满意之色。她赏给媚娘一对和田玉手镯做见礼,这玉镯白润通透,光泽细腻,一看就是上等好玉。
媚娘回礼的是一副黑绒抹额,绣工精致,面料柔软舒适,她恭敬地说:知晓娘有头痛之疾,这副抹额即可戴在头上缓解头痛,又可在天冷之时所用。许氏非常高兴中意并亲手接过。
大郎嫡妻张翠芝,今年整双十,容姿清秀,身形有些瘦弱,微微娇喘。她的眼睛大而黑亮,应该算是五官中最美的一处,而此时却带有惆怅和悲苦的神采,眼角处有些泛红,眼底乌青,即使脸上有敷过粉的痕迹仍没有遮盖住那两团青色,唇上淡淡涂了层胭脂,让她显得略为精神些,想必昨晚对她来说是一个不眠之夜。
翠芝给了媚娘一个玉如意做见礼,媚娘心中感慨,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可叹命运如潮如落,变换莫测,原本应该琴瑟和鸣,相守一生的两个人,却因不能传宗接代,使两个人的感情逐渐变得生分。
媚娘对翠芝升起几分悲悯之心,同时也庆幸自己能够嫁给大郎,不论处境多么困难,今后都会牵扯一生。
媚娘有意看一眼大郎,却见他和刚才与她独处时,神态判若两人,之前他神色柔和,目光温暖,而此时的大郎他目光沉沉,眉头紧蹙,好像在克制什么,容忍什么。
那日叩拜礼后,大郎就出了门,身边的夏露打听说当晚他留在了翠芝房里,第二日以后是在书房过的夜。
这几日,媚娘每日按时去给许氏请安,有时陪她多说会话,有时和她在院子里赏赏花,摆弄一下花草。翠芝因有病为原由,免了她每日请安的规矩,这也让媚娘自在些。
除了去给许氏请安,媚娘不曾踏出自己的院子,她现在每日都在抄写经书祈福,她谨记吃食和衣物是最容易让旁人做手脚,落人口舌的,所以这份载满虔诚的经书是为翠芝所写的。
大郎不见她的原由何其简单,就是他与小妾翻云覆雨后,面对青梅竹马的妻子心中惭愧内疚。媚娘在未嫁前,曾听说过他的传闻,现在媚娘已心生爱慕,所以她不想只为大郎生孩子,她还要得到大郎的心。时下,示好是唯一可行的法子。
正如媚娘所想,那日翠芝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强做欢颜的样子入了大郎的眼,过往的美好一幕幕出现在眼前,让大郎心中升起有几分酸楚。
大郎逃也似的出了门,他在外一整日直至子时才回许宅,踏进翠芝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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