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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度醒来,已经是凌晨。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据护士所说他是被人背到医院的,那人送他来医院就走了。
他身上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儿低血糖,打一瓶药便能回去。
虽然护士这么说,但聂良丞自己知道根本不是这会儿事,他是被那个灰头发男人给打昏的。想到这他咬牙切齿的去翻一旁的羽绒服。幸好手机还在,他正要拨打报/警电话,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卡没有了。
不光如此他去翻包,身份证也没了。想也知道是谁拿走的。
他气的牙痒痒,借旁边病床病人的手机先打了报/警电话,又和朋友联系。
第二天上班,他请了一上午假去办身份证。回了诊所被同事告知有病人在等他。看了眼病人添的表,是个叫孔锦钰的男人。
在看清病人是谁的那刻,聂良丞险些没把手机甩那人脸上。这不就是昨天的灰头发男人。这会这人换了件暗红色皮衣,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穿着皮靴的长腿无处安放般一晃一晃的。
他压下火气,笑眯眯的道:“孔锦钰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孔锦钰嘴角挂着玩味的笑。两只手指从皮衣口袋里夹出一张身份证,看了看聂良丞,又看了看身份证。
“聂良丞医生。”
刚才办完身份证,他抽空去了趟派出所,得知昨天满身是血的那个男人竟是个通缉犯。在他报/警的前两个小时,被人扔派出所门口了。监控显示扔人的人戴着头盔,看不清脸。
既然是通缉犯就早说,何必还要打昏他。想到这聂良丞气不打一处来。但脸上还是挂起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他是心理医生,既然对方是来看病的,他必须要展现出自己的专业性。至于其他的,等咨询结束再问不迟。
整个心理咨询过程,孔锦钰要不就不说话,要不就所答非所问。
最后结束弄得聂良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也什么都不问了,直接开门送客。走之前还不忘把自己身份证要回来。
之后的一年,孔锦钰时不时就会来,最开始还能和他说些话,后来来了就躺沙发上睡觉。仿佛把这当成了宾馆。
和孔锦钰认识时间长了,聂良丞倒也没那么讨厌这个人了。孔锦钰外表看似张扬,实则是个善良的好人。
以一种不好的方式去做好事的好人......
比如在街上遇到男人揍女人的,孔锦钰上去就能把男的鼻子打歪。短短一年时间,他就抓住了六个通缉犯。无一例外被打成重伤丢在派出所门口。
和他混熟了之后,聂良丞也经常会劝他不要采取这种强硬的方式。这是错误的。
孔锦钰却只会看着他,一字一句认真道:“做不到。”
身为心理医生,聂良丞自然也知道孔锦钰这是一种疾病。但他并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偶尔孔锦钰来的时候,脸上身上还带着伤。他能做的只有尽力的劝说,还有帮他处理伤口。
变故发生在第二年冬天,也是二月。年节将至,聂良丞见孔锦钰一个人孤苦伶仃也没什么朋友,便邀请他来自己家吃饭。
冬天六点天已经黑透了。街上静悄悄的,两个人说着话并肩往超市方向走,马路上却突然窜出来一辆卡车,直直朝二人的方向撞过来,速度太快难以闪避。
下意识,聂良丞推开孔锦钰,自己则正好被卡车撞上。意识模糊之际,他见卡车上走下来一个人,手里还拿着刀,朝孔锦钰冲过去。
孔锦钰心思却完全不在那人的身上,跪在地上抱着他逐渐冰凉的身体,眼中透着焦急和恐惧。
“我早该听你的。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竟是哭了。
“小......小心。”他话还没说完,拿刀的人已经冲过来,将刀子狠狠刺进孔锦钰胸口。
两个人的身体倒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积雪。弥留之际聂良丞听到了不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这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孔锦钰的手。
他,真是上辈子欠孔锦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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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回忆起往昔,聂良丞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红色的天空。
“想什么呢?”孔锦钰从后面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头发是乖顺的黑色。脸上再没其他乱七八糟的饰品。
“想我怎么这么倒霉认识了你。”
“上天注定。”
“去你的上天注定。”聂良丞接过咖啡。看着楼下刚巧走过的迟昀阳和易炎洌,笑意渐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的小可爱们~我会努力提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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