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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吩咐下面的人查一查曾庆,尤其是经济状况。然后给顾承泽打了个电话:“顾总,法务部好像出了一点问题,我怀疑曾庆图谋不轨。”
顾承泽那边有些吵闹,还传来了林可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顾承泽
那边安静了一些:“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张秘书又重复了一遍。
顾承泽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有证据吗?”
张秘书:“……没有。”
顾承泽说:“那再查。”
张秘书说:“可是明天就要庭审了。”
顾承泽说:“没有人备用了吗?”
张秘书:“有是有,但是……”
大公司就是这样了,什么都是一群人分工合作。曾庆作为顾氏法务部的头,对这起案件了解是最多的。其他二把手大多只负责某一个方面,对整体案件没有直观的印象。就算让临时补课,明天的效果也会差很多……
再加上现在还没确定曾庆有问题,事情就变得有些复杂了。说实话,张秘书心底里是想赌一把的——赌曾庆没有背叛公司,赌刚刚注意到的细节都是巧合,是自己想多了。
沉默片刻之后,顾承泽说话拍板了:“先让备有人选做好充足的准备,根据明天上庭之前查到的结果来决定,到底上谁。这个决定……你没有问题吧?”
顾承泽和张秘书都有最基础的判断力,张秘书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有什么新进展,我会主动告知您。”
顾承泽说:“可以。”
张秘书听出顾承泽有些心不在焉,问道:“那么,您那边的情况呢?”
顾承泽说:“他不愿意捐出骨髓。”
那个病患的骨髓,对于这种病症的研究十分重要。那个人愿意配合林可做一些检查,却不愿意捐出骨髓。他说这是他的宗教信仰。
顾承泽正在想办法,让他克服自己的宗教信仰,但目前为止收效甚微。
张秘书发自真心地说:“祝您成功。”
顾承泽问:“那……宁宁呢?”
天知道他憋了好久才问出这个问题……张秘书打电话来的第一瞬间他就想问了,但他必须忍住。
他怕自己抑制不住心情,迫不及待地回国去看宁修。
但是不可以,他这次来美国,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说服那个病号捐出骨髓。顾承泽要带着骨髓回去找宁修。
张秘书说:“宁先生似乎还没醒,问还没有接到医院方面的通知。要么我去医院,把宁先生的情况播报给您?”
顾承泽说:“……
好。”
.
顾承泽打完电话回去,看到林可和迈克尔都看着自己。
那个病例是由林可接待的,所以对林可格外亲近信任,要是林可没有说“这个检查是必要的”,也不安慰他不会有事的话,恐怕永远也没人能说动他。
那个病例也看着顾承泽。
顾承泽说:“怎么了?我们继续谈,抱歉我刚刚接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
林可下意识地问:“是宁修的吗?”
对于现在的顾承泽来说,只有宁修能令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吧。
顾承泽看了林可一眼,林可仍旧戴着眼镜,只是眼镜里头的目光却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顾承泽注意到了这个差别,本来想说是张秘书打过来的,硬生生改了口,说:“嗯,是宁宁打过来的。”
林可的表情变得有些失落。
那个病人望着林可,说:“lin医生,你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林可说:“没什么。”
那个病人问:“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你们还有别的问题吗?或者说,我还有什么别的检查要做吗?”
林可像是有点恍惚,摇摇头说:“没有了。”
顾承泽皱了皱眉,说:“不是还有一项穿刺吗?”
林可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病人就说:“那太疼了,我不想今天做。lin医生,你说呢?”
林可思考了一会儿,说:“的确会疼痛。如果你状态不好,我们就改天再说,好吗?”
那个病人挑衅地看了顾承泽一眼,好像在说:你看,lin医生都这么说了,我才不听你的。
顾承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若有所思。
……
离开这个病人的家时,外面下起了大雨。
林可没有打伞,有点愁眉苦脸的。
那个病人从背后冲出来,说:“lin,雨太大了。你要是不方便回去的话,就在我这里住一晚上,怎么样?”
顾承泽撑开手中的大黑伞,说:“我这把伞能撑两个人。”
林可愣了一下,说:“嗯?”
顾承泽说:“我送你回家吧,你现在住在哪里?”
林可的呼吸很明显停滞了一下,然后顾承泽看见林可对那个病人说:“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你的身体数据我还没来得及分析。谢谢你的好意,我
还是回去吧。”
顾承泽撑开了雨伞,往林可那边挪了一些。
林可钻到伞下,两个人一起走进大雨中。
顾承泽几乎大半个身体都在外面,用伞罩住了林可。
林可因为这个分配觉得不好意思,连忙说:“你淋雨了吗?你进来一些吧。”
顾承泽淡淡地、低沉地“嗯”了一声,往中间挪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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