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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修说:“那您来吧。”
说完往厨房外走去。
顾承泽忍不住喊他:“宁宁,你去哪儿?”
宁修说:“我去上厕所。您要一起么?”
宁修竟然是笑着的,只是眼底没有笑意,冷冷的样子,像是要把顾承泽的眼睛和心都给冻伤。
顾承泽:“……你去吧。”
顾承泽把鸡解冻,并且洗干净了。想做汤时面对那么多调料,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选择。
宁修从外面回来,手上有些湿润。他接过那只鸡,驾轻就熟地往锅里放。
或许是做了太多次的缘故,宁修煮鸡汤有一种流畅的美感,顾承泽一直盯着宁修的手看,心里有点馋。
宁修顿了一下,说:“……我洗过手了。如果阿泽不放心,我可以再洗一遍。”
顾承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道:“你喜欢喝鸡汤吗?”
宁修做了那么多次鸡汤,似乎只有一次是他自己喝了的——还是跟林可一起的那一次。宁修喜欢喝吗?他会厌倦吗?
宁修继续动作,没有说话。
就在顾承泽以为宁修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宁修忽然说:“最开始是喜欢的。只是我没有顾总这样长情,尝过几次之后,也就觉得有些寡淡了。”
寡淡。
明明是在说鸡汤的事情,顾承泽却总觉得宁修意有所指。
心里钝钝地疼,顾承泽竟
然已经有些习惯了。
“你觉得太淡了?那可以多加点盐,”说到这里,顾承泽又觉得语气太生硬,像在指手画脚一样,于是补充了一句:“按照你的口味来。”
宁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按照我的口味来,我就不会汤了。”
顾承泽捏了捏手掌心,说:“宁宁,你这样善变,只喜欢品尝陌生的东西吗?”
睡够了他就跑路,在法国呆了没几天又厌倦莫尔斯……环游世界的理由是想看一看没有见过的世界。
这一切都显示出,宁修其实是一个喜欢新鲜事物的人。
这么说来,跟了自己一年多,反而是一件稀罕事了——尤其是那么珍贵的两年。
宁修低头放调料,说:“还是按照之前的口味来吧,我其实……不喜欢喝鸡汤。所以你喜欢就可以了。”
顾承泽看不清宁修的表情,但他觉得宁修很难过。他一把抓住宁修的手腕,说:“你别哭……不喜欢就不做了。”
他想让宁修看他,但宁修真看他了,他才发现宁修眼神干净清明,里头平静得很,哪里有难过的情绪?
宁修说:“我没哭。”
顾承泽愣了一下。
为什么他会觉得宁修在哭呢?
宁修看了顾承泽一会儿,发现这个杀伐果断的大总裁竟然眼眶微红,像是竭力隐忍着什么的样子。
宁修伸出手摸了摸顾承泽的眼睛,说:“顾总,你也会哭吗?”
顾承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自己悲伤,所以觉得所有人都悲伤。
宁修刚刚摸过鸡肉,手上有淡淡的腥味和花椒桂皮的好闻味道,他的手甚至还是湿的。
顾承泽抓着宁修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那里温热,还能感受到心脏缓慢而坚定的跳动。
顾承泽说:“我也是人,也有情绪,也会犯错。”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好好珍惜宁修,知道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人都是这样吗?顾承泽不知道。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停顿了很久。宁修的手都被顾承泽的体温给捂热了,手上的水也都蒸发了。
宁修忽然叹了一口气,说:“做吗?”
顾承泽仍旧红着眼,看着宁修。
有了鸡汤的事情在前,他很怕宁修是为了迁就他。
毕
竟,宁修又把两人的关系拉回到了金主和金丝雀上。
或许是因为这样比较简单,而宁修没什么精力经营复杂的感情了。顾承泽竟然都知道。
宁修说:“我们有多久没做了?我现在有点想要。”
说着,宁修的手在顾承泽的胸口上撩了一把。
顾承泽瞬间被点火,他弯腰一搂,就把宁修公主抱了起来。
宁修搂着他的脖子,表情依旧是淡淡的,让人还怀疑他说的“想要”。
顾承泽有点犹豫,说:“你……”
宁修推了推他的肩膀,说:“快一点。”
顾承泽沉默地抱着人进了浴室。
这一次的体验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顾承泽几乎扮演了一个完全的服务者角色,做什么都很温柔,还总是关注宁修的表情反馈。
最后宁修翻身坐在顾承泽上面,说:“顾总今天要是不行,那就让我来。”
顾承泽眸色一暗,转而把宁修压在身下,说:“下次。等我好好清理过。”
宁修闷哼一声,在顾承泽背上抓出一条红痕,然后说:“不需要,我不稀罕。”
顾承泽沉默地工作,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嗯。”
……
做完之后,顾承泽给宁修洗澡。
宁修躺在浴缸里,像一条舒展的鱼。
顾承泽找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挤了沐浴露,往宁修身上抹。
“你太瘦了。”
宁修说:“你喜欢胖一点的,我恐怕无能为力了。”
顾承泽说:“是你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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