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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医生犹疑道:“可是,那通电话不是打给你的……”
宁修打给自己父母,宁母因故没有接到,顾承泽便不知道借助什么手段,把电话转到他那里去了。
明明顾承泽比宁父宁母更有可能提供帮助,但在那个时候,宁修也从未想过求助顾承泽。
卢医生刚说完这句话,就听见顾承泽挂断了电话。
顾承泽已经变成了不愿意了解真相的、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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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修在病房里睡了十五个小时,才勉强醒了过来。
医生冲进重症监护室的时候,顾承泽的整颗心
都被提了起来,只敢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看。直到医生明显松了一口气,他才用意大利语问:“我可以进去吗?”
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宁修就认出他来了。宁修往门口看了一眼,然后就像触电似的移开了目光。
这一个细节没能逃脱顾承泽的眼睛,顾承泽被刺痛了……宁修就这么不愿意看到他?
顾承泽得到医生的允许,慢慢走了进来。医生退开了些,把空间留给这一对小情侣。
宁修艰难地偏过了头。
顾承泽说:“宁宁,我抓住你了。”
宁修干脆闭上了眼睛。
顾承泽说:“囝囝,你累了吗?那就先睡吧,我陪着你。”
话一出口,宁修就看着他,语气生硬道:“不准叫我囝囝。”
顾承泽缓缓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说:“你现在有办法拒绝吗?”
这里是意大利,宁修语言不通,身体不好,除了接受自己的安排,还能做什么吗?
宁修太脆弱了,身体瘦弱,脸色苍白,连一向红润的嘴唇也干涸了起来。
这一刻顾承泽的内心忽然生出一种残酷的快/感,好像宁修变成了他的掌中之物,宁修是他一个人的宝藏,没有人会再来打扰他们。
宁修看着围在周围的医生,用英语说:“我要出院。”
顾承泽摇了摇头,说:“他们听不懂,就算听得懂,你认为他们会听你的吗?”
宁修:“……你!”
顾承泽脸上带着温柔和煦的笑意,他坐在床边,低头吻了吻宁修的嘴角。
宁修说:“我们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
他想挣脱顾承泽,但没有力气。
顾承泽一边吻他,一边说:“你不满足于情人关系,那我们可以进入一种新的关系。你喜欢我这么多年,临死之前还要跟我在一起……这么浓烈的爱,我不好好报答,怎么对得起你呢?”
听到这句话,宁修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脸上……他是喜欢顾承泽,但这本该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他的爱意柔软,但顾承泽是个坚硬的人,他并不会好好保存这份爱意,只会在这种时候当作武器掏出来,不停地伤害别人。
宁修刚醒过来,躺在病床上没办法挣脱,只好张开嘴,重重地咬了顾承泽的舌尖。
血腥味很快弥漫开来,顾承泽或许是痛的,但他只是送着自己的舌头更加深入。血腥味更重了,宁修被迫咽了咽,心里只觉得恶心。
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顾承泽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顾承泽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可怕的话:“你根本保护不了你自己,还是被我绑一辈子吧。”
身边的意大利医护人员听不懂中文,看着两人温言软语地接吻,还以为这是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纷纷鼓掌。
宁修不想看顾承泽,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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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泽在意大利滞留了好几天,法国那边的负责人一直在联系他,都让张秘书处理了——那本来就只是一个小合作,按道理来说是轮不到顾承泽出面的。顾承泽愿意出这个差,更多是出于一种不可言说的微妙心理。
现在逮住了宁修,顾承泽身上那种疯狂的气息被隐匿起来了,表面上看还是那个理性严厉的顾大总裁。
张秘书问顾承泽:“顾总,您什么时候回国?需要我提前准备私人飞机吗?”
顾承泽说:“暂时不用。”
宁修听到他打电话,忽然说:“我要回去。”
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宁修对自己与死亡之间的距离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他不能再耗在这里了,他想见父母一面。
顾承泽说:“后悔出国了?也对,顾家能给你最好的治疗和支持,你太冲动了。”
顾承泽轻轻叹了一口气。
宁修并不怕死,也不后悔。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见父母一面,就像他应该去看看世界、应该体验被别人追求一样。
这是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可惜顾承泽永远理解不了。
宁修有些诧异地说:“我为什么要后悔?我看到了美丽的景色,也遇到了爱我的人,对于这场期待已久的旅行来说,我已经够本了。”
只是倦鸟归巢,他终究还有另一种牵绊,与顾承泽毫无关系的牵绊。
听到宁修这句话,顾承泽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他一字一顿地说:“爱你的人?”
是指那个莫尔斯吗?
顾承泽说:“你跟他做了?”
宁修看着顾承泽冷冰冰的表情,忽然笑了一下,说:“他比你温柔多了,至少不会让我
在床上流血。”
顾承泽猛地站起来,欺近宁修,说:“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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