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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 野生“尸解仙”(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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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吴良虽然方才便觉得甄宓可能有其他的想法,但依旧不太明白甄宓究竟想做什么,居然在这种时候命狐仆阻止自己。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左慈传承兕头骨上记载的巫术么?
    这不就等于自己此前煞费苦心热辱负重,最终却给左慈做了嫁衣?
    何况兕头骨上记载的究竟是什么巫术还不好说……
    若真是甄宓此前提到的“尸解法”,一旦左慈完成了传承,便拥有了历史记载中戏弄曹老板的那些能力,那么局势便将再一次发生反转,吴良非但别想再控制他,说不定连他自己与典韦的处境也会变得十分危险。
    所以。
    吴良觉得最保险的方式便是阻止左慈完成传承,若有必要现在趁着左慈正在毫无防备的传承状态,出手将其斩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那兕头骨上的文献释义工作。
    大不了之后再想办法费些功夫将其带出去,又或是先教甄宓通过狐仆的眼睛看过之后,再想办法通过托梦的方式一点一点翻译出来。
    这两种办法肯定都要花费更多的力气与更多的时间,但却怎么都胜过眼睁睁看着左慈完成传承。
    与此同时。
    典韦见吴良有上前阻止的意思,亦是拎着刀冲了过来,只需一刀便可教左慈人头落地。
    只不过看到那狐仆的阻拦与吴良脸上的犹豫与疑惑之色之后,他才暂时停了下来,等待吴良下一步的指示。
    另外一边。
    “吴公子,那左慈竟敢欺骗于你,你看他现在的模样,八成是已经得了这里的秘法,你若再不阻止他可就来不及了!”
    张梁看到此刻的情况,亦是跃跃欲试的向前走了两步,但见典韦那凌厉的目光已经向他扫去,这才不得不停下脚步,接着面露焦急之色大声对吴良说道。
    这个家伙肯定不是在替吴良着想,他比任何人都想得到此处的秘法。
    只可惜目前他是三方之中最弱势的人,贸然上前强夺只会自讨苦吃,因此他只能寄希望于吴良与左慈发生冲突,最好还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这样他才能够找到那么一丝丝机会。
    就算最终无法达成他想看到的局面。
    无论是左慈身亡,还是吴良与典韦出了岔子,对他而言都不是坏事,最起码他少了一个敌人,生还的机会也变得更大。
    “嗷嗷!”
    狐仆闻言立刻冲张梁露出一个凶恶的姿态,接着回头看向吴良时,却又如同拨浪鼓一般摇起了头。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吴良见甄宓态度如此坚决,心知甄宓应该不会害自己,而就算是“尸解法”对甄宓也毫无用处,终于还是强迫自己耐下了性子,开口问道。
    “呜~”
    狐仆看吴良冷静了下来,接着一跃自石床上跳下,接着两条后腿踩踏着墙壁进行了一次接力,便已轻而易举的跳到了吴良此前查看过的那个内部刻有一个朱字的“铜钵”旁边,这才回身对“嗷嗷”叫了两声,使劲晃着脑袋示意吴良去注意那个“铜钵”。
    “你叫我拿起这个‘铜钵’?”
    吴良猜测着甄宓的意思。
    “嗷嗷!”
    狐仆连连点头。
    “然后呢?”
    吴良走上前去照做,依旧不明白狐仆的意思。
    而狐仆则由从那处壁龛中跃了下来,接着三两下窜到了左慈身边,抬起一只小爪子轻轻拍了拍左慈身前的空地。
    这次吴良倒是立刻领会了甄宓的意思。
    她这是要吴良将那个“铜钵”放到左慈面前。
    可至于为何要这么做,吴良却依旧无法领会,难道左慈正在领悟的秘法还与这个“铜钵”有关?
    又或是接下来左慈将会用到这个“铜钵”?
    再或者是只需将这个“铜钵”摆放在那个地方便能够阻止左慈领悟秘法不成?
    “嗷嗷!”
    狐仆又拍了两下地面,见吴良依旧一脸疑惑,并未立刻照她的意思去做,她似是也明白吴良的顾虑,于是立刻用爪子在地面上写下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字——安。
    她写下了一个“安”字。
    这显然是教吴良安心照做的意思。
    “好吧,信你一次。”
    如果是白菁菁又或是瓬人军中的其他骨干对吴良如此表达,吴良八成不会有太多的犹豫。
    只不过甄宓加入瓬人军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并且还是甄宓自己主动追随,再加上她的特殊身份,以至于吴良内心深处对她还是有所顾虑。
    但事已至此。
    吴良还是更愿意选择相信甄宓,毕竟甄宓与左慈素昧相识,莫说是交情了,便是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他觉得甄宓没有理由去帮助左慈。
    最终,吴良还是依照甄宓的意思,走上前去将那个“铜钵”稳稳的放在了左慈面前。
    “嗷嗷!”
    狐仆随即又叫了两声,似是对吴良表示赞赏,接着便重新跳回石床之上,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蹲坐了下来。
    “接下来呢?就这么看着么?”
    吴良问道。
    “呜~”
    狐仆一边点着头,一边抬起一只小爪子又慢慢放下,这是教他平心静气。
    “……”
    吴良此刻依旧是一头雾水,却又不确定自己究竟还应该做些什么。
    “吴公子,这秘法非同小可,难道你就如此拱手相让了么,左慈何德何能,竟教你如此助他,你可要小心他得了秘法翻脸不认人啊!”
    张梁见吴良居然被一只小狐狸牵着鼻子走,心中虽有诸多不解,此刻却无法似吴良一般平心静气,连忙又在一旁大声谏言。
    “你闭嘴吧,哪有你说话的份?”
    吴良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喝道,“典韦,他若是再大喊大叫,你便割了他的舌头!”
    “诺!”
    典韦虎目一瞪。
    “……”
    张梁立刻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闭上嘴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依旧一脸焦急的向左慈那边张望。
    ……
    吴良觉得传承巫术的时间应该不会太短。
    因为他在传承“厌劾之术”的时候,便用了好几个时辰。
    只是不知道这时间与个人的悟性或其他的因素是否有关,也没准儿左慈便能够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完成。
    所以他也不敢放松警惕,干脆跑去再睡上一觉好好在梦里问问甄宓究竟什么想法。
    毕竟一旦开始托梦,他与甄宓便都要无法再顾及左慈的情况,只留典韦一人既要看住张梁,还要留意随时可能醒来并掌握了一门新秘术的左慈,这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了,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教他一刀将左慈砍了一了百了。
    一时间。
    石室中静得有些吓人。
    张梁不敢再随便说话,狐仆又不能发出人语,而吴良与典韦暂时也没什么好聊的,所有人都只能将注意力放在左慈身上,留意他身上接下来将会发生情况。
    如此大约等待了半个时辰后。
    “啊哈——”
    张梁率先打了半个哈欠。
    典韦闻声一眼瞪过去,张梁吓得连忙捂住嘴巴,将剩下半个哈欠强行咽了下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
    “咯咯咯咯……”
    吴良依照甄宓的指示摆放在左慈面前的“铜钵”忽然颤动了起来,钵底与地面摩擦不停发出轻微的响动。
    “什么情况?”
    吴良看向了狐仆,面露惊疑之色。
    典韦也握紧了手中的兵器,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
    “……”
    张梁亦是瞬间来了精神,目光复杂的望向左慈与左慈面前的“铜钵”。
    就连甄宓附身的那只狐仆,亦是已经站起身来,甚至弓起了后背,似乎随时准备扑上去,至于要做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咯咯咯咯……”
    铜钵依旧在不停的颤动。
    这个过程竟整整持续了十分钟。
    吴良的眼睛都有些酸涩,典韦与张梁亦是调整了好几回站姿,唯有那只狐仆依旧弓着后背保持着进攻姿态,仿佛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终于。
    “!”
    “铜钵”停止了颤动。
    与此同时。
    只听“唰”的一声。
    狐仆瞬间化作一道残影窜了出去,一晃眼的功夫便已经出现在了“铜钵”旁边,接着它猛然张开嘴巴一口叼住那个“铜钵”,扭头便向吴良这边疾驰而来。
    下一刻。
    她已经窜到了吴良的面前,冲吴良点头示意。
    待吴良看出她的意图,一脸疑惑的伸出手讲那个“铜钵”接入手中之后,她才松开嘴巴,又三两下跳到了吴良的肩膀上,邀功一般眯着眼睛用小脑袋磨蹭着吴良的侧脸。
    “呃……”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吴良看着手中的“铜钵”依旧一脸懵逼,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铜钵”又究竟有何用处?
    此刻他唯一能够感觉到的便是。
    这“铜钵”入手并不像之前那般冰凉,反倒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丝比人体体温略高的温度……
    也就在这个时候。
    “砰!”
    一声闷响骤然响起。
    吴良连忙循声望去,只见左慈竟已经仿佛失去了知觉与力气一般歪倒在了地上,那一声闷响正是他的脑袋磕在地上的声音。
    “这是……”
    吴良一愣。
    下一刻。
    “哈哈哈!”
    另外一个左慈已经站在了旁边,脸上浮现出极为明显的狂喜之色,语气狂妄的大笑起来,“成了,我成了!自此天下便无人能再奈我何!”
    而在狂妄大笑的抒发心中激动的同时。
    这个左慈的脑袋与眼睛却并未闲着,他一边扭动着脑袋,一边眼睛不停的四下查看张望,似是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结果找遍了自己身边,他也最终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正在寻找的东西,脸上随即露出一抹焦虑之色……
    直到他抬起头来看向吴良。
    确切地说应该是看到吴良手中的“铜钵”。
    “?!”
    这个左慈脸上的表情瞬间变的僵硬起来。
    此刻他的表情该怎么形容呢……就有点类似于刚发了年终奖准备回家给老婆一个惊喜,结果一推开门却发现老婆正和另外一个男人躺在床上学英语时的表情,复杂到教人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看到左慈的表情,吴良似乎明白了什么。
    狐仆虽然不能人言,但如今落入他手的“铜钵”对于左慈来说却必定十分重要,因此他完全可以从左慈口中寻找答案,从而完全搞清楚狐仆此前种种行为的目的。
    “呵呵,元放兄,你方才为何哄骗于我?”
    于是吴良掂了掂手中的“铜钵”,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故意开口问道。
    “有才贤弟……”
    这个左慈逐渐缓过神来,面色却依旧十分难看。
    他也是个赌徒,方才便在赌吴良并不知道传承巫术是怎么回事,再加上吴良看不懂兕头骨上的甲骨文字,因此根本不知道那上面记载了什么巫术,更不知道那巫术的相关细节,这便给了他操作的余地……结果却完全没想到事态最终会发展到这一步。
    原本按照计划,到了这一步天下的确已经没有人能够再奈何于他。
    但现在,天下依旧没有人能够奈何与他……除了吴良!
    “呵呵呵。”
    吭哧了半天,左慈忽然露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开口说道,“我虽欺骗了有才贤弟,但有才贤弟又何尝没有欺骗于我,我们只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此话怎讲?”
    吴良心中不解,嘴上却似笑非笑的问道。
    “到了这一步,有才贤弟便没有必要再继续装相了吧?”
    左慈自嘲的笑了一声,摇头说道,“有才贤弟既然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故意将这铜钵放到我身边,又在我假托铜钵遗世之后立刻取走铜钵,这分明是早已搞清楚了这兕头骨上所载的‘尸解法’,此前佯装不知,只是设下了一个陷阱引我入套罢了……呵呵呵,有才贤弟的心思真是深不可测啊,如今被有才贤弟扣住了命脉,我输也得心服口服,说说吧,你究竟要如何处置于我?”
    果然是“尸解法”!
    结合甄宓此前在梦境中与他说过的有关“尸解法”的细节,吴良终于完全洞悉了甄宓的意图,她这是顺势帮吴良捉住了一只野生的“尸解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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