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满满都是已经变空的啤酒瓶，空气中还凝结着没有完全消散的酒精味，呕吐味。
    掺杂，纠缠，令人作呕。
    看着地面上的一片狼藉，以及烂泥般瘫躺在这堆垃圾里的女人，苏清越的脸色，瞬时间难看到了极致。
    虽然这样的状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今天，她莫名觉得厌烦。
    耐着性子，苏清越将自己的包和外套，挂在玄关处的钩子上，顺手捡起了一只垃圾桶，她蹲下身子，开始捡地上的啤酒瓶。
    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帮着那个女人收拾烂摊子了。
    日复一日，这些都已经变成了习惯。
    苏清越不知道正常的母女关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她很笃定，她和苏瑾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正常的母女关系。
    没有一对正常的母女关系，会如她们这般糟糕。
    可以说，在这个家里，苏清越感受不到一点爱。
    她甚至不知道，母爱是什么。
    因为，她的亲生母亲，似乎不爱她。
    苏清越低着头，敛着眸，倔强的紧抿起唇角，一声不吭地将地面上的啤酒瓶全都捡了起来。
    起身，准备丢出去。
    “你先等等。”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苏瑾，突然开口说话了，嗓音明显沙哑。
    苏清越的动作不觉一顿，“做什么？”
    “那些东西不要丢，留着，还可以卖废品换钱。”
    苏瑾挣扎着从地面上起来，用手指按压着自己发酸发胀的太阳穴，理所当然地说。
    听到这话，苏清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你要是真的想给家里省钱，以后就少喝点儿。”
    音落，她没有回头，直接拎着那些啤酒瓶朝着门外走去，一个不剩地全都丢到了楼道。
    楼道中有风吹入，撩起了她海藻般的长发，吹得她眼睛生疼。
    苏清越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片刻后，她才重新折身回到那个令她感到窒息的家。
    但......
    苏清越刚把房门关上，还没完全站稳身子，一个抱枕就朝着她这边飞了过来。
    苏瑾疯子一样，随手抄起手边的东西就丢向她。
    抱枕并没有砸到苏清越身上，却正好掉在了她脚边。
    低头瞥一眼，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神情变化，眼神却倏然一冷。
    “你现在就是这么跟你亲妈说话的吗？”
    苏瑾突然火冒三丈，冲着苏清越吼道。
    她那张温婉雅淡的脸，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狰狞起来。
    下一秒，她又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玻璃杯碎了一地，她还狠狠地踩上了几脚。
    玻璃直接炸裂开，迸射出去。
    她大概还没有彻底宣泄完，踩完，又一脚将地上破碎的玻璃杯踢得好远。
    她穿着拖鞋，玻璃割破了她的脚趾，有刺目的鲜血沁出来。
    整个过程，她就像是一个疯子。
    整个过程，苏清越都没有什么反应，静静地站着，冷冷地看着。
    仿佛眼前这个发疯的女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面容恬静，平淡，没有任何波澜。
    有些冷漠，甚至是冷血。
    她这样的反应，令苏瑾更加恼怒，疯狂。
    她忍不住地再次嘶吼：“我是你妈！是我生了你！我不许你用这样的态度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