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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被将军府宠坏,据说她的性子暴戾,看到比自己还美的女人不服气,让婢女将那女子打得半死。还爱多管闲事,有人在路边打架,妨碍到她马车经过,又是一顿打。
江白沉默,如果不是他经历过,哪会知道流言之可怕。
郑姑娘上辈子婚姻同样不幸,她的休夫案在大齐引起一片轰动。如果不是她有强悍的爹娘和一群兄长护着,无数卫道士恨不得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
但外敌入侵之时,卫道士们瑟瑟发抖,全是一群软脚虾,她却拿起剑,随同乐阳公主一起杀向敌人。
江白看向现在天真的太子一眼,想起未来被折磨得身心皆疲的皇帝悔不当初。
当时的皇帝说:“如果当年朕不被她的名声所困扰,其实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朕也可以做到的。”
江白在心里叹了口气。
“殿下,这世上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东西也不一定都是正确的。”他一脸正色,“臣觉得郑姑娘是个好姑娘不行,还得您亲自去看、亲自去听,再亲自分析……”
亲自观察就亲自观察!
太子殿下最近被外表柔弱、名声极佳的女人恶心坏了,他倒想看看这个外表和其他女人一样柔弱,偏偏名声快臭大街的有什么不同。
到时候,他一定要告诉伴读,阿白自己看走眼了,名声好的都有毒,名声差的不就毒上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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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姑娘在饭馆里听够八卦,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几个容貌秀丽的丫鬟立即过来为娇弱的小姐披上披风。
太子看看外面的日头,嘀咕道:“是否过于矫揉造作?”都快到夏日,哪家姑娘不是怎么轻薄怎么来的?
江白不置可否,由着他略带偏见的看法,待会打脸才能打得更肿。
娇弱的郑姑娘在貌美的丫鬟搀扶下,进入候在外面的马车。
“不会也像杜小姐那样,暗地里虐待丫鬟吧?”太子还是怎么都看不顺眼,显然最近被太多美女蛇搞得留下心里阴影,看到一个柔弱的就觉得表里不一。
江白叹气,“殿下,您这是偏见。”
他暗暗反省,是不是最近对太子殿下刺激太大了?
已经将自己整成乞丐的太子殿下越发的生气,“孤看是你被骗了才对!走,我们跟上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马车也快不到哪里,他们远远跟在后面,半点都不费力。
很快就有状况发生。
“阿白,你看你看!”太子殿下兴奋地抓住江白的手臂,“孤就说她不是个好的,那男子不过是挡了她的道,她竟然让丫鬟将他揍一顿。”
几个清丽可人的丫鬟一人一根擀面杖,将地上的中年男子打得惨叫连连,非常凄惨。
只听那中年男子叫道:“姑奶奶,我怎么又惹到您了?住手啊……”
丫鬟们激动地扬起擀面杖,“还有力气说话,可见打得不够狠!姐妹们,继续!”
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被这众女打一男的场景惊呆了。
“这被打的男子衣服破烂,打人的几个穿着丝绸,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
“所以说,咱们穷人遇上达官贵人只能挨打吗?”
“嘘,小声点,那是京城有名的恶女,征西将军的女儿。”
“郑家几个公子名声都极好,只是就一个妹妹,难免被宠坏。”
“可怜的征西将军一世英明……”
太子终于忍不住,他义愤填膺地挽起袖子,“此等恶妇,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本太子能容忍这事吗?”
江白半点都不客气地拉住他,“您最好忍。”
太子:“……”
太子只能忍了,周围那么多人,他也不好直接上去和几个姑娘撕扯。
眼看着那男子就剩半口气,郑姑娘终于让丫鬟住手。
郑姑娘轻慢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行了,也别说我蛮不讲理,这袋子米就当药费吧。”
几个丫鬟嘻嘻哈哈地笑着,坐上马车。
太子恼怒地看着马车离去,不悦地问:“你刚才为何制止孤?”
江白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再等等。
没一会,终于有热心人叫来两个高大结实的巡捕。
巡捕问周围的人,“你们谁认识此人?”
一个老实憨厚、身板子强壮的男子搓着手走出来,“官爷,小人方大郞,认得这人。他叫赖六子,是小人的邻居,家有妻子儿女,平日以赌钱为生。”
“赌钱为生?”巡捕眉头皱起,这听着就不像好人。
老实男子有些解气地说:“他平日在赌场混,只要输钱就回家打妻女;若是赢钱了也不管妻女的生活,只顾自己喝花酒,他娘子不止一次饿晕在家,小人的母亲心善,常借米粮与他家……”
“他娘子倒是个好的,做得一手好针线,有钱就帮他还赌债,还我们粮食,还苦苦哀求债主不要再借钱与他。”
“今日一早,他娘子又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小人一家子听得清清楚楚,赖六子打算将女儿卖进青楼换赌资,他娘子不肯,他就将家里的钱全拿走了……可怜啊,一家子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周围的人听得眉头都皱起来,有人朝地上的赖六子唾了几口,扭头就走。
其他人也一改先前郑姑娘的丫鬟打人时的不忍和义愤,朝赖六子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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