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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坐了两天多的火车,累得够呛,本想先安顿下来填饱肚子先,可村长一下火车站就固执地非要先去□□,他连军装都换好了,即使他的军装已经陈旧得褪色,袖口处还有补丁,可右胸前的勋章是那样闪亮,亦如新的那般。
赫赫京都千百年,钟灵毓秀萃龙渊。这是一个厚重的城市,它承载的情怀你用一生都读不尽。
所谓□□,不过是老一辈用鲜血和血肉为我们建筑的一道平安门。
步萌和张展宏生在相对和平的年代,对张海山这一辈人的情怀只能理解,却不能真切感受,更何况是村长这种直面过敌人,看着战友一个个离世,祖国山河破碎的人。
不知为何,步萌想起一句话,一个士兵他最好的归宿其实是战死沙场。
村长站到□□前,看着五星红旗,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瞬时红了眼眶,他推开了搀扶着他的孙子,拖着微跛的腿走上前。
好似尘封的军魂回归,年过六旬,微微有些佝偻的村长,顿时站得笔直,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哪怕此刻他的右手只剩下三根手指。
礼毕后,他的手垂了下来,眼眶红得渗人,脸部却绷得死紧,苍老的脸刚毅依旧,但他说的话却好似小孩的呢喃,像个委屈的孩子在向长辈诉苦。
“领导啊,好久没来看你们了,我们一路四师十六营,只有三个人活了下来,老赵两年前忍不住一身病痛,也去了,就只剩我和老肖了……”
“你们在那边过得好不好,还要不要继续和那帮畜生打?打得赢吗?”
“救过我一命的老莫啊,他埋伏的时候冻死了,都冻成了冰雕,一敲都能碎了……”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找你们……”
听闻这话,站在旁边的村长孙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扯了扯他的袖子,“爷爷,您别这么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村长摆了摆手,喃喃道:“我要长命百岁干嘛?”
因为他们是站在国旗下,离职岗的士兵很近,村长又絮絮叨叨了一番,那士兵有两行清泪落下,眼里是凄楚与怀念,但他依旧站得笔挺如山,双眼目视前方,岿然不动,像个不可战胜的强者。
“妈妈,兵哥哥为什么哭啊?”旁边一个穿着小军装的虎头虎脑的小孩,有些茫然地回头问自己妈妈,天真的笑容仿佛能融化这世界一切污浊。
“可能是哥哥站岗累了吧,童童给哥哥敬个礼!”这位妈妈的声音很温柔,一听就是有涵养的人。
叫童童的小孩像得到了指令般,小身板顿时挺得像标枪一样,敬礼有模有样的,但因为他稚嫩的脸上绷着这么严肃的神情,憨态可掬,稚趣得引人发笑。
士兵也回了一个军礼,童童咯咯咯地笑了,他的童言稚语好比天籁,“哥哥不累,等童童长大了参军帮你!”
说着他还拿过妈妈手中的,他喝了一半的橘子汽水,朝士兵递了过去,“哥哥,请你喝!”
“童童啊,不能拿你喝过的东西请人,而且哥哥在工作,你不能打扰他……”
妈妈抱着孩子走远了,而□□前的五星红旗依旧迎风招展,它太刺目,总让人眼酸。
步萌也上前敬了个军礼,她的动作更标准,一抬手一停足都好似刻量过的般,像做了千万遍,刻入骨髓般。
为何要长命百岁?
当然是看山河犹在,国泰民安!
……
关琳娜和周兴盛撕破脸之后,就回了三水镇,但她没敢回三花村,她承认她在逃避,也害怕老关家那群吸血的蚂蝗。
这次她回来是想看看有没有她的录取通知书,不出意外的,没有!没有学校会愿意收她这么一个德行有亏,还犯案丢脸丢到香港的学生。
她想,她这一生依旧凄凉,她甚至提不起斗志。
她恨总是得天眷顾的关雪莉,恨薄情寡义的周兴盛,也憎恨愚弄她的老天!
老关家一团乱麻,关忠国经历了被家具厂开除,名声扫地之后,又经历了关记饭店的创业失败,心里抑郁不得志,他这种心比天高,野心比心眼大的人,干脆用酒精麻痹自己,但他心里还有一丝希望,因为他还有出色的女儿和未来女婿。但是关琳娜被扒出一身龌龊后,他面子里子连希望都丢尽了,加上自我放纵,很快就染上了酒瘾。
染了酒瘾,又没钱,被人不耻,一系列的挫折下来,他变得暴躁易怒,醉酒后就家暴曾氏,曾让村里无数妇女羡慕着的曾氏,能让她飞黄腾达的金凤凰女儿成了脱毛鸡,对她不错的丈夫开始对她拳脚相向……
雪上加霜的是,关忠国为了生计,跟着关忠华去了工地,却因为醉酒从三层楼上摔了下来,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左脚落下了轻微残疾,走路微跛,阴雨天疼痛,更是连工地的工作都没得做,从此后他的性情更暴躁,曾氏忍无可忍带着儿子回了娘家,但她早就与娘家闹翻了,日子也是艰难!
夏氏觉得天塌了,塌的不止是老关家,还有她老太君的美梦,因为她渐渐发现,她已经掌控不了家里的任何一个人了,狂躁的大儿子虽然没有狼心狗肺地打她,但喝醉酒也不会对她客气,三儿子是个混不吝的,插科打诨,其实一点也不心疼她,家里的事都还要她操持,她一大把年纪了甚至还要下田务农来维持生计。
关玉华却是个孝顺的女儿,即使夫家不满,也要接夏氏去城里,但夏氏却拒绝了,她害怕她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会自身自灭,也害怕给女儿带去麻烦,让她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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