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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萌:“……”她竟无言以对。
“雪莉同学。”
步萌回头,就见圆圆的徐校长和几个老师朝她走来,脸上都是真诚笑意,徐校长怀里还抱着一坨红绸,像是新郎官胸前挂着的大红花。
嗯,还真是。
“雪莉同学,你等会挂着这个,我开车带你围着附近兜一圈,展示一下我校的声威。”
校长说完,旁边的女老师不顾步萌的懵逼脸,就把大红花绑在了她身上,女老师还细心温柔地解释了一遍:“自从恢复高考以来,省状元基本都是出自我们城一中的,这是属于状元的殊荣,何况你还是全国状元,可喜可贺。”
当步萌被架着上了徐校长那部破烂皮卡车,被‘游街示众’时,她只想说,殊荣你妹!
今天放榜,一中附近都很热闹,群众对这诡异可怕的仪式已经见怪不怪,很多群众都在向她招手,很友好地打招呼,可步萌实在是笑不出开。
更无语的是,她的二货家人们还跟着凑热闹,张海山也开着皮卡车跟在后头,而陈茉莉张展宏和张蕙兰,也站在皮卡车上向她招手,陈茉莉尤为激动,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
步萌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还有个小孩,往车上掷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在步萌的脚边滚了好几圈,让她有种她在坐囚车,被人扔烂菜叶的既视感……
比她更痛苦的是关琳娜,她考了全校第三名,全省第六,全国排名一百零四,这个成绩可以上她最心仪的学府,可她却高兴不起来,此时世界的喧闹,别人的荣光和苦痛都与她无关,她好似被遗弃在世界的间隔,不闻声不见物,满心只有不间断的疑问:
为什么她那么努力,豁出全部,还是比不过关雪莉?这个世界公平吗?老天让她重生就是为了让她认清现实吗?
……
这次的游街活动已经被步萌视为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之后的好些天,步萌都在接受采访,毕竟她是全国状元,她也认同了陈茉莉的卖惨理念,但比陈茉莉更狠的是徐校长,他是欲语泪先流,说起步萌的‘寒窗苦读’事迹是信手拈来,就差没有说她凿壁偷光,悬梁刺股了……
步萌:“……”徐校长,您说的是谁,我想给她捐钱!
步萌上了报纸新闻,还获得了个最美女状元的称号。但这些都被她抛到一边,有一件喜事,香港的天宇传媒想改版她的一部悬疑小说做剧本,步萌欣然同意,还同意前往香港洽谈。
“雪莉,带我去吧,带我去吧!”张展宏自从得知步萌要去他梦寐以求的香港后,就开始磨她。
步萌看了眼他挂在脖子上的相机,老旧复古的款式,看着有点笨重,“你脖子不酸吗?”步萌也是服气了,张展宏自从花巨款买了部相机,逮啥拍啥,好似交卷不用钱一样,吃饭都还挂在脖子上。
张展宏不将她的调侃放在心上,依旧笑嘻嘻道:“听说香港四处是高楼大厦,有很多现代风格和欧洲风格的建筑,不去我睡不着的……”
……
和港商洽谈的时间是在八月份,但步萌七月初就带着张展宏出发了,因为她知道,关琳娜此时在香港,年初的时候,她和天后孙雨菲合作了一张专辑,有两首歌是她写的,就在几天后发行,孙雨菲邀请她去参加专辑的发布会。
就在步萌和张展宏两人在香港愉快地吃喝玩乐的时候,关琳娜却在歌曲发布会上被媒体刁难。
“关小姐,你一直以天才作曲家之名,和众多实力歌手合作,给香港乐坛带来了新的篇章,但却有人质疑的你的能力,说你连最基本的乐理都不懂,歌曲全是抄袭,你对此怎么回应。”
这位记者说的是粤语,但关琳娜却因为他犀利的言词而面色一白,哪怕再淡定的人,被当场戳中最脆弱的隐痛,都难免惊骇,何况是她本就心虚。
“是谁造的谣?有证据吗?”
她强自镇定,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哪怕关雪莉跟她一样是重生,她也没有证据,她抄袭的是几年后才会出现的歌。她之所以记得曲谱歌词,还是因为上辈子她死前被囚禁在一个废旧的地下琴室,只有一些快报废的乐器,和几本乐谱,那些等死的日子,她捧着书想让自己忘记痛楚,或许是恨意太深,痛苦太铭刻,那些死前的记忆像印在她的灵魂中,永生不忘。
记者似乎就是逮着她死磕,“那首再会,写的是怀念逝去的爱人,是关小姐在17岁的时候写的,请问你在那时候就死了爱人吗?”
这话可谓尖酸刻薄,很多人都用不认同的目光看向那记者,关琳娜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可记者并不等她反驳,继续严词问道:“请问关小姐知道C——G——AM——EM——F——C——F——G和弦来着你写的哪一首歌?”
这个问题是真真将关琳娜问住了,她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她上了唇妆,亮眼俏丽的橙红色,却显得她面白如纸。
众人一见她这面色,又等了片刻不见她回答,这些记者那是八卦中的战斗机,闻风起意他们最拿手,闪光灯频闪,咔咔地按快门的声音不绝于耳,关琳娜只觉得天旋地转如,如坠冰窖。
事实上,没有人制止记者失礼的行为,关琳娜大陆人的身份也很吃亏,她凭着年轻和所谓的才华,就将香港一众的作曲家压了下去。更重要的是,今年是84年,国家就香港问题和英政府已经交涉了很多次,若无意外,香港回归已经是必然,且正式的条约很可能就在今年签署,香港民众心情是复杂的,一点矛盾都会是激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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