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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萌对群众们那些打量的目光,话里的调侃充耳不闻,依旧笑容得体,举止大方,那种举手投足间淡然写意的气质让人高山仰止之余,还很难产生恶感,加上时下百姓对有文化有才艺还长得好看的女孩,总是多了几分宽容,她的毛笔字被几个老一辈的学者称赞过后,更是将她的名声提升好大一截!
对张惠兰来说,这日子过得平淡却奔头,坐在旁边看女儿写字,还能时不时听别人几句夸奖女儿的话,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但是苍蝇之所以烦,是因为它无处不在。
夏氏带着曾氏,还有关家的宝贝疙瘩关琳娜款款走了过来,三人打量着步萌和张惠兰,夏氏倒是没变化,一日既往的厌恶,像在看生死仇人,瞳孔都缩了几分,像被激怒的垂死的老兽。
曾氏端着笑,眼里却在步萌两人的衣着上里里外外地打量了个遍,平日里她最瞧不起的张惠兰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虽然看着还是有些畏缩,没什么气质,但是人靠衣装,加上她离开关家后吃得饱,心情好,脸色自然好看里许多,且看关雪莉能长成那副娇俏模样,就知道张惠兰的五官并不差,此时的她看起比在关家的时候不知光鲜了几个档次,这让曾氏难免嫉妒。她又转头看向穿的简单,但明显比自己女儿美的关雪莉,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难疏!
“雪莉,你写的字真好看,什么时候学的呀,以前没见你写过。”关琳娜看向堆满桌上的对联,眼里有不可置信,却看不出半分恶意,一双眼清灵如水。
步萌没空理她,声音很平淡,一边写一边回道:“什么时候学的得告诉你?你是谁我得写给你看?”
“呸!不孝的贱丫头胚子,会写几个字就以为自己上天了,过年了也不见你孝敬长辈,赚了几个臭钱嘴里就喷粪!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
步萌:“……”到底是谁在喷粪。
夏氏越说越激动,大冷天的好像条快热死的狗般直喘气,很快炮口就对准了张惠兰,“还有你这个娼妇,你一天没和我儿子离婚,就别想给我耍横,见了长辈不打招呼,有钱不知道孝敬,这么急着离开我关家,也不知想跟哪个野男人厮混,我儿子要是活着我都让他休了你,不孝的东西!”
张惠兰被骂懵了,她对夏氏的恐惧是克进骨子里的,夏氏一来的时候她就站了起来,想打招呼却根本没有机会就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她攥了下衣摆,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那种指指点点让她觉得很难堪,脸色顿时如雪一样白,她更怕的是女儿会被连累。
“妈……”张惠兰踟蹰着不知如何回话。
步萌简直无语了,她真的没想和滚刀肉当街撕逼,以前那是为了尽快脱离关家不得已,现在撕赢了脸上也无光,她辈分上永远是个弊端,所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句话还真是没错。
“说够了没有,就凭奶奶您和大伯做的那些事儿,蹲大牢都可以了,我敬您是长辈,没有起诉您,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为什么您非要和我们母女过不去?是不是我爸不是您儿子,我不是您亲孙女?”
步萌说着,已经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曾氏眼珠子一转,她的脸庞有点圆,本是很有亲和力的长相,但是心术不正,相由心生难免有点奸相,让人不喜。
“你这孩子,你奶就是见你一离开关家就没有回去过,不闻不问的,这不是难得见你一面跟你打个招呼,你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吗?”曾氏细声细气的。
步萌不耐烦地将目光看向关琳娜,“琳娜姐,你个不孝的贱丫头胚子,娼妇!”
这话一出,不仅关琳娜的脸色不好看,曾氏更是被点燃了火药桶,恨不得撕了步萌,“你怎么说话的,琳娜是你姐!”
“我知道啊,这不是很久没见,琳娜去城一中上学后,就没有回来看过我,就连难得回家一趟,也从来不帮我干农活,干家务,伺候你们一大家子,我这不是想她,和她打招呼吗?难倒这不是你们关家打招呼的方式?”
步萌一番连讥带讽话让三人的脸色像开染坊一样,青白交错精彩纷呈。
一边的关琳娜从夏氏那机关枪开炮一样的乱骂后,脸色就已经很难看,她不是关玛丽那样眼皮子浅,情商低,只要挣赢一口气哪怕将脸往地上踩都无所谓的人,她是镇上有名的好姑娘,以后的大学生,还考上了城一中,家里人当街撒泼,家丑人尽皆知对她有什么好处?她有些暗恨自家人总是给她拖后腿,就之前那样的情况都把控不住关雪莉母女,现在还动不动往枪口上撞,留下一堆烂摊子让她来和稀泥。
“雪莉,奶,妈。你们别吵了,一家人。”她拉着曾氏的手臂,给了一个‘你别自作聪明’的眼神,又朝步萌说:“我们就是看你在卖对联,见你写的字实在是好看,想向你讨几对,毕竟你是关家的女儿,我们也为你高兴。”
关琳娜说得坦荡大方,眼里有淡淡的欢喜和赞叹,好似看见姐妹有本事很高兴,家里的对联能用小辈写的是一种与有荣焉的事,这话听着就亲切,还不刻意。”
果然,她这话一出,周围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赞赏,果然是未来的女大学生,这气度和涵养就是不一样,比她妈和奶不知道强几倍,真是歹竹出好笋!看步萌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耻,太过伶牙俐齿和得理不饶人很难让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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