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门客的自我修养_分节阅读_79
“听闻此女有天女授书,博学多才,又曾身任五国相邦,实在是人才啊。”
公西吾听他如此夸赞易姜,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齐王建倒是将他的话听进心里去了,点头沉思道:“此女的确有些本事,当初毅然率军来攻我大齐,也是有魄力,若能为我大齐所用,倒是好事一桩。”
君太后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她还记得桓泽当初是如何摆了她一道与赵国暗中结盟的,即使现在化名为易姜,这口气也难消。
后胜摸了摸脸,笑眯眯地向上方见了一礼,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王上、太后,你们知道的,我自丧妻后多年未娶,一直便想娶个如易夫人这般天资聪颖的女子,如今相国将她带回了国内,看来是天赐良缘啊。”
齐王建惊诧:“哦?舅舅是想求娶易姜?”
后胜笑得有几分赧然:“是。”
君太后哼了一声:“你当真是想什么说什么,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后胜软声道:“姐姐也不知体恤我,我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个正室,府上的事情都没人照料啊。”
君太后咳了两声,大概是心软了,没好气道:“随你的便。”
公西吾冷冷地看着后胜。
他知道后胜并不是真想娶易姜,而是担心易姜的加入使他如虎添翼,让他多了个智囊,以后更难对付,所以急着要分化他的助力。
齐王建沉思了片刻,可能是觉得此举能留住易姜的心,竟然有心做媒,笑着看向公西吾:“本王觉得这是好事一桩,相国以为如何?”
公西吾摇了一下头:“此事恐怕不行,易姜是我师妹,我们一同出身鬼谷,而鬼谷门人几乎从不与王室贵胄联姻。”
齐王建怔了一下,不明白这是哪门子规矩。
当然没这规矩,根本就是公西吾随口胡诌的。但他一本正经的,说起来反而让人分外信服。
后胜勉强挤出丝笑容来:“相国这话如何说的,难道我真心爱慕易夫人的才貌,还不能娶她吗?”
齐王建也点头:“此事若真成了,本王都得叫她一声舅母,何等荣光啊。相国不妨先问一问她的意思,也许她自己愿意呢?”
公西吾忽然想到之前的经历,以易姜心思之诡谲,还真有可能同意。遂当机立断,沉声道:“王上见谅,还是不用问了,实不相瞒,她已经嫁给微臣了。”
“……”齐王建愕然地看着他。
后胜脸上终于露出不悦:“相国休要推搪,你刚将她从滥国带回来,她何时嫁给你的?”
公西吾语调没有一丝波澜:“回国的路上。”
☆、第59章 修养五八
前脚说要求娶,后脚他就说已经娶了,除非后胜傻才会觉得这纯属巧合!他怒火陡生,当即就要起身与公西吾理论,实在是看到齐王建在场,才又忍耐了下去。
君太后也被气得不轻,刚夸了相国有远见,结果却得知他做出这等莫名其妙的事来,便再也坐不住了,咳了两声,起身就走。
齐王建有些尴尬,左右看看,讪笑着圆场:“罢了罢了,天下多的是好女子,舅舅不要担心,本王会为你好生物色的。”
公西吾终于找到机会告辞。
后胜犹不解气,在他走后,给齐王建吹耳旁风道:“王上需防范着些相国,他动用军队给自己抢个妻子回来,未免太恃宠而骄了。”
齐王建讪讪:“这……”
公西吾回到相国府时天已经黑透,聃亏一边给他解下披风一边请他用饭,他却吩咐即刻装点府邸,怎么喜庆怎么弄。
“先生要办喜事吗?”聃亏追着他的脚步,不解地问。
“嗯,娶亲。”
“谁娶亲?”
“我。”
“……”聃亏愣在当场,公西吾已经朝易姜住的院子去了。
易姜刚刚用完饭不久,叫息嫦代替她去看望少鸠和裴渊了,一边坐在案后继续看聃亏送来的文书,一边等消息。
听到有脚步声进了门,她还以为是息嫦回来了,笑着望过去,原来是公西吾,身上的朝服都没换下来。
“想必师兄在齐王跟前耗费了许多口舌,竟然这么久才回来。”
“的确耗费了许多口舌,不过刁难的不是齐王。”公西吾朝她案上看了一眼:“文书都看过了?”
“没有看完,只觉得师兄计划庞杂,我只能管中窥豹了。”易姜似笑非笑,她很好奇怎么入了一下王宫,他就丢下之前生的闷气跑来找她了。
她口中经常冒出一两个新奇的词来,公西吾已经见怪不怪,走到她面前,却没就座,只站着,一言不发。
易姜觉得他有话要说,正要发问,忽然听到外面脚步攒动,人声嘈杂,似乎在忙着什么,起身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婢女侍从往来不息,有人在廊下悬起明亮的灯火,有人在周围缠上红绸。
“这是要做什么?”
公西吾走到她身边,朝外看了一眼:“从今日起你我就是夫妻了。”
易姜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缓缓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后胜为了削弱我势力,今日在王上面前提出要娶你。”
“……所以你要抢先一步娶了我?”
“我说你我在回齐国的路上已经完婚了。”
“……”易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神情渐渐转为愤怒:“为了保住你的势力,你就要强娶我?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就会嫁给你!”
公西吾走近一步,垂眼看着她:“我早就说过,若要娶妻,我只会娶你。”
“你当我稀罕?”
公西吾的脸色沉了下去,紧抿住唇。
易姜又气愤又委屈,咬住下唇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身要走,却被公西吾捉住了胳膊。
他颀长的身躯紧贴而至,压迫感迫使她后退了好几步,背抵着堆放竹简的木架,撞下好几卷竹简掉落在地。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再一抬头,就碰到了他的脸,他的唇已经重重地压了下来。
他带着明显的怒气,力道也格外的大,那两片微凉的唇堵着她的,毫不熟稔,没有技巧,几乎要叫她无法呼吸。易姜怎么都挣脱不开,干脆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公西吾闷哼一声,终于退开,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下唇已经破了。
易姜昂起下巴,双唇鲜红欲滴:“满意了?就当是还你一次好了。”
公西吾抬手抹了一下唇瓣,明白她说的是她受封为五国相邦那日在阁台上强吻他那事。
他平复了一下气息,退开几步:“婚事一切从简,以后我再补给你。”丢下这句话就转身出了门。
易姜扶住木架,气得浑身发抖。
这一晚自然是睡不好的,侍女们几乎是一夜没睡,到处都是走动的脚步声。
易姜辗转难眠,如果是三年以前,她可能会欣喜地像个满怀憧憬的小女生,而现在只能看到公西吾直白的目的。
天刚刚亮,侍婢们便从外鱼贯而入,几个人熟练地伺候她起身梳洗,另外一些人将她的东西收拾起来,一件件搬了出去。
易姜察觉到不对,拦下她们问:“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