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圈子里，能火的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徐婷面色平静地和夏凡阐述着这个道理。
    这吴娓娓在公众眼里是一个没啥心机的耿直姑娘，却能够如此不动声色地给夏凡下套。
    通常情况下，一个刚出道不久的新人看到一个当红歌手礼贤下士般希望翻唱自己的歌曲，早已经乐得忘乎所以了，哪能想到这么多。
    对于新人而言，最在意的便是歌曲的传唱度。
    “她想要翻唱我没意见，想要拿奖我也没意见，但这歌是我的原创，我当然能够随时拿回来。我不可能接受买断。”
    如果吴娓娓靠着《追梦赤子心》拿到了最佳翻唱奖，夏凡其实是乐意看到的，不过接下来的操作便是她今天获奖，第二天夏凡就收回这首歌曲的演唱权。
    吴娓娓也能大致猜到夏凡的想法，获奖了却不能继续演唱，她这是算垫脚石吗？
    她不可能接受这一点，何况一个新人哪有资格挑三拣四的。
    谁都不愿意让路，这便成了他们两人不可调和的一个矛盾点。
    后台的休息室，因为夏凡一系列出人意料的骚操作，鸦雀无声。
    而这时候，演出也终于开始了。
    以夏凡的咖位，不可能首唱也不可能压轴，他被安排在中间偏后的位置。
    他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等着。
    他的身侧，时而会有演出人员路过，似乎想看看这位一连得罪了两个当红艺人的新人到底长得有什么不同。
    由于房子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远处的会场，是不是传来观众的喧闹声。
    “快到你了。”徐婷在夏凡耳朵旁轻轻说道。
    “嗯，明白。”夏凡默默点了点头。
    他其实有点紧张，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演出，还要面对数千的观众，和上辈子在酒吧里磨洋工的性质完全不同。
    当前面一个艺人满头汗水地走下来时，夏凡清楚应该是轮到自己了。
    他深吸一口气，拿着吉他向着走廊漫步而去。
    演出台上，主持人例行公事一般介绍着：“接下来由夏凡带来两首歌曲《追梦赤子心》和《成都》。”
    夏凡拿着吉他，在上台后首先鞠了一躬，神态举止非常认真。
    以后能不能有更多的商演，就看今天的表现了。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
    第一首，他选择了《成都》，因为不用飙高音。
    如此一来，夏凡唱第二首《追梦赤子心》时，还能保持着较为不错的状态。
    离舞台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一边抽着烟，一边盯着场内夏凡的演唱。
    他叫徐国友，是这次商演活动的策划人。
    按照他以往的行事作风，夏凡这样从网络出名的歌手除非可以厚积薄发在竞争残酷的娱乐圈站稳脚跟，否则是很难进入他的法眼，
    毕竟那些昙花一现的网络歌手实在是太多了。
    意外的是，他那个在pp语音工作的侄女徐婷竟然非常看好夏凡的星途，断定他会在娱乐圈的激烈竞争力占据一席之地。
    那个一向特立独行的侄女竟然兼职成为了夏凡的经纪人，还拜托自己在这次演出里给夏凡留一个席位。
    徐国友第一次听到这首《成都》，也将他的思绪带到了万里之遥的那座西南美食城。
    “有点水准，我有点期待第二首了！”他自言自语着。
    夏凡的两首歌在网络上虽然很火，但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覆盖到那些精英阶层。
    加上徐国友此人对于网络歌曲有点滤镜，更不可能去关注此类消息。
    台上的夏凡并不知道有人在关注自己，他在结束了《成都》地演唱后，只是简短地喘了几口气，便开始了第二首《追梦赤子心》的演唱。
    唱这一首歌，夏凡已经准备好献祭自己的嗓子了。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感到
    ……”
    当进入副歌时，现场竟然迎来了一次全场大合唱般的沸点。
    这首歌太感染人了，尤其是台下那些年轻的观众，许多人都有在外面打工的经历，辛酸、苦涩、疲惫。
    听到歌词，许多人会触景生情。
    远处的徐国友，突然将未抽完的香烟扔到了地上，兴奋地在原地挑了挑。
    这首歌的水准早已经超过了网络歌曲的范围。
    似乎非常迎合国家的主旋律……
    只是，
    小伙子你不断地飙高音不累吗？
    夏凡唱得很用力，也很忘我。
    他想得很简单明了，人生的第一次演出尽力而为，全身心地投入，争取不留遗憾。
    “观众的情绪被带动了，不像刚才那么死气沉沉了。”
    台下的徐婷，也兴奋地握了握手。
    前面那些名不见经传的艺人，唱着一些默默无闻的歌曲，让数千的台下观众看着沉沉欲睡。
    比如在夏凡前面出厂的一位过气的前辈歌手，试图拿着麦克风跟观众们去互动。
    “这边的朋友你们好吗？”
    结果……没人鸟他，让他在台上好不尴尬。
    他只能放弃互动，专注唱歌，而观众们依然面无表情……
    这样的艺人太多了，反观夏凡这样一个新人，竟然将这些“高冷”的观众给带动了。
    “小婷看中的人，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徐国友终于承认了。
    ……
    休息室里，吴娓娓是亲眼目睹了夏凡的演出，情绪有点复杂。
    没有拿下这首歌的翻唱权，实在有点遗憾。
    她没想到夏凡这样的新人，心思竟然这么活泼，还想着反向来炒作一把。
    “哪怕不能翻唱这首歌曲，也不能随对方拿捏。”
    吴娓娓有点遗憾，离百灵奖是这么近又这么远。
    “吴姐，该你上台了。”
    助手上前小声说道。
    “知道了。”她点点头。
    吴娓娓的队列是倒数第三个，也是压轴人员潘韦杰的前一个。
    “压轴”通常是一出戏的倒数第二人，而最后的节目无一例外都是大合唱。
    这两人一前一后，实在有点尴尬，但这些久混娱乐圈的人对此情形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毕竟在这个圈子里，前脚刚离婚后脚就去节目组秀夫妻恩爱的艺人也不在少数。
    夏凡下来后，吴娓娓走向了舞台。
    两人在走廊里也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