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捉贼拿赃。
    查猛完全可以等到这家伙下手之后再抓。
    只是重要任务在身，查猛不敢扎眼。
    慢慢贴了上去，一把钳住毛贼的手腕，用力一扭，低声呵斥一声：“赶紧滚蛋，否则老子不客气了。”
    小偷跟警察之间天生对立，但却偏偏有种难以言表的默契。
    小偷一看查猛的样子就嗅到了一股警察的味道。
    龇牙咧嘴的喊了几声疼，然后谄笑几声，“不好意思，立马就走。”
    每当赶集，静海县的小偷基本都聚集于此。
    老百姓赶集过节，对小偷来说也是过节。
    人山人海。
    很好下手。
    “滚吧！”查猛松开了小偷手腕。
    小偷就甩着手腕走了。
    来到一个卖狗皮膏药的小摊，正好有个老太太蹲在哪看东西。
    “买不买？不买就走开。”
    小偷被查猛收拾了一顿，心里正憋着火，再加上手腕疼的厉害，说话自然很不客气。
    谁知道那老太太也是倔脾气，非但没让开位置，反而翻个白眼，用方言道：“恁这后生正不会说话，你又不是老板，凭啥叫訥滚蛋。你咋不滚蛋唻。”
    “吆喝，老不死找死是吧。”
    小偷一下子火就上来了，一脚把老太太踹翻。
    大概也是看老太太年纪太大，没敢用力。
    即便这样，老太太还是身体一歪，躺在地上。
    人山人海。
    那天集市上不吵不闹不打不骂的。
    路人也习以为常。
    要搁在平时，老实巴交的老太婆遇到这种凶汉子，也就蔫了，可偏偏昨天老头挨打，换来一万块钱。
    老太太心思瞬间就活泛了，当即翻个轱辘，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小偷的腿，嚎啕大哭起来，“哎吆喂，木天理了，光天化日打人唻，大伙都来看看，打人唻…”
    老泼妇撒泼。
    这种热闹很招笑。
    不一会儿，就围了一大群人看热闹。
    老太太嚎的更来劲了，“这后生可恶咧，不管咋着，也不能打人。瞅瞅，把我这老太婆给踢的，胯子都疼…”
    “老太婆，你他妈的给老子松手。”
    小偷毕竟是小偷，做贼心虚。
    老太太这一闹，万一招来警察就不好了，兜里可还揣着刚刚偷来的几个钱包…
    小偷连甩直甩，楞是没甩开老太太的手。
    “松开。”
    小偷无奈，只有强行掰开老太太的手，还一把将老太太推翻。
    这下。
    围观群众看不下去了。
    “你不能这么对待老人。”
    “踢了人还打人，没一点教养。”
    “跟这种人谈什么教养，大家一起上，把他抓起来送警局。”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有人提议，顿时响应纷纷。
    把小偷给团团围住了。
    这不完犊子了？
    可不能被抓去警局。
    小偷立马认怂了，“各位各位，是我一时激动，脾气不太好，我跟老太太道歉。”
    “是啊，这位小兄弟我认识，平时挺好的一个人，不是打人的人，可能是心情不好。”卖狗皮膏药的老板也帮小偷说好话。
    他俩确实认识。
    一个小偷，靠手艺生活。
    一个江湖骗子，靠口才生活。
    捞的都是偏门，小小的静海县，谁不认识谁啊？
    但围观群众不知道两人认识，见老板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也就信了他的话，没再起哄要把小偷送派出所。
    可老太太不干啊，“道歉有什么用？踹了我好几脚，腰现在疼的厉害。”
    “那我给你拿两副膏药贴贴？”
    “不行，我咋知道这膏药管不管用？必须赔钱。昨天我老头子被和尚庙的大胡子给打了，还配了一万块。我也不要你多，赔五千。”老太婆坐在地上不起来，又抱住了小偷的腿。
    “五千？你怎么不去抢。”小偷大怒，今天出来到现在总共才忙活了两千，不能倒贴钱吧。
    药摊老板急忙给小偷使个眼色，装模作样对老太太道：“老姐姐，是这个小伙子不对，可咱也不能讹人吧！五千确实太多了，我做中调节一下，一千咋样？”
    “行，一千就一千，可不能再少了。”老太太就被踢了两脚，何况对方还没下力，能讹一千她已经很满意了。
    小偷还有些不乐意，药摊老板连连给他使眼色，这厮才点点头，掏出一千块钱递给老太太。
    双方皆大欢喜。
    “你再送我两贴药，我回去贴了试试，看看能不能治腰疼。”老太太又拿了药摊老板两贴药，扭身走了。
    嘿！
    白得了一千块钱，连膏药钱也省了，回去老头子肯定要夸我聪明。
    忽然。
    有个年轻俊小伙拦住了她，笑呵呵道：“老奶奶，我跟你打听个事。”
    这个小伙子就是查猛的属下古力，散开在集市里闲逛。
    老太太跟小偷之间的冲突，他看的一清二楚，也没打算管。
    看到一半要走来着，忽然被老太太那句我‘老头昨天被和尚庙的大胡子给打了，赔了一万块钱’这句话给吸引了。
    这才拦住了老太太想问个清楚。
    “你说。”老太太看小伙子不像坏人，刚刚得了钱，心情也高兴，就站住了。
    “您刚才说你家老头被和尚庙的大胡子给打了？”
    “啊！”
    “是什么样的和尚庙？什么样的大胡子？究竟怎么回事？”
    “就我们毛家铺山上的破庙，我老头在哪给和尚做饭，谁知道昨天忽然来了几个外地人，其中一个大胡子脾气凶的很，嫌我老头没给他弄肉吃，就把我老头给打了一顿。不过那个胖胖的富态老板人不错，赔了我家老头一万块钱…”
    昨天来的外地人…
    这么巧吗？
    难道就是龟田一行人？
    “打人的大胡子是不是他？”古力把截取的老四的照片给老太太看。
    “我又没见过，我哪知道。”
    “谢谢老奶奶。”
    古力一阵失望，不过心里还是在怀疑老太太说的就是龟田一群人。
    等老奶奶走了之后，古力赶紧给查猛打电话，“队长，我打听到了一个可疑的消息，你在哪？我去找你。”
    十几分钟后。
    两人碰面了。
    古力把老太太说的事重新给查猛讲了一遍，“队长，我觉得老太太说的这伙人很可疑。”
    “怎么个可疑法？”
    “你想啊，老太太说那是个偏僻的破庙，不是风景区，一群外地人跑哪干什么？其中一个还是络腮胡子，跟照片上的老四体貌特征很像。另外，出手很大方，打了几巴掌就给了一万，肯定不是一般人。”
    “嗯，不错嘛，知道分析推理了。”
    “这不队长您说的，线索往往在不经意间。”古力憨笑道。
    查猛满意的拍拍古力肩膀，“是不是龟田一行人，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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