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二五仔和林云不肯接近这的原因吗？
    可为什么到现在自己才有感觉。
    不等陈凡思考这个问题，上方的赤色巨虎缓缓抬起了头颅。
    陈凡顿时紧张起来，立即准备用三尺金锋射穿这巨虎的眉心。
    但接下来的变故，却让陈凡更为疑惑起来。
    随着巨虎脑袋的突然趴下，那股强烈的恐惧也消散一空在。
    要不是被那颗脑袋砸落的晶石，陈凡都快以为刚才只不过幻象。
    怎么回事？
    只是突然诈尸？
    迷惑中，前方的晶石忽然爆开，一头银色毛发的大猩猩从中站了起来，暴躁的捶打着胸口。
    “二五仔？”
    这么骚气的猩猩，除了二五仔还能有谁。
    而马上，陈凡也注意到了趴在二五仔脚跟旁的林云。看来是二五仔紧急之中护住了他，倒也算有情有义了。
    陈凡松了口气，正要走向二五仔，脚步却渐渐顿住了。
    一阵捶足顿胸后，二五仔却没有逃出生天的喜悦。那双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陈凡，龇牙咧嘴间，口水从唇角不断淌下。
    明显不对劲的二五仔没有上来攻击陈凡，而是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什么要从它体内破壳而出一样。
    而后，它的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脱落，换上了一层新的毛皮。
    银色的毛皮上，布满了类似虎皮的纹路。而双爪与尖牙也更为锋利，其体型也明显增大了不少。
    进化了？
    陈凡只在一边默默看着，等二五仔再没动静后，才试探着上前一步。
    可这时变故又生，二五仔脚边的林云竟从地上爬了起来。
    “呃，脑子好痛……这哪儿啊？嗯？大师？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陈凡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他头顶的二五仔。
    林云抬头一看吓了一跳：“我靠，二五仔你变异了！？”
    “吼！”回应他的是不满的咆哮，可陈凡却没从这咆哮中听出多少戾气。
    看来二五仔已经恢复理智了，可为何它会发生这种进化呢？
    毫无疑问二五仔的实力又提升了，且幅度不是一般的大。
    先天五层！
    确定了二五仔的修为后，陈凡都吓了一跳。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不当人了，但二五仔比自己还过分。
    既然二五仔有这等境遇，那林云呢？
    陈凡捏住了林云的手腕，在后者的疑惑中逐渐凝眉。
    “大师，你可别跟我说我时日无多了。”林云倒是毫不紧张，还有心思开玩笑。
    “奇怪……”
    确定自己探查无误后，陈凡更加不解了。
    林云没有任何问题。修为如常，身体里也没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更没有少什么。
    但这恰恰是最大的问题。
    既然什么都没对他做，为什么要把他掳到这里来？
    要知道对体型庞大的凶兽来说，林云就是拿来当储备粮都不够格。
    在目标更大的二五仔旁边，按理说他应该会被忽视。就算是发现了，弄死他岂不是更简单？
    特意带到这里，却什么也没做……
    陈凡不由看向那颗虎首，这到底是只什么东西。
    “大师，咱们还是快走吧。”林云在旁催促。
    陈凡瞄了他一眼，疑惑道：“你不心慌了？”
    此刻的林云虽然表面紧张，可同之前比起来已经算很淡定了。既没有冷汗连连，也没有呼吸不均。
    “呃，好像是。但你这么一说，我又有点慌了。”林云挠着脑袋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陈凡倒没怎么在意。
    示意他站在这里等着，手脚并用爬到了那虎首前。
    一手覆上，果然这巨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体内莫说灵力或者灵气，连生息都完全断绝。
    而这巨虎的来历，更是半点不知，脑子里的小金人这段时间干脆罢工了。
    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莫说偌大三界，光是人间就有多少隐秘无人知晓。便是真神也未必能做到所谓的全知全能，自己一介凡人又何必在意这么多？
    来都来了，弄点战利品回去才是正道。
    这巨虎修为虽不详，但仅一眼就能让他感受到恐惧，是陈凡从未遇到过的存在。
    哪怕是死了，其尸体也绝对是无价之宝。只是陈凡并不算就这样整个扛回去。
    一是这巨虎实在太大，要弄出去得花不少时间。二是林云说得没错，此地不宜久留。
    别说还未发现的危险，光是那头黑虎现在也还藏在某个角落伺机而动呢。
    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其肢解，先带一部分回去研究研究再说。
    于是陈凡举起三尺金锋，准备先剥下虎皮。就算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拿来做个衣服垫子什么的也不算自己白跑一趟。
    三尺金锋落下，却没能轻松切开这巨虎的皮毛。这是陈凡从未遇见的事情，要知道那只角尺冥王，也不能抵挡三尺金锋的锋芒。
    陈凡不信邪，打算寻个柔软些的地方再试，却听到了林云的惊呼。
    “大师，头顶！”
    头顶？
    陈凡抬头看去，只见正上方的空间已经扭曲成旋涡状。
    而后空间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陈凡依稀中好像看到了什么。
    那是……另一个世界？
    但那画面转瞬即逝，马上空间就恢复了正常。
    而伴随着失重感，脚下的晶石小山瞬间崩塌，埋在其中的巨虎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凡一时有些发蒙，他根本没注意到巨虎是怎么消失的。
    询问林云，后者也是满脑袋问号。几番追问，才大概描绘出方才的场景。
    漩涡出现时，巨虎的身子便开始透明化，知道最后彻底消失，像极了那黑虎的特殊能力。
    “吼！”想什么来什么。
    刚想起那黑虎，伴随着凄厉的咆哮，一道黑影便从某个角落窜出，朝这边疯了似的狂奔过来。
    陈凡正要出手，却见那黑虎直接无视了他们，腾的一下往上方跃去。
    其落点，正是那漩涡出现处。可现在那里除了坚硬的岩石，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砰！
    黑虎一脑袋撞在岩石上，同一堆石块一起掉在了地上，喘着粗气时而呜咽，却是不再起身了。
    陈凡这才注意到，原来它的伤势并没有完全复原。此前自己扎出来的那些洞还在，并且因为它的猛烈运动已经再次被撕开。
    这黑虎的自愈能力好像有点差，甚至远不如一些后天凶兽。
    而它现在已经重伤，仿佛也不能再发动能力了，是杀它的最好时机。
    陈凡正要动手，一旁的林云却拉住了他。
    “大师，要不算了吧。我看它好像还挺可怜的。”
    “可怜？”陈凡不禁皱眉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说罢，不等林云辩驳，三尺金锋已经没入了黑虎的脑袋。
    抽搐几下后，黑虎彻底没了生息。而它的尸体，也没同那巨虎一样消失，倒算是一个小小的安慰。
    “走吧。”吩咐二五仔扛起这黑虎的尸体，陈凡没有去看林云失落的神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陈凡也不是什么喜好杀戮的人。
    可这黑虎不是什么流浪猫狗，人类也远没有达到用救助的名义来圈养它的资格。
    留下它，或许能让心理上轻松点。可随之而来的隐患，陈凡不敢去赌。
    人类在这个世界的脚步注定要伴随着鲜血，如果可以，陈凡当然宁愿让这些凶兽流血。
    这可不是什么童话世界。
    离开之前，陈凡又搜寻了一番。
    结果这里再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就只有那些发光的晶石的了，于是也带了几块。
    他跳下的深井口径很小，二五仔自然无法通过。而它来时，应该是借助那黑虎的特殊能力。
    陈凡正打算扩宽一下通道，却见二五仔牛气冲天的叫了几声，然后就消失在了陈凡面前。
    再出现时，已经在上方的井口，探着脑袋模仿着人类的嘲笑声。
    “这家伙是不是有点飘了？”陈凡对旁边的林云面无表情的问道。
    林云讪笑道：“大师，你总不能跟一头畜牲计较吧？”
    “也对。”陈凡苦笑一声，提着林云几个腾跃爬上了地宫。
    最终他也没找到最开始那头老虎的踪迹，兴许已经逃离了这里。
    不过陈凡也不甚在意了，虽然那头老虎也有些特殊能力，可还不足对他造成威胁。
    更何况现在的二五仔今非昔比，再遇到就是那头老虎的死期。
    走出洞窟，突然的明亮让陈凡眯了眯眼。
    他对旁边的林云问道：“这一行有什么收获没？”
    “有。”林云悻悻道：“差点吓破了胆。”
    陈凡无语摇头，迈开步子朝山下走去，良久后又说：“你要是实力够强，根本不需要担惊受怕。而以你的天赋，要变强很简单。怎么，还是对武道没兴趣？”
    “现在有一点点了，就一点点。”林云伸出小拇指比划着，好像还挺不乐意的样子。
    陈凡也不强求，一点点就一点点吧。
    他确实是不想看到林云这样的好苗子荒废了，现在武道昌盛，不久的将来就需要林云这样的人挑起大梁。
    总不能一辈子指望着他这个大师。自打开了诊所，他就没在里头留过几天，林清雅每次给他通电话，那怨气都快化成实质了。
    而这心血来潮的一次探险，倒是让陈凡的瓶颈松动了些许。
    尤其是在灵力的掌控上，这也是他一直的短板。
    正这时，林云打断了陈凡的思绪：“大师，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