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不赚王八蛋。
    尽管陈凡现在不缺钱，可如今外头一道菜都是八万八，保不准哪天他就有用钱的地方。
    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去就去呗。
    李强也是个急性子，直接定了当天下午的票，第二天一早就能到。
    “干嘛不定高铁票？”火车上，陈凡还有些闷闷不乐。
    倒不是看不起火车，主要是这车上熬一晚上，睡也不好睡，何必呢？
    李强挠着脑袋讪笑道：“陈大师见谅，为了吃那道灵气大餐，最近手头有点紧……不过您放心，您的诊费我下个月就给，还望您通融通融。”
    “我跟你师父也算是战友，算了吧。不过以后别吃什么灵气大餐了，都是收智商税的东西。”
    “是，是，谁吃谁王八蛋！”李强也是恨得牙根直痒痒。
    晚上，江云正在闭目养神，李强却和对面一个小伙聊了起来。
    “陈大师，这小伙子也是去湖城武大的！”
    听到李强的呼喊，江云睁开了眼。
    对面坐着的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皮肤黝黑，身板倒还算结实。
    看穿着，家庭条件应该很差。
    在这个年头，其实大部分农村都已经富足了。
    也只有一些极其偏远的山区，可能还没有脱离贫困。
    “小伙子，快叫大师。”李强冲这个少年挤眉弄眼。
    少年愣愣道：“村里人说这年头大师都是假的。”
    可还没等李强说下一句，他又立马接道：“不过我一看这位陈大师，就知道他肯定是真的！”
    “陈大师，瞧见没，这小子还挺机灵。”
    陈凡表示认同，这少年着实有着一股子聪明劲儿。
    他眼神中的怀疑，明显是不相信自己是什么大师。
    可却晓得别人爱听什么话，他就捡着那好听话说。
    “你是去湖城武大的？”陈凡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打算学哪个方面？”
    少年故作憨态道：“我就想学武。村里人都说我这脑子不好使，要读书的活我肯定干不了，就只能使力气了。”
    脑子不好使？
    你这演技、这反应，都快成猴精了。
    尽管少年演得不错，可到底他对面两个都不是普通人。
    李强社会阅历充足，年纪都快能当这少年的爹。
    陈凡更是骗人的祖宗，少年这点伎俩哪儿瞒得过他的法眼。
    只是两人却都对这个少年讨厌不起来。
    有点小聪明是好事，只要不往坏处用就行了。
    李强笑道：“陈大师，你瞧这小子怎么样？有没有搞头？”
    陈凡上下打量了几眼，摇头道：“根骨和天赋是一方面，但主要还得看他自己坚持与否，努力与否。”
    “小子，听见没。这可是陈大师的话，写下来回去裱墙上，管你一辈子受用。”
    “是是是。”少年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屑，表面却是感恩戴德。
    而后忽然又变得沮丧起来，长吁短叹道：“就是听说武大的学费很贵。我爹妈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又借了很多，才刚凑齐一学期的。我连生活费都还没着落……”
    说着，有些恳求的眼神似无意间从两人身上扫过。
    陈凡都快忍不住笑出声了。
    好小子，刚说让你别用坏处，你这就拿你骗子祖宗开刀了。
    “李强，这小伙子挺可怜的，要不你资助点？”陈凡直接给李强挖了个坑。
    谁让你刚才还给他说好话来着。
    李强尴尬道：“瞧陈大师您这话说的，我要手里头还宽裕，用得着拉着您坐火车呢吗？要不……您帮帮他？”
    狗东西，敢给你陈大师刨坑？
    陈凡斜眼一瞪，阴阳怪气道：“你早上不还说要给我一百万出场费呢么？”
    “嗨，我哪儿有这钱呐。那得向学校申请，陈大师你不说还好，你看你这出场费就是一百万，稍微出点，帮帮人家贫苦人家的孩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这不还没到手呢么。”
    “您可以先垫着呀，这钱它也没长腿，跑不了~”
    见这两人一唱一和耍花腔，压根就没打算真给钱，少年的神情顿时有些嫌弃了。
    但他马上又表演起那憨厚可掬的模样，连连摆手道：“大师，李叔叔，还是算了吧。我有手有脚的，自己赚就行了。”
    “瞧瞧人家这孩子，多有骨气呀。”陈凡拍了拍李强的肩膀，后者感觉骨头都快裂了。
    “大师，轻点，我这病还没好利索呢……”
    对面的少年嘴角一抽，干脆不想说话了。
    而后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火车到了终点站。
    陈凡叹道：“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是开学大典，想休息会儿都不行。”
    “得了陈大师，您就辛苦这一回。也算是为广大菁菁学子做一次贡献。”李强打着哈哈，拦了一辆出租，又冲跟着下车的少年道：“行了孩子，你也跟我们一块吧。”
    “你们……真是武大的老师？”虽然听李强说了一晚上，可少年只以为他是在吹牛。
    李强笑道：“我是，他不是。”
    “奥。”少年也不意外。
    李强这身板的确像是个习武的，至于陈凡，看起来像个医生，力气估计还没他大呢。
    三人上了车，径直往武大赶去。
    还没到校门口，路上就已经彻底被堵死。
    司机苦笑道：“劳驾三位下车走几步，这实在是进不去了。”
    少年则是充满了好奇和向往，喃喃道：“这么多人来学武啊……”
    “那是。”李强不由感叹：“现在不太平，又有国家背书。咱们武者，总算是出头了！”
    待下车走到校门口，眼前更是人头涌动。
    有来送孩子的，有校方的工作人员，有学子，亦有记者和看热闹的。
    那叫一个水泄不通，连脚都没地方下。
    这场面，比春运还夸张。
    “陈大师你们等会，我先打个电话。”
    李强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就有人匆匆跑来，连汗也顾不得擦就对陈凡先行了一礼。
    “陈大师，想不到您还真来了！”
    “你是……”面前的人看起来五六十岁，陈凡记得自己好像见过。
    李强介绍道：“这是咱们湖城武大的校长。王教授。”
    王校长笑道：“早就听说过陈大师了，就是一直没见过真人。陈大师本人比照片上还要有风度，来，这边请，咱们先去办公室。”
    “好吧。”
    两人跟在王校长的身后走了快速通道。
    却没人注意那少年也悄悄跟了上来。
    此时的少年心中疑窦丛生。
    他不知道陈大师是谁，这个外号又代表着什么分量。
    可连校长都亲自出门迎接，绝对是个大人物呀。
    昨晚李老师还说他是什么武道第一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呀！
    校长办公室，王校长沏了壶茶，这才注意到那个少年。
    不禁疑惑：“这个是……”
    二人也是一愣，陈凡扶额苦笑。李强亦哭笑不得：“你怎么跟来了？”
    “啊？”少年装出一副惊慌模样，傻憨憨似的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就跟着你们就……”
    “孩子别怕，没事。你也是来咱们武大报道的学生吧？”王校长连忙安抚了一番。
    陈凡二人却是对视一眼充满了无奈。
    这小子，到这了还在装纯良呢。
    明显就是故意跟着混进来的，也不知道该夸你还是该骂你了。
    “是，我填了申请表给村支书，然后就有人到村里给我做了体检，通知我能来入学了。”少年小心翼翼的回复着。
    “奥，家里条件不好吧？”王校长一眼看出他的窘迫，沉声道：“这样，我让人把你学杂费什么的都先免了。要是你成绩优异，还能拿到奖学金，你看怎么样？”
    “谢谢王校长，校长您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少年连连道谢，甚至还打算跪下。
    王校长急忙伸手将他扶住，眼中的慈爱更甚了。
    见这一幕，李强悄悄撞了撞陈凡的胳膊，低声道：“陈大师，我说的没错的，这小子简直是个天才呀！”
    陈凡不置可否，只能苦笑。
    这年头的孩子都这么鬼精的了么？
    和王校长一番寒暄后，开学典礼终于开始了。
    偌大的操场上，年纪1620岁的学生们站成方阵，约有七千多人。
    这还是武大正式开学后招收的第一批学子。
    而在操场两边，几十台摄影机早已准备就绪。很多网络媒体、电视台都要进行现场同步直播。
    此外还有无数的围观群众和家长。
    最夸张的，莫过于这些人和学子中间隔着的那堵人墙了。
    清一色的武装士兵，荷枪实弹站得笔直。
    为了推广武道，可见上层已经重视到了怎样的地步。
    千呼万唤始出来，终于，王校长作为发言人站上了万众瞩目的演讲台。
    “喂喂。”面对这阵仗，王校长倒是毫不紧张。
    看得出来也是有一定功底的，不然不会把这种重任交给他。
    摄像机全部给了他特写，大众的目光也全部聚焦于此。
    在寂静的氛围中，王校长开口了：“本来，我是上来长篇大论的。但是今天突然出现了一些变故。”
    此话一出，武大和官方的工作人员都慌了。
    群众更是哗然。
    这么大的盛会，居然也能出变故？
    “静静。”王校长压了压手，等场面控制住才继续说道：“这个变故，就是我们武大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关于这位客人，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没有他，就不会有今天的武大。甚至于可以说，不会有我们今天的所谓武者！”
    所有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说得这么夸张？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台下，陈凡捂着脸欲哭无泪。
    又特么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