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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卢殊的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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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靖承离开了京都。
    薛湄这天回到郡主府,总感觉浑身不对劲。
    心里空落落的。
    她已经拿到了令牌,可以随时去白崖镇。
    然而,为了稳妥起见,薛湄还是打算弄个军医的官职。
    这样,她更加名正言顺。
    薛湄想起了上次有谣言,说她可能会嫁给安诚郡王。
    于是,安诚郡王的先王妃廖睛的兄弟就为她鸣不平。
    薛湄这次去白崖镇,肯定要遇到成兰卿的兄弟——他们是否也会憎恨她?
    毕竟,她要取代成兰卿的位置,嫁给萧靖承。
    “未雨绸缪,军医的文书一定要弄到。
    若成家兄弟敢使诈,把文书甩他们脸上。”
    薛湄有了如此筹划,当即行动。
    本朝军医也由太医院下属的军医所派遣,=。
    也就是说,想要成为随军医官,太医院要给出文书。
    现任太医院的院判姓郑。
    这个姓郑的人,薛湄很不喜欢他;在太子肺痨事情上,薛湄也没给他体面。
    要去求他办事,恐怕不太稳妥。
    薛湄沉吟片刻,去了趟卢家。
    卢老太爷去了金匮堂坐诊,卢殊在家里配制几味秘方药,他倒是有空。
    “……上次你提到了御药供奉,你有什么打算吗?”
    薛湄问他。
    卢殊笑了笑:“就知道瞒不过老祖宗。”
    “说给我听听。”
    “郑院判想要拿下御药供奉,把现如今的供奉们都踢出去。
    他打算在御药上专用。
    不过,他家的药肯定不够,故而他想要联合卢家。”
    卢殊道。
    薛湄:“你想接下此事?”
    “当然不是。
    郑院判今天能踢掉其他人,明天就能踢掉我。
    若我如此愚蠢,也就辜负了老祖宗的教诲。”
    卢殊道。
    薛湄:“……”这孩子拍马屁张口就来……别说,怪不得大人物都喜欢听人拍马屁,听着还挺舒坦的。
    “那你上次问我,是何意?”
    “现如今御药房高热药的供奉,就是太医院曾太医的家族。
    曾太医被郑院判排挤,打算退出来。
    我想问问老祖宗,你可有高热药,适合接这个差事。
    咱们拿下了一个御药供奉,说不定有好处。”
    卢殊道。
    薛湄看着卢殊,突然就明白了:“……你想进太医院?”
    卢家世代不进太医院,这并非他们家的家规,而是约定俗成的。
    药堂的待遇很好,不用去伺候那些达官显贵,他们乐得清闲。
    卢家有几十家分号,稍微有点本事的人,都比在太医院混得舒服;而没有本事的,太医院也不要。
    卢殊这个少神医,走到哪里都受人敬重。
    权贵门第请他,都是客客气气,重金相送。
    若他进了太医院,那就是随便权贵们和宫里的人呼喝了。
    他有如此念头,薛湄不是很懂。
    “是。”
    卢殊道。
    薛湄倒是非常诧异了:“为何?”
    “很想做官。”
    卢殊道,“我又没资格被推举,只能走太医院这条路了。”
    薛湄:“做官?”
    “有些时候,还是官员更好办事。
    祖父不准我三十岁之前成亲、立业,担心我荒废医术。
    现如今,他老人家认可我的医术,终于松了口,还派人替我张罗成亲。”
    卢殊道,“我想先立业。”
    薛湄:“……”三十岁之前不准成亲、立业?
    立业没得说,将来整个卢家都是卢殊的,他是继承人,他的事业已经有了;但成亲……这个有点狠。
    不管哪个年代,三十岁成亲都算比较晚的,更何况本朝人均寿命不过四十岁。
    卢家有医药,稍微好一点,但对继承人能做到如此极致,怪不得卢家能保持两百年不落寞了。
    任何的优越,都是靠艰苦换来的。
    “太医院院判,也不过是芝麻小官。”
    薛湄道,“你若有做官的瘾头,不如去靠科举,正式入仕。
    你不是过目不忘吗?”
    卢殊:“老祖宗,我若是放弃了医学,改走其他,祖父怕是要气死。”
    薛湄哈哈笑起来。
    原来还有这个顾虑。
    卢殊想要做官,却又不能断了卢家传承,故而他选择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薛湄想到,当初宝庆公主的侍卫踢破了卢殊内脏,若不是薛湄的手术,卢殊白骨都要化灰了。
    对卢家而言,是怎样的打击?
    卢家为此肯认薛湄做老祖宗,且是真心实意的维护她,可见卢殊对家族的重要性。
    “……不单单是为了祖父,我自己也不愿荒废了医术。”
    卢殊道,“卢氏兴旺,这一大家子人才能有口饭吃。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能如此自私。”
    这就是家族使命。
    卢家倾尽全力培养了卢殊,故而他需要反哺家族。
    他和卢氏的这种情况,堪称理想。
    而薛湄看过很多的例子,是全族用力培养某个人,导致那人压力太大,最终被逼成才了,反而憎恨自己的族人,亲手毁了父辈们的心血。
    卢殊不是这种的,他学医游刃有余。
    他是个医学天才。
    “那你加油。”
    薛湄笑道。
    卢殊:“加油?
    什么油?”
    薛湄:“……”卢少神医好像对这个词特别感兴趣,又追问:“为何要加油?”
    薛湄只得满口胡诌:“就好比一盏灯,油尽时灯火枯萎,唯有加了油进去,它才能重新旺盛。”
    “……然后呢?”
    “然后就……”她还打算说,却瞧见少神医眼角闪过一抹戏谑,他居然是故意刨根问底。
    老祖宗的威严何在?
    “然后就把自己燃烧殆尽,永远点亮家族,生生不息。”
    薛湄道。
    卢殊:“老祖宗恼了?”
    “没有。”
    薛湄笑道,“不过,你再敢嘲笑我,我就要打你。”
    卢殊:“不敢。”
    他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言语轻缓,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
    要不是他一连两次打趣她,薛湄也不敢肯定他是在同她说笑。
    两人又闲话几句。
    卢殊问薛湄的来意。
    薛湄如实告诉了他:“我想去白崖镇做军医。”
    卢殊愣了下。
    他略微沉默,才问:“怎么突然想起做军医?”
    “因为瑞王爷突然才走的。
    不为了他,谁稀罕做军医?”
    薛湄道。
    卢殊:“……”“我跟郑院判有些罅隙,你跟他熟不熟?
    可有办法帮我弄到文书?”
    薛湄问。
    卢殊:“这个,我要去试试。”
    说罢,他眉宇间带几分为难,“可老祖宗,您要明白,您不是普通人。
    若您要去白崖镇,郑院判未必肯轻易开文书给您。”
    薛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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