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你想续弦?
秦王脸色也阴了下来:“瞻哥儿这孩子从前可没这么多心眼儿,如今怎么也变了?”
“怎么能不变?王爷还当是从前呢。”秦王妃挥手让陆澜音退下,然后道:“二哥可一直呆在京师尽孝,是天下人眼里只差没宣旨的准东宫太子,就算是从前不这般,如今也成了家立了业,他陆瞻能不替自己打算?
“看看前番,他成亲才多久?生下了昀哥儿的周侧妃就突然被收拾了,这里难道没猫腻?”
秦王道:“你是说,周侧妃的死是陆瞻他们干的?而且是冲着昀哥儿来?”
“不然呢?”秦王妃意味深长望着他,“上次二哥请我们去赴宴,那周氏跟在女眷们后头还好好地呢,当天夜里他们家就出事了,也没几日,周氏就没了命。
“我听母妃说,瞻哥儿成亲宴上,周氏还曾当众挤瞻儿媳妇来着,被二嫂斥了。也真是好笑,他们家堂堂世子妃,连个姬妾都敢踩的!”
秦王妃脸上忍不住浮出了嘲讽。“方才澜姐儿还说,先前胡家,苏家,杨家,萧家,都在昭阳宫密谋明日的围场。
“他们晋王府对这皇位是志在必得,虽说看起来板上钉钉,到底立储圣旨迟迟没下来。一日不下来,咱们一日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这围场上的风头,自然也不可能让咱们给抢了。
“你二哥对咱们和老五是一拨,陆瞻对付家里两个哥哥便又是另一波了。”
秦王有些沉郁:“父皇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我们也不知道。”
秦王妃喝了口热茶,而后又沉吟道:“至少可以肯定,父皇对瞻儿的偏爱是存在的。你看看宋濂?一个无功无禄之人,居然也有资格来围场。那宋湘背后也不知下了多少功夫,竟哄得你二嫂贴心贴肺地对她,又撺掇着她去父皇面前讨了这份荣耀。”
虽说宋濂是个小孩子,但再小的孩子,若没有皇帝恩宠,怎能来得到?
于外人看来,这就是殊荣!
这就是在晋王府这皇嫡子的脸上添光彩!
“父皇怕是年纪大了!”秦王回想起那日在乾清宫被晋王妃一番指摘,也懊恼起来,“从前规矩多么森严的人,如今越发随性了。”
“那是其次,要紧的还是得多防着点晋王府。”秦王妃缓缓吸气,“咱们这当眼中钉的,可千万别步了宁王后尘。”
秦王垂着头,似愈加郁闷了。
忽一下,他又扭头冲着外面的声响侧耳倾听起来。这院子自然不如王府的大,墙外稍有动静就能传到院里来,这会儿像是有人经过的样子。
“是老五回来了?”秦王妃问。
秦王点点头:“是他的声音。”
“他这成天独来独往的,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秦王妃迷惑地问起来。
“谁知道!”秦王说着。完了把身子扭回来,他又带着三分冷意说道:“俞妃被瞻哥儿夫妇弄得从贵妃贬成了妃,俞歆至今又还未曾复职,老五甚至连亲都没成,倘若我们是眼中钉,那定然也是排在老五前头的那颗钉。
“既然已经这样,那我就在围场抢抢风头又如何?”
秦王妃点头:“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白白骑到了头上。”
……
夜里皇帝赐宴,就在仁寿宫前面的太极殿。
宋湘收拾完毕出来时,敏慧也已经来了,姐妹俩因为先前都是已经梳洗过的,故而没有走,就在殿里跟陆瞻说话。看到宋湘出来,俩人立刻站起来。
大伙坐着说了会儿话,陆曜与妻子秦氏也来了。天色也不算很早,便一道又去往晋王与晋王妃的院子,预备一起往太极殿去。
因为是出来围猎,伴驾的官员虽多,女眷却很有限,比如说萧家那边就只来了永安侯与萧臻山,和萧祺及长子萧臻云。人不多,座席也按照每户一席的规矩置办,按品级排列。
皇帝坐于上首中央,安淑妃与俞妃陪伴左右。
下来左首第一席便是晋王夫妇,下来是秦王夫妇,再下来是汉王。陆瞻与宋湘带着宋濂坐在晋王夫妻身后,而陆曜夫妻则列在秦王夫妻身后,与陆瞻这席并列。敏慧与敏善则又在陆曜他们下首。
宋湘刚坐下来,整理裙裾的时候,便见秦王妃扭头看了眼敏善,顺道也睃了眼宋濂。她收回目光,又对上陆澜音投来的目光。陆澜音却只是在瞧宋濂,见宋湘在望,陆澜音便又转了脸回去。
宋湘垂首,把桌上吃的全推到宋濂面前,塞住他嘴巴,然后安静欣赏教坊司带来的歌舞助兴。
这种宴席,吃饭是虚的,重要的是要大家伙领略到皇帝赐与的无上恩宠,总之陪着老爷子看看歌舞,唠唠嗑,再山呼几声万岁就完了。
宋湘一面尽忠职守陪座在席上,一面顾着给宋濂喂食,一会儿王妃扭头:“明日皇上下围场,随行人马都得去,淑妃娘娘先前提议明日晌午咱们与留守的官眷们也开个小宴,你记得把早前预备好的花名册再点一点,看看有多少人。”
宋湘颌首。
秦王妃听闻,笑道:“二嫂规矩真严,都晚上了还不让儿媳妇消停会儿呢?瞻儿媳妇也真是听话。”
陆瞻和宋湘的目光嗖嗖地投过来。
“没办法,”晋王妃不紧不慢说道,“皇上对我这个孙媳妇儿器重得很,我这当婆婆的也只能严格些了。”
说完她也扬唇:“像你们排行小就是好,鸿哥儿离娶媳妇儿还早得很,要催促儿媳妇办事,你还可以隔上许多年。”
秦王妃略默,随后哂了声:“可要不是因为澜姐儿鸿哥儿接连绊住了我的脚,前几年的秋狝我也缺不了席。也就是这回赶上我能松口气,到了下次,指不定澜姐儿的弟弟妹又出来了。
“虽然不用催促儿媳妇办事是好,但像我们子女缘好,老生孩子也真是怪累的!”
天下人都知道晋王妃没有嫡子,现成的伤口挑来戳可真解气呢!
晋王闻言,凝眉扭头,看了眼秦王道:“你那么拼命做什么?生得多可老得快,难不成打算熬垮了原配再续个弦?”